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難解
回鄉路上遇到刺客襲擊,這本不是一件複雜的事情,無非想辦法抓到刺客,再把幕後之人都揪出來整死了事。
敢殺我?那我就把你所有人全殺了!
但是這個事情一旦牽扯到三皇子就複雜了。
當今建明皇帝看着很年輕有活力,但是這應該是因爲修行有成的原因,實際上已經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了,其麾下共有七個子女,分別是皇后的大皇子,和分屬不同的妃子的二皇子,三皇子,四公主,五公主,六皇子,七公主。
其中大皇子與二皇子皆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三皇子二十多歲,在六皇子僅有八歲沒有什麼影響力的情況下,整個朝堂上有影響力的皇子也就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這三位了。
如今建明皇帝年富力強,兼又修行有成,江山穩固,還有劍指西域的雄心,因此並沒有立太子。
這樣做固然有原因,在建明皇帝如今的情況下,正是需要整個朝廷齊心協力的時候,如果立了皇子,那麼就必然有大量的人才攀附,一旦這麼攀附,他所能調動的力量勢必會受到或多或少的影響,於大局不利。
這一點從建明皇帝的行事就可以看出端倪,他是一個絕對謹慎的人,做什麼事情都謀定而後動,哪怕以大幹如今的國力對付匈奴已經是十拿九穩,幾乎手到擒來,但是他也依然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並且有獅子搏兔的心態。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會看到有一個會阻礙自己調動力量的因素出現,因此縱使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已經年長,也一直沒有立太子的心思。
可是,這樣造成了太子之位空懸不立,三位皇子都各自有心思的情況。
縱然他們沒有,底下的臣子也會根據自己的利益而選擇相應的皇子,進而推動這件事情,爭取讓符合自己利益的皇子上位,大大的帶動自己的利益發展。
雖然在大幹帝國鞏固無比的帝王統治之下,這些臣子翻不起什麼浪花,但是終究會有這樣的勢頭。
三位皇子之中,大皇子始終在邊軍之中歷練,二皇子則在朝廷之中游走幫忙,三皇子始終沒什麼動靜。
只是現在看來,恐怕這位三皇子與保和派走的有些近。
而且……假如可能的猜測是真的,這位三皇子居然敢派人刺殺他這個皇上陛下推出來的名臣,縱使對方沒有殺心,其心也難以揣測啊。
“皇子之間的事,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我們如今大事未成,大業未立,不宜參與到這些皇子的事情之中來,就算這件事真的是我們猜測的那種最壞情況,也就當沒有發生。”
車廂裡面,王橫樑,徐進,劉青石,王光允,趙秀與李明匯聚一處,劉壯劉武在車廂外守護,在仔細的討論了,從這些【聚義山莊】人馬口中聽到的消息之後,趙秀忍不住開口說道:“就算是一切真是我們所猜想到最壞的情況,也要等日後發展壯大起來之後再進行秋後算賬。”
“如今,我們什麼都沒有,實在是不宜參與進這些事情之中。”
聽了趙秀說的,幾人全都凝重的點了點頭。
“況且,三皇子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那【聚義山莊】的柴勇傑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也只聽到了這麼五個字,同樣的五個字,前後跟上不同的內容就完全是不同的含義,實在是不好因此而貿然決斷什麼。”
劉青石慎重的開口,眉宇間滿是重色。
【青松觀】是江湖之中頗爲不錯的一流勢力,但是也只是江湖之中而已,對比指掌天下的皇室,那是不值一提。
他和王橫樑的武功很高強,但是皇室之中高手如雲,不說別的,單單是這一次賞賜李明的六顆靈珠都是他【青松觀】所沒有的。
更別提還有兩門法術。
面對皇室的力量,他們終究是太微弱了。
雖然三皇子並不代表皇室,甚至這一次前來忽然襲擊他們的刺客也不一定和皇室有關,而是更有可能是保和派,但是……無論是誰,他們現在都不宜,也沒有這個心思參與到這些事情上。
所以,此刻,哪怕是僅僅的一些隻言片語,就讓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升起了極高的警惕,坐在這裡談論多時,哪怕是行走江湖,經驗豐富,最知道心態作用的劉青石都十分凝重。
這樣的漩渦,實在不是他們現在能夠參與的。
“這些也正是我想說的,這句話大家都爛在心裡,時機未到之時不可提及一句。”
李明的眼睛微眯,顯然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三皇子所爲,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爲了不開戰,所以派出人來刺殺他?
