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軻回到牢房,掃視了下監獄裡的衆人,最後目光停留在那光頭小青年身上。那小青年看高軻注意他,頓時臉色鐵青。好在高軻下一刻就移開了目光。
“應該不是他,這小子如果有這門路,也不至於分配到這裡,據我所知,這個牢房裡至少有十個人是不能招惹的……既然不是他,那唯一和我有仇的只有老鍾家那一票人了,還真是陰魂不散吶。”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暗自咬牙,“看來想要安安穩穩的、等封印解開再出去是不可能了,這些傢伙明顯想要自己的命,得想個辦法逃出去纔好。可自己現在實力這麼弱、這一時之間到哪找機會逃出去?”
整整一下午加一晚上,他就那麼縮在角落裡想辦法,輾轉反側了一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去的……
第二日清晨……
“啊——!來人吶,快點來人救人啊!小飛他快不行了!”
這聲叫喊極其的淒厲,衆人頓時被驚醒。
“操!大清早的,哭喪啊……”有人罵罵咧咧地張開眼,突地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只見那個叫小飛的青年渾身漆黑,突兀着眼球,在那抽搐着,身上腫脹得已經不成人形。
十分鐘後,小飛被送入了醫療室。
二十分鐘後,一輛有獄警押送的救護車駛出了監獄。
監獄裡的衆人到現在也沒回過魂來,不由得小聲議論起來。
“有沒有搞錯,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怎麼成這熊樣了?不會是你小子搗的鬼吧,昨天我看到你們倆……”
“噓——!別瞎說,我看八層是中毒了。”
“中毒?”
……
聽到‘中毒’兩個字,高軻身軀大震,下意識的往天花板上看去,那隻奇異的蜘蛛正在那裡蟄伏,似乎將要睡覺的樣子。
“自己怎麼把它給忘了?”
他趕忙用真視之眼掃去……
掃完以後,高軻臉上有些陰沉不定,這個酷似鬼蜮蛛的傢伙名叫‘冥域蛛’,雖然只是差一個字,但是兩者的危害卻是大不相同。這傢伙身上蘊含了充沛的冥氣,咬人一口後、竟然能直接把人變成‘冥氣侵襲的殭屍’。一提起‘冥氣侵襲的殭屍’,他不得不想起了現實世界裡‘末世剛爆發時的屍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些殭屍也是被冥氣侵襲的。
難道說這冥域蛛和末世爆發還有什麼關係?不對,據真視之眼觀測這隻冥域蛛是母蛛,它可是會將卵產到人體內的。可是自己在現實世界也沒看到那些殭屍體內有冥域蛛啊?
等等……九曜說這裡是被剪斷的枝杈,屬於現實世界長偏了的存在;那麼說的話,說不定現實世界的走向是根據這裡演變而來……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啊。
他正在那胡思亂想,牢房門忽地打開,那個給高軻做過心理諮詢的張醫生在幾名獄警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昨天有誰和唐飛在一起的?”
一人舉起了手,“我!”
“他昨天晚上什麼症狀?”
“沒什麼症狀啊,和往常一樣。”
張醫生往上推了推眼鏡,“那他昨天有沒有碰到什麼特別的東西,比如說……被毒蟲之類的東西咬到?”
“啊?沒有吧,昨天他一天都和我在一起,沒看到他被什麼咬啊?”
張醫生皺了皺眉頭,圓珠筆在夾本上飛快地寫着……
“那個……張醫生,我能問問小飛他怎麼了麼?”
“中毒了。”
“中毒?”衆人一片譁然。
“今天大家都留點神,咱們這恐怕有毒物在蟄伏,這種毒非常的厲害,說實話到現在我還鬧不懂他中得什麼毒……現在你們都把東西收拾收拾,二十分鐘後將會有人來給你們房間進行一次全面的消毒。”說着張醫師也不管衆人驚駭的目光,轉身離去。
高軻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猛然間意識到這似乎是個機會,二十分鐘啊,時間好像不多了。他左右看了看,不由得下定了決心,邁步向着那個刀疤男走去。
他入獄以來,雖然在這個牢房呆的時間總共也就兩天,但是從衆人的閒言碎語裡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些情況,知道這個綽號叫‘刀子’的傢伙曾經是個僱傭兵,彪悍無比。
他很明白在這麼人多嘴雜的環境下,他一個人是辦不成事的。要想成事,必須要這個刀子配合才行,只有他的‘威望’,纔沒人敢多嘴。
衆人都有些愕然地看着他,有不少人嘴角都泛起蔑笑,“這個高軻,敢惹刀子,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
刀子一臉冷漠地看着他,有五六個膀大腰圓的人下意識地靠了過來。刀子擺了擺手,示意那幫人不用大驚小怪。
高軻來到刀子面前三米處站定,微欠了欠身,“刀哥。”
刀子沒說話。
高軻心裡頭捏着一把冷汗,他很清楚他現在如果拿捏不好會是什麼下場,他面前這羣人完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
“如今有一個重獲自由的機會,不知道刀哥想不想要?”
