其11章 下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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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蘇看着大鬍子，認真地分析着他的優點。
能認真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不想因爲自己的錯誤而拖累他人，在遇到突發意外時，仍能保持這種原則。
他的缺點，從表面上看至少是觀察力不夠，分析力不足，行事莽撞，沒計劃，而且缺少那麼一點運氣。
習慣性地做了簡單分析後，楚蘇開始解釋：“據說那是‘異人類’中等級最高的生物，是惟一擁有智慧的異人類。他們會選擇合適的地方，以自己爲核心，建立異生物部落。”
“那得是強到什麼程度的生物啊！”大鬍子驚愕地喃喃自語着。
“我曾遇到過一個。”楚蘇淡淡地說。“他移動的速度非常快，根本看不清。而且他的身體很堅硬，如同鋼鐵，刀連他的皮膚也砍不破，連槍對他也沒有效果。如果我們遇到這種東西，只有死路一條。神之心代言者提示說，遇到他就要有多遠逃多遠。”
“皮膚用刀都砍不破？”大鬍子怔了半天后，嚥了口唾沫。“終結者也沒這麼牛吧？”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關於墮神的部落，我也沒有進一步的資料，但直覺告訴我，這裡應該就在墮神部落內。”楚蘇淡淡地說。一邊說着，一邊來到另一張辦公桌前，將其上的電腦打開。
這話讓大鬍子立時打了個寒戰：“兄弟，你的意思是……是那個墮神指揮着蟲子，在幫變異人的忙，也是他的指揮，使變異人在遇到咱們時，忍住了嗜血的食慾，而非要先殺了咱們？”
“應該不是指揮。”楚蘇搖了搖頭，熟練地操作着電腦。“如果是指揮的話，變異人和螢火蟲――我認爲這些發光的東西就是螢火蟲――它們之間的配合將更好，而且變異人的攻勢將更具戰術。”
“那麼……”大鬍子怔怔地看着楚蘇。
“應該是一種‘影響’吧。”楚蘇一邊說，一邊打開了一個網頁。“不是意識直接控制，而是這個部落建立後，所有部落的成員，都被墮神的力量影響，而形成了一個整體。就好像是蟻巢一樣，單個的螞蟻，身上並沒有一根連在蟻后身上的線，但只要巢裡有這樣一隻蟻后，它們就會自動自覺地與同伴配合，進行各種活動。”
“太可怕了！”大鬍子驚歎着，“這不等於這些異人類學會組建軍團了？”
“應該是這樣。”楚蘇點頭。“現在我們並不知道這個部落有多大，但我想小不了。否則的話，墮神會離我們很近，這裡的槍聲應該早就把他吸引來了。”
聽到這話，大鬍子又打了個寒戰。
“好傢伙！竟然有這樣強大的東西存在，我們……我們能在這個地球上生存下去嗎？”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隨後笑了笑：“還好，還有神宮界，還有神之心，還有造物主計劃。”
說着，他擡起頭，滿心期待地問：“你知道咱們得到了神之資格後會怎麼樣嗎？比如說，是不是會變得擁有很強的力量，就像傳說中的神那樣？然後可以一舉消滅所有的怪物……不，這有點誇張了，但至少可以自保，對吧？”
“我不知道。”楚蘇搖了搖頭，這令大鬍子失望了。
“那你總會比我多知道些什麼吧？畢竟你都殺了九十隻變異人了。”大鬍子不放棄地追問。
楚蘇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關了電腦，將武器又整理了一下，然後揹着獵槍，提着砍骨刀出了門。大鬍子急忙提着噴霧器跟着。
楚蘇向走廊的另一端走，這端比較短，只有兩間屋子，分別是物理教師實驗室和網絡教室。盡頭處是一道樓梯，楚蘇謹慎地拿着刀，緩緩地順着樓梯走了下去，來到了一樓。
“你有什麼打算嗎？”大鬍子小聲問他。
楚蘇沒有說話，這讓大鬍子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於是急忙說：“對不起！”但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於是急忙用一隻手捂住嘴，表示自己絕不會再犯錯。
楚蘇並沒有責備他的意思，因爲那些變異人都是聾子。
很快來到了樓下，他走到走廊的窗前，向外看了看。那些螢火蟲在操場上飛着，因爲數量已經減少了一大半，所以能照亮的範圍也變小了。變異人們在螢火蟲的光照之下，在操場上不安地轉着圈或揮舞着胳膊，一直望向操場另一端學校大門的位置，好像在等什麼。
“你不覺得它們像在等人嗎？”大鬍子戰戰兢兢地小聲問。“如果那個墮神會來這裡，我們怎麼辦？”
應該離開。
腦海中的神秘念頭提醒着楚蘇。
“所以我們必須離開這裡。”楚蘇說。“這裡已經不是安全的地帶了。”
“我看你有一盒子彈。”大鬍子說，“用槍殺光這些混蛋，應該不是難事吧。外面還有十多個變異人，你殺光了它們，就攢夠分數了，不就可以回神宮界交差了嗎？”