可是建明皇帝戰意已決,他難道看不出來有他沒有他都是一樣的嗎?
匈奴和大幹之戰,必將會進行,這絕不會因爲他李明一個人而有什麼改變。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爲什麼還會來刺殺他?
只是一個警告?
可如果不是呢……
以對方的力量,這一次派來的是那麼多實力強大掌握法術的先天高手,沒有刺殺成功,若是對方真的心存殺心,那以後會不會還派出來更強的?
他繼續返鄉,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路上會不會遇到更多的危險?
種種問題因爲一句話而驟然變成一座座大山在心中縈繞,讓人忍不住的心中沉重。
但是,無論如何,現在的這一切都還在暗地裡,大家沒有撕破臉皮,無論怎麼樣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相反,他如果把這件事捅出去,變的從暗地裡到了明面上,那就真的把活棋變成了死棋了。
一旦真正的站在了對立面,以三皇子這種位置所掌握的力量,只怕一個不慎,他們就將身死當場。
所以,這件事哪怕有種種的疑雲,現在有着種種的危機,也不能明着宣揚出去。
可是,就這麼不做,又不行。
“告訴大家,外鬆內緊,接下來的時間裡,要一直保持充足的警惕心,做好應對一切情況的準備。”
李明嚴肅的對着衆人開口,說完又眯了眯眼睛:“咱們現在還有多少能飛回京城的信鴿?”
“還有五隻。”
一邊的王光允跟着開口。 “留兩隻,剩下的全都準備好,待我寫信送到京城。”
李明想了想,立即開口吩咐。
隨後讓人取了紙筆,當場就在車架上寫了起來。
王光允見狀,立即去隊伍之中將能往返京城的信鴿都取了過來,等待着李明的書寫完畢。
“陛下親啓,臣李明回鄉途中,忽遇刺客九名,其武功極高,皆爲先天中後期境界,且掌握法術,實力非凡,能飛遁而去,難以防範,臣之命微,不足道哉,然臣此行回鄉,乃爲訓練兵馬,籌備征討匈奴之事,恐因臣之微命誤了出兵之大業。”
“臣想,臣之軍隊固然渺小,但是征討匈奴之力量,每一分都是重大的,此實乃萬死難逃其疚,爲此後練兵事順,望陛下煩心調遣高手鎮守,以震宵小。”
李明用小字飛快的在紙張上寫了信,一連寫了三封,等待墨跡幹了之後分別捲成紙卷塞到了信鴿腿上的信桶裡。
“爲防意外,有勞師父,師伯您兩位跟着看一下。”
將信寫好之後,李明笑着對着前面的師伯和師父說道。
讓皇上派遣一些高手過來,這就是李明想到的解決辦法。
這個高手有多高,李明不知道,但是隻要是皇上親自派過來的高手,哪怕只是一個一流武者,那也是表明了態度。
有皇上派遣的高手在,這就是一個保護他的態度,誰要是在有皇上派遣的高手鎮守的情況下,還對他發動襲擊,那就不是對他李明出手這種小事了,而是挑動皇權的大事。
到時候不用李明費心思,龐大的皇室力量就會傾巢而動,瞬間將其碾爲齏粉。
如此,就算他們的實力還沒發展起來,倒也不必擔心再遇到什麼難以抗衡的敵人危機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心思……李明特意提及了他們會飛遁之法的事情,就是有一個討要相應法術的意思
————我遇到的刺客都會這種法術了,我要是沒有相對的應對手段,那豈不是很危險?
