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寵?”
“你確定那些星獸……噢不……就是你說的異獸只是人類的戰寵?”
蒙哥斯里特恆星系,仍舊是“m-5”號行星上,“樹神”的身軀看上去比原來還膨脹了幾分。
靜靜地附在行星的表面,“樹神”紋絲不動。
它那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在託托米、普瑞斯和菲倫的腦海中同時響了起來。
這並不是精神交流,這只是“樹神”用它的精神力量構造出來的一個類似“能量場”之類的有限空間。
在這個空間內,三個靈啓的思想、意念流轉,都會徹底地呈現出來,所以誰也無法撒謊、隱瞞事實。
“在很早的時候,我的母星文明有關精神力的研究出現了一次大的進展。”
“這些精神念師可以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控制強大的兇獸。”
“所以我認爲重創了我和菲倫,以及殺死了山姆的異獸,就是人類某個騎士的戰寵。”
這個問題普瑞斯和菲倫顯然無法回答,也只有託托米才瞭解。
“你錯了,你的文明,控制不了這樣強大的異獸。”
“它們不是戰寵,而是一個文明。”
“或許是因爲我們的出現,又或者其它什麼原因,異獸文明和你的母星文明聯手了。”
“所以不要把它們當成戰寵來看待,沒有什麼文明,可以擁有這種戰寵。”
“樹神”的語氣很平淡,不喜不怒,不急不躁。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至高無上的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樹神”都沒有再開口,普瑞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
它現在的樣子,十分的詭異。
最長超過了百米左右的無數根鬚拖下體下,粗壯的主幹上生長着數片又大又闊的墨綠色葉子,而在主幹的頂端,一朵小小的花蕾如果不仔細看,都不容易發現。
“樹神”仍舊沒有吭聲,它就像是陷入了睡眠一樣,除了不規則的身軀不時震顫幾下,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大……大人,您的靈啓山姆,很有可能還沒有死亡。這個我們也不能確定,畢竟您也知道,山姆的能力很特殊,哪怕只有一點身軀殘片存在都不會徹底死亡……”
菲倫硬着頭皮開口了,說到一半它頓了頓,直到感覺到普瑞斯並不存在的“眼睛”看了看它,它接着說道:“當時我在一顆星球內部正和那個大傢伙交戰,不過我後來在撤退時,感覺到了另外一個大傢伙身邊有山姆氣息的存在,所以我懷疑它的大部分被殺死了,但一小部分身體應該還活着,只是被抓住了。”
“你們準備去救它?”
“樹神”冷不丁地開口。
“如果這是大人的命令,我們馬上會去做。”
普瑞斯不假思索地迴應道,甚至不做多的考慮。
不是不想考慮,而是不敢考慮。
一場在四個靈啓看來再輕鬆不過的任務,竟然吃了這麼大的虧。
山姆到現在生死不知。
託托米受了傷——當然即便他沒受傷,至少在普瑞斯和菲倫看來,剛剛成爲靈啓的他幾乎沒什麼用。
菲倫也吃了大虧,用它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它至少損失了十分之一的質量,這對密度極龐大又儀仗質量和引力攻擊的它,也是個沉重的打擊。
至於普瑞斯自己,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不是它當時果斷,直接“凋零”了“花朵”,當源於原子大炮攻擊產生的原子鏈崩潰效應傳遞到它全身後,現在它早死了。
當然,即使那一記原子大炮攻擊命中的不是“花盤”腦袋,而是它虯結的根部,那麼現在的普瑞斯沒死也活不了多久。
畢竟它不是山姆那種變態,後者只要能量足夠,幾乎可以無限被斬殺、合體、分裂以至重生。
銀龍帝國科技武器的攻擊力,超出了普瑞斯它們的想象。
異獸異形和雲海的強大,更是讓它們意外。
如果“樹神”沒有動作,單靠它們三個靈啓殺回去,那只是送死。
沒有想要慫恿“樹神”的念頭,就連意念流轉都瞞不過“樹神”,普瑞斯幾個又哪裡敢有多餘的想法。
所以與其拐彎抹角,倒不如開門見山。
菲倫和託托米不敢想不敢說,普瑞斯卻是不同——至少它在靈啓這個身份之外,還有“神子”這個稱號。
“你們不要去了,去了也沒用。”
“這片星空,遠比你們想象中還要複雜。”
“以前託托米說過一個詞很有意思,那就是靜觀其變。”
“什麼都不要做,不要說。”
“我會有安排的。”
果然,終究還是給了普瑞斯幾分“面子”,在三個靈啓忐忑不安之時,“樹神”終於開口了。
“異獸的數量,不低於十暱。”
“等吧,我會先讓五億最低級的靈子去探探情況,在那以後,我們再做打算。”
“樹神”說到這裡,又一次沉默下來。
“十暱?這麼多……”
普瑞斯和菲倫還好,當託托米反應過來所謂的“十暱”指的是“十億”時,他不禁大吃一驚。
“這個數字,只少不多。”
“樹神”說到這裡,它那難以窺見全身的巨大身軀上,無數的觸手在宇宙太空中微微擺動起來。
“可是大人……您……您是怎麼知道的呢?”
託托米終究還是難以相信,興許是太過震撼的原因,他甚至忽視了自己這樣的問題,幾乎就等於是在挑釁“樹神”大人的威嚴。
“這片星空,有太多太多的囈語了。”
“在進化的道路上,跟我們一個文明的它們還很幼小,所以並沒有多少意識,有的只是本能。”
“當這種本能的意識匯聚在一起時,它們比暴風中的海嘯還要猛烈,比激涌的火山還是暴戾。”
“只是這種本能的意識,只有我能感受得到。”
“科技文明或者異獸文明,它們只會毀滅我們的文明。”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更多的同族成長起來,而後,迅速地蕩平它們。”
“樹神”卻並沒有在意託托米的冒犯,而是用仍舊用平淡的語氣迴應道。
然而託托米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樹神”的語氣中,還是夾雜着一絲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