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悠閒的日子劉曉萌足足過了半年有餘,不能閉關修煉,不能外出歷練,因爲身份未明,只能和幾個人交往。
劉曉萌每天都回去藏劍峰的練劍崖看看,一坐就是半天,回去之後自己琢磨劍招,晚上打坐恢復靈氣,除了不能進空間無法煉丹之外,劉曉萌自得其樂得很。
這半年的時間,她學會的東西是她自己無法摸索的,劍術突飛猛進,幸好在空間裡有一套劍法傳承飄渺劍訣是直接複製到識海的,要不然只能望‘劍’興嘆了。
劉曉萌的心態很好,觀察她的人也很滿意,不過每次一看見她自己練劍,就會捶胸頓足,李家的血脈居然沒有一點劍修天分,練起劍招來匠氣十足,等到確定了是誰的血脈之後,他非得踢那個臭小子幾下不可,好好地閨女不養在身邊,瞅瞅,歪了吧。
掌門:師兄,你確定你敢踢他嗎?師弟我在精神上支持你!走你。
這一天,劉曉萌還在練劍崖上看着一個築基大圓滿的修士練劍,這個修士已經接連來了四五天了,聽旁邊的人說是因爲遲遲無法領悟劍意,無法進階金丹,不過劉曉萌看來,即使沒有劍修的天分,但這份執着和認真就爲問鼎大道加分了。
就在劉曉萌研究着這人的出劍姿勢速度的時候,從天上緩緩降落一個修士,此人左右看了看直奔着劉曉萌就來了。
這位師妹,在下清明,太一掌門弟子,奉師命請你去大殿一趟。
劉曉萌從地上起來,回了一禮之後,看看自己衣着沒什麼不妥之處,就隨着清明師兄去了正殿。
太一坐下四位弟子具爲清字開頭,李瑾言爲清瑾,另外三名弟子,具是築基修爲,分別爲清霜,清羽,清明。
劉曉萌知道很多劍修都不願意自己以外的人乘坐自己的飛劍,所以謝過清明的邀請,自己乘着雲朵跟在清明身後。
清明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師妹早有耳聞,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這次來找她去大殿的機會還是他仗着自己小從師兄手裡搶來的呢。
看過之後,他還真有些失望,這個師妹從頭到腳一點戰意都沒有,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根本不像是劍修,倒是有點像丹鼎派的那羣僞君子,一個個道貌岸然的賺着他們的辛苦錢。
對於清明的心理評價劉曉萌沒看出來,她現在想的是待會再大殿上的事情,坦白說,對於和一個元嬰修士面對面認親,她的心裡總不是那麼理直氣壯,雖然在此之前她就知道,她和這幅身體融合的非常只好,根本就看不出來她不是原主,可是她自己心虛啊!
很快大殿就出現在眼前,巍峨的殿堂,堪比她看過的任何一座皇城。
隨着清明進入大殿,一股已經收斂的高階修士的威壓迎面撲來,要不是早有準備,劉曉萌可能會一下子撲倒在地也說不準。
恭敬地行了跪拜禮之後,一股柔和的力道輕輕將她托起,雖然好奇是誰做的,但卻沒有擡眼看去。
你可就是李筱萌?有些低啞暗沉的男音問道。
還沒等劉曉萌回答,就有人替她回了:廢話,要不是的話小言子也不能把她帶回來啊,我說太一,你能不能說點關鍵的啊。
太一苦笑了一下,這還真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這丫頭要真確定下來是那位的血脈,他現在的姿態還真不好擺,高了低了都不好,索性,現在有人出了頭,那他就退後吧。
玄赤師叔說的是,那就由師叔代爲詢問吧。
劉曉萌低着頭,盯着腳尖前面的地板,仔細的研究着,嗯,這麼亮,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這麼大塊的地板一點都沒有拼接的痕跡,是從哪找來的?