就是不知道皇帝給不給了,如果要給,李明想,很大概率會隨着這個被派來的高手一起到來,讓他們學會。
至於皇帝信不信……他沒有懷疑的理由。
這些信鴿都是特別培養,一旦飛到京城,並不會飛到李明府邸,而是直接到了皇家信鴿站,以李明如今在皇上這裡的地位,他必然不會以爲自己閒着沒事誑了個謊這麼騙他。
至於具體會怎麼做,就要看建明皇帝是怎麼想的了。
李明心中思索的時候,看了他寫的信的其餘幾人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顯然李明信中的含義他們也都明白了,此刻聽了李明的話,劉青石和徐進立即點了點頭。
鴿子在飛行過程中可能會受到捕食者的威脅,如鷹、貓等,這可能導致它們驚慌失措並丟失方向,乃至丟失性命,爲了保證這三隻鴿子能夠順利飛回去,所以有必要護送一段時間。
而且還不止於此,還有獵人的捕獵,暗地裡可能隱藏的敵人見到性格飛走出手將信鴿打死等等問題。
在鴿子起飛的時候最容易引起矚目,所以在這個時候護送一段距離是很明智的選擇。
特別是有先天高手護送,那更是萬無一失。
“我們現在的趕路時間可比鴿子快多了。”
聽到李明的話,劉青石和徐進臉上都帶了一抹笑意,他們兩人和王橫樑是隊伍之中的核心力量,護送鴿子雖然重要,但是保護他們的安全一樣重要,所以不可能全都出去。
留實力最強的王橫樑在,他們兩個出去送鴿子是最好的選擇。
“你們在途中走慢一些,到了驛站多休息一些時間,等我們把鴿子往那邊多送送再回。”
劉青石說了一句,就和徐進一起將三個格子帶在了身上,隨後身法一運,快速的向着京城的方向前行而去。
他們不可能將鴿子直接帶到京城,但是卻能在半天時間內帶到一個很近的距離,從而大大增加鴿子的安全性,以他們現在的修爲和法力,以及輕身功夫的造詣,還有實力,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李明目視着師傅和師伯從視線之中消失,隨後看了看在隊伍末尾跟着的【聚義山莊】一行,與師傅,師伯,師叔從他們老窩裡帶來的一羣馬,三十多架馬車,一堆糧食,布匹銀錢,默默的又回到了馬車裡。
“師叔,接下來你我就坐在一起,王光允,伱與趙秀一同乘坐馬車走在我們前面,讓劉壯劉武準備三輛一樣的馬車走在中間,裡面坐上幾個漢子,咱們得馬車在這些馬車的附近就行,然後再讓他們同乘馬車走在我們後面。”
李明回到馬車裡,想了想,再度調整了一下他們的位次,聽到李明的話,他們全都點了點頭,隨後開始調動車隊裡面的馬車,調整人員乘坐的規模。
“好一個虛虛實實,一個車隊裡面三輛一模一樣的馬車走在一起肯定有貓膩,結果裡面卻偏偏沒有貓膩,最明顯的守護標誌劉壯和劉武都在車廂裡誰也不知道是哪,就算是找到了你們的車廂,面對的也會是我們最強的高手,而無論找到哪一樣都有他們好看的。”
趙秀聽了李明的安排,忍不住眼睛一亮,出口誇讚,隨後急忙和王光允一起出門安排。
王橫樑臉上露出了笑意,沒說話,抱着劍坐在李明的對面,雙目微閉,感知着四周的動靜。
車廂外,趙秀和王光允找到劉壯和劉武低聲將李明安排的事情說給他們,聽得兩人眼睛一亮,急忙根據吩咐調動。
車隊裡的馬車和馬來來回回調動了幾趟,不知不覺的就有馬車換成了位置,隨後繼續走在寬闊的官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