“你確定完成了任務，得到了神之資格後，一切就都變得簡單而容易了嗎？”楚蘇問他。
“我不知道，所以剛纔才一直問你啊。”大鬍子一聳肩。
“我們甚至不知道得到了神之資格後會發生什麼。”楚蘇緩緩說道，“萬一又是新的獵殺任務呢？我想，我們個體的力量太弱了，必須要聯合起來，才能形成強大的力量。就像這些變異人，如果沒有除了發出強光外再無一用的螢火蟲配合，它們完全就是一些待宰的羔羊。可現在，只是光了些發光的小東西，它們就差點將我們逼入絕境。”
“是這個理。”大鬍子連連點頭。
“所以，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倖存着的同胞。”楚蘇淡淡地說，“不論他是不是‘造物主’。只有倖存者團結在一起，才能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纔能有希望在任何一個部落裡，掙扎着活下來。”
“你這一番話，好像給了我力量似的。”大鬍子有些激動了。
楚蘇微微笑了笑，這種事，他帶自己團隊成員的時候沒少做。人總會有脆弱的時候，這時要給他們希望，讓他們看到美好的、或者至少是不可怕的未來。否則，畏懼將讓他們變得弱小。
“學校裡的變異人應該都在操場上。”楚蘇平靜地說，“所以我們要從相反的方向逃走。”
說着，他打開了一扇教室的門，進入教室中，然後打開了朝向校園後方的窗子。
學校後方，一道矮牆之隔外，是一箇中型的體育館，兩人跳出了窗，楚蘇跑了兩步在牆上一蹬而起，輕鬆地爬到了牆上，大鬍子羨慕地看着，試了一下，一腳蹬下去，卻讓自己離牆更遠了。
楚蘇並沒有看他，上了牆後，他就蹲在牆上，仔細地觀察體育館。
在牆的那一邊，是有着環形跑道的室外場地，再向前，則是巨大的體育館主館。在體育館和學校西側，是一條公路，公路上狼籍一片，到處是撞在一起成了廢鐵的車子，路燈照耀下，隱約可以見到路上、車上，還有附近的建築上，都有不少血跡。
“幫個忙！”大鬍子在牆下焦急地輕聲呼喚着他。楚蘇轉過身，伸出手將他拉了上來。大鬍子騎在牆上，喘了幾口氣，看着那狼狽不堪的公路，深吸了一口氣：“我之前到過的地方全是這熊樣。那邊好像有車子！”他叫着，指了指體育的前方。那裡有一個小停車場，黑乎乎地看不清有什麼，但似乎是有些東西在那裡，隱約好像是車。
“如果有車子就太好了。”大鬍子興奮地搓着手，“不說別的，開着車往變異人多的地方撞，用不了多久我看分數就能滿。不過……車裡會有鑰匙嗎？”
楚蘇沒說什麼，直接從牆上跳了下來，並沒發出多少聲音。而輪到大鬍子往下跳時，就是咚地一聲。
“不好意思啊，跟你在一起一定挺拖累你的吧？”大鬍子臉竟然微微有點紅。
楚蘇沒說什麼，一手握着砍骨刀，一手提着獵槍，緩步向前走去。與他從容鎮定的步伐相對應的，是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四處亂看的大鬍子。
“等等，不是應該向停車場那邊走嗎？”大鬍子突然發現楚蘇在向着公路上走，立刻焦急地問。
“你不覺得公路上太安靜了嗎？”楚蘇淡淡地說。
“是，是啊。可這……可這有什麼關係呢？”大鬍子不解。
“這說明部落中，所有的怪物都受墮神的影響，有着固定的作息習慣。比如方纔的那些變異人，明明就是在校園中睡覺。”楚蘇說。“這就是‘秩序’的漏洞。”
“秩序的漏洞？”大鬍子一臉的不解。
“混亂也是一種力量。”楚蘇說，“就比如你我之前到過的那些地方。變異人們沒有因爲受誰的影響而有規範的行動、統一的安排，所以有的休息，有的亂跑，有的躲在屋子裡，有的在黑暗的公路上摸索。我們無法確定當我們到達某處時，會不會遇到在亂逛的變異人襲擊。有了秩序，就有了更強的力量，但也就有了漏洞，比如說現在的公路。”
“你的意思是，因爲變異人到了黑暗的夜裡都去休息了，所以……所以我們就可以順着公路逃走，而不用擔心被它們包圍？”大鬍子眼睛一亮。
“公路上亂成這種樣子，只有這種車比較合適了。”楚蘇一邊說着，一邊翻過護欄來到路上，扶起了一輛倒在地上的摩托車。
“的確。”大鬍子看了看前方黑暗中的公路，點了點頭。“可我們向哪邊跑呢？如果一頭扎進城市的中心，可就……”
“我剛纔已經用電腦查過這個城市的電子地圖了。”楚蘇說。
“查過了？”大鬍子一怔，“就是……就是你剛纔擺弄電腦的時候？可你怎麼知道這是哪裡？”
“電腦裡的桌面背景圖是學校的標誌，上面有校名。從學校的名字查起，就可以知道城市的名字。”楚蘇一邊說，一邊試着發動機車，電打火裝置響了幾下，沒能發動起來。
“我來吧，應該是沒油了。”大鬍子終於找到了個表現的機會，跑到旁邊一輛車旁邊，打開了油箱蓋，然後又連找了好幾輛車，終於是找到了一根膠管。他把膠管一頭塞進油箱裡，一頭含在嘴裡，用力吸了幾口，就吸出油來，然後急忙把膠管插到早已打開的摩托車油箱中，吐了幾口帶油的唾沫，衝楚蘇笑了笑。
楚蘇回以淡淡的笑。
“我還算有用吧？”大鬍子嘿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