好像上面兩個人所說的對象不是自己似的,安靜自然的很。
其實倒不是她鎮定,而是蒙了,還在那算呢,太一是元嬰期,那他叫師叔,那就是他的上一輩,據說太一上一輩的師叔師伯什麼的,早就已經進階了,那就是說剛纔說話的是出竅期的修爲,出竅,那是什麼概念,這是她看到的活的最高的修爲了,不知道長的什麼樣子,是不是一把鬍子,還是頂着張童顏啊。
話說,你有見過死的出竅期的修士嗎?還是你已經亂成漿糊了。
娃娃,你別怕,擡頭讓老……咳咳,讓我們看看。話說到一半,玄青又咽了回去,改了個稱呼。
劉曉萌擡起頭,很快的掃了下上面的人,然後將視線定在坐在中間的那個人的下巴處,不再亂動。
其實心裡在吶喊着,坑爹啊,不帶這麼玩的,臺階上坐了一排人,除了一位白鬍子遮着臉看不清長相的之外,一溜的俊男,有冷酷型的,火爆型的,斯文型的,俊美型的,每一個都是美男子,但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這一溜的美男子當衆,一個穿着最爲金光閃閃的,梳着道髻的妖孽美男坐在右邊的最下角,那意味着他是這些人當中地位最末的一個。
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她被普及過崑崙的常識,其中之一就是這位崑崙的奇葩掌門,妖孽的面孔,死要錢的心智,金光閃閃的衣着,是他的典型標誌,而現在他坐在最末尾,那意味着剩下的所有人都是他的長輩,那豈不是說剩下的都是出竅期的大能。
不是吧,那她所謂的血脈親人到底是哪位祖宗啊?
就在劉曉萌還在糾結的時候,臺上的人都在仔細觀察着她的臉,邊看還邊竊竊私語,要我說,這丫頭長得也不像啊。
嗯,咱們家可沒有長得這麼圓的。
誰誰誰,誰圓啊,但凡是女人就不願意聽見別人說自己長得胖,她這幅身材,絕對是減一分則瘦增一分則肥啊,怎麼還圓?
要真是圓,那就是她修煉功法的原因,眼睛圓,再加上這段時間休息的好,偶爾給自己加餐,兩頰漲了點肉,所以臉蛋比較圓,但是一點也不胖。
劉曉萌悄悄擡起頭,看看那個說自己長得圓的,然後又低下頭,嘴角帶着一絲笑意,想着剛纔看到的那張圓乎乎的臉蛋,算了,圓就圓吧,她可以當做他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是嫉妒的。
你說怎麼可以長得那麼圓呢,而且身材又不胖,可那張臉不管是誰看到,那第一反應絕對是圓啊,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鼻頭,圓圓的小嘴,圓圓的耳朵,最爲關鍵的是,既然這麼圓了,你又很介意,那你可以遮一下啊,還非得剃了一個光禿禿的圓腦袋。
越想嘴角的笑意就越大,終於在快要忍不住笑出來之前,憋了回去。
對於玄紫見到誰都得嫌棄人家長得圓的態度,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也就當沒聽見,劉曉萌的反映他們也看見了,這女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在乎自己的身材容貌他們可以理解。
太一在上面仔細觀察了一下劉曉萌的長相,又看看中間一直沒出聲的那位,暗自道:一點都不像,難道是隔了太多代了,早就變異了?
其實不光是他有這感觸,其他幾位也有,雖然他們沒見過這位小的時候,但是修真者基本二十歲以後面貌就不會再變,而這位就在那坐着,倆人根本就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啊;據說當年的另一位雖然沒有他們家長的好,但是修真界哪有醜人,能讓他們家這位惦記這麼久,也不可能醜到哪裡去啊。
要是劉曉萌知道他們的想法,可能會告訴他們,還有一個詞叫人格魅力,這個東西有時候比長相還重要。
就在他們還在研究長相的時候,李涵也在盯着下面的女孩看着,這長相和他記憶中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可是卻沒有任何違和感,即使沒有鑑定,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牴觸的情緒,也許,是時間太過長久了,他已經忘記了記憶裡的那張容顏,還是他已經厭倦了上千年的等待,迫不及待的希望有個可以讓他放開過去的契機。
好了,用溯源鏡吧。聲音很輕,但也帶着不容忽視,這是久居上位的人特有的腔調,不軟不硬,不容辯駁。
不過劉曉萌想着,這個人一定是這些人裡最厲害的,要不然怎麼他一說話,所有的聲音都沒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白光從上照射下來,正好將她籠罩在中間。
心裡突了一下,隨即知道這可能就是他們說的溯源鏡吧?