衆人一驚,“這小子說什麼胡話呢?”
刀子似乎沒料到這個略有些‘特別’的小青年會對他說這些話,雙眼不由得眯成一條線,“說來聽聽!”
“剛纔唐飛的情況我想大家都看到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中的是一種叫羅蘭蛛的蛛毒,只不過他中的量太多,恐怕是沒救了。”
他話還沒說完,刀子旁邊一個大漢就怒喝道:“小子,你耍我們是不是?那個小癟三中什麼毒,關我們屁事!”
刀子止住那大漢,看了看高軻,意思很明顯——繼續說,但如果不能讓我們滿意……你應該知道後果!
高軻暗鬆了口氣,“不瞞刀哥,從唐飛中毒那一刻,按照羅蘭蜘蛛的習性,我很快就發現了角落裡羅蘭蛛。我想對刀哥說的是,我能控制羅蘭蛛的毒量,可以保證各位在輕微中毒的情況下獲得保外就醫的機會。我想到時候以刀哥你們的身手,擺脫一兩個獄警應該不難。”他哪知道什麼羅蘭蛛,純粹是滿嘴跑飛車,說得煞有其事,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罷了。
那幾個大漢聞言一怔,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周圍的囚犯都瞪大了眼,“我靠!這些傢伙想搞什麼,這也太扯了吧?”
刀子沉默在一旁,沒說話。
高軻有些急了,他很清楚他這個方案極其冒險,甚至都有些天方夜譚,但他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刀哥,我知道我的方案乍一聽起來可能會有些兒戲的感覺。但現實往往都是這麼出人意料,所謂的‘機會’也大多是隱藏在幼稚的皮衣下……我們現在只有十幾分鍾時間了,如果等他們來殺毒,一切可都晚了!快下決定吧,刀哥!”
刀子又沉吟了少許,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他,“你小子不會是在騙我吧?”
高軻頭上冒出了冷汗,“哪裡,我和刀哥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那好啊,你先把那個什麼羅蘭蛛抓來看看,給我們示範一下。”
高軻心裡咯噔一下子,但他也知道此時他不能猶豫,強忍着心中的惡寒,“好,我先給你們示範。還請刀哥借給我幾個牀鋪,因爲那蜘蛛在天花板上,我夠不到。”
刀子示意了下,那幾個大漢頓時像趕羊一樣把幾個傢伙趕下了牀。因爲先前張醫生吩咐衆人收拾行李,所以搬牀鋪的時候雖然響動很大,倒也沒有引起獄警的注意。
衆人都屏息凝氣看着高軻爬到牀上,此時衆人都已經看到高軻所指的‘羅蘭蛛’了,那蜘蛛的確‘絢麗多姿’,讓高軻的話語無形中‘真’了幾分。
高軻寒毛直豎,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要知道他現在和普通人幾乎沒有區別,他雖然不怕‘屍毒’,但是不代表他不怕蟲子寄生在他體內。
“那個……誰有小木棍之類的東西?筷子、勺都行,羅蘭蛛肚腹上有個軟肋,只有用木棍抵住這個軟肋我才能控制它的毒量。”高軻現在純屬於亂扯了,純粹是爲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
有人拿出根鉛筆,遞給了他。高軻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不好意思,許久沒碰這東西了,稍微有點緊張。”他緊張,下面那些個小囚犯們一個個比他還緊張;除了刀子那幾個‘個別’外,其他人見他要碰這五彩斑斕的傢伙,無一不是毛骨悚然的樣子。
高軻手指離蜘蛛越來越近,狠咬着打顫的牙堂,猛地一閉眼,暗叫:“老子豁出去了!”
正當他將要碰到蜘蛛那一剎那,下面猛然間一聲斷喝,“住手——!”
高軻一哆嗦,險險的沒有把蜘蛛吵醒,卻是下面的刀子及時喝止了他。
高軻背對着刀子暗吁了口氣,回過頭來,“刀哥,什麼事?”
“好了,你下來吧,你要是倒了,誰替我們掌握毒量?”刀子說着向旁邊一個大漢一努嘴。
那大漢點點頭,三步兩步爬上來……那大漢果然是高手,竟然徒手向蜘蛛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