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不住在這裡,實際上來了鐵絲村這麼多時日,戰煉無以爲家,吃住都是在哨口,就是發現安然的那處高速加油站裡。
但是這個地方戰煉早就瞄好了,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安然和孩子,但是他一直在給安然和孩子做準備,吃的穿的用的還有住的地方,準備隨時找到了老婆孩子,隨時都能拿來用。
叼着煙走上了坡,戰煉雙手揣在褲兜裡,擡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樹枝,那樹枝嘎吱嘎吱的響得奇怪,他沒放在心上,直接進了坪地,剛過爬滿了爬山虎的牆壁,正要上一樓的走廊,只覺得腦後有道殺意。
他是什麼人,腦袋一偏,腳一轉,躲過了,直接一拳上去,一隻手抓住了襲擊他後腦勺的軍刀,另一隻拳頭揍上了身後之人的臉。
卻是一驚,在月光下看了身後人的臉部輪廓大概,猛的收手,堪堪擦過身後人的腦門兒太陽穴,將必死無疑的殺招,硬生生的收住了。
“哎呀~~”安然被拳風打着了,呼疼,又覺得被握住了的手腕疼得都快斷了,五指不得不被迫張開,剛要大叫,讓屋內的小薄荷起來,卻是聽得戰煉怒道:
“你站我背後拿把刀要幹嗎?”
“戰煉?”安然也驚了一下,擡頭,看清了面前的男人,“怎麼是你?”
植物告訴她,來了一個人,她還以爲是誰呢!
“不是我是誰?”戰煉沒好氣的鬆開了安然,見安然捂着手腕子揉,便伸出手來,扯過了安然的手,就着月光看了看,又惱又悔,卻又語氣惡劣道:“擦點藥,沒給你捏斷了,那是我疏忽。”
高坪上停着一溜兒亂七八糟的車,就只見戰煉轉身走到一輛邊上,打開車門,開了後備箱,又從後備箱裡擡出了一隻大塑料收納箱子,走到了安然的面前。
安然一邊揉着手腕,咧着嘴,看着戰煉走了過來,他朝着她一擺頭,擡着大箱子進了娃娃隔壁的那間屋,安然便跟在後面,站在門外,就着月光一看。
戰煉正在裡頭點蠟燭,白色的蠟燭燃着微弱的小火苗,他滴了幾滴蠟油,將蠟燭放在小木桌子的桌面上,打開了箱蓋,從箱子裡拿出了一盒沒拆封的跌打油,頭一偏,看着還站在門外的安然,道:
“進來啊,矗在門口當門神?”
“我...”安然張口,正想問問戰煉是怎麼說話的,雙腳就不自覺的走進了門。
此時,戰煉正好用腳勾了一把凳子,讓安然坐在了牀架子邊上,他坐在凳子上,拿着跌打油,抓過安然的手腕,往她手腕子上抹油。
“小傷。”安然縮了一下手,暈黃的燭光中,衝戰煉尷尬一笑,“用不着抹油,一會兒就會好的。”
戰煉擡眸掃了她一眼,沒搭理她,放下了手裡的跌打油,一隻手抓着她的手,另一隻手不輕不重的給她揉着手腕。
然後...然後兩個人就都沉默着,一個抹油,一個被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