被白光籠罩在中間,劉曉萌覺得自己渾身都發冷,這道白光好像是照到骨頭裡了,那股冷氣由內而外,讓人十分不自在。
而這道白光並不是溯源鏡的本體,本體正在忠實的反映着它所查詢到的結果。
正在白光中間的劉曉萌自然看不到,而臺上的衆修士卻都有些吃驚於溯源鏡反饋出來的結果。
溯源鏡的本體就被安置在臺階正****,是一面水鏡,此時上面顯示着劉曉萌的血脈。
他們的猜測即對又不對,劉曉萌確實是李家的血脈,但卻不是他們所想的隔代血脈,而是李涵和文家嫡長女的直系血脈,那就是說,這個骨齡只有十七年的小娃娃實際上已經上千歲了,還是文家嫡長女懷孕上千年?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嗯,這塊地磚真好看,也不知道太一小子是從哪找來的,真有眼光。
李涵看着溯源鏡的結果,如果不是知道溯源鏡作爲上古神器不可能出錯,內有器靈是個散仙的話,他絕對會以爲這事有人在背後搗鬼。
饒是他這近千年修真養性,情緒很少起伏,也有些被這個結果砸蒙了,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他李家老祖,除了他們家那幾位飛昇的還有閉關的老爹兄長,作爲目前崑崙面世的大乘期修士,在千歲高齡的時候,出現一個十七歲的閨女?
要不是溯源鏡爲證,這是他和嫺兒的女兒,他是不是晚節不保,文家的那位閉關不出的大舅哥是不是又會跑來和他打上一架,順便啐他兩口。
這個結果是咋有些驚悚,太一嚥了咽口水,要不然他怕他會成爲第一個被口水嗆死的元嬰期修士。
李涵覺得自己沒辦法在維持自己老祖的面子,索性破罐子破摔吧,伸手揉揉頭。
溯源,你出來。
水鏡鏡面一轉,裡面出現一個白衣男修,一手晃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李涵。
這是你閨女,不過之前被你媳婦封印了千年,從她身上還有你媳婦的靈力波動上來看,她們十年內一定接觸過。
他們上面說的話,劉曉萌聽不見,她現在爲難的是,體內的龍鳳銜珠似乎不聽她指揮了,在識海里不停地顫動,似乎隨時都有衝出來的可能。
不管她怎麼安撫溝通都沒用,龍鳳銜珠的迫切甚至能夠傳到她的意識裡,似乎是久未歸家的孩子突然碰到來看她的父母一樣,那種孺慕和依戀難以抑制。
難道說這龍鳳銜珠的前主人就在這?那爲什麼一進入大殿的時候它沒反應,現在卻這麼激動?
隨着龍鳳銜珠的激烈衝撞,劉曉萌壓制不住,臉色越來越白,大殿上的衆人精神都集中溯源鏡上,沒人注意她的不對勁。
李涵心神不定,溯源說他們接觸過,那是不是說,嫺兒沒有隕落也沒有飛昇,只要他去找,一定能找到她。
不對,他們的女兒,對,只要她在這,嫺兒一定會來看她。
想到這,李涵的視線一下子轉到臺下的劉曉萌,卻發現她臉色煞白,口吐鮮血。
袖子一揮,就將劉曉萌捲到近前,神識探入一看,眼神閃了一閃。
先安撫了躁動的龍鳳銜珠,李涵將靈力在劉曉萌體內運轉一圈,將暴動的靈氣梳理開來。
隨着靈氣的正常運轉,劉曉萌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但是之前的靈力絮亂實在消耗她的體力,靈氣一梳理好,神志就有些不清了。
餵了一顆續神丹之後,李涵袖子一轉,直接將劉曉萌裝進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