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和李帆留下來照看傷員,唐鎮領着林清河、吳元峰和譚勇下去地下室找鄭樂蔓。
四人拿了手電,一路而下收拾了路上的攝像頭,這樣對方雖然依舊可以掌握他們的位置,卻無法判定具體位置,對於偷襲還是有一定的防禦。
才走到一樓就聞到了一股煙油味混雜着血肉燒焦的味道。也不知道這股味道中是否含毒,沒有防毒面具,四人立即拿出口罩戴上。
四人一路而下,地下室比想象中的安靜,到了負二層竟是燈火通明。那株奇怪的植物已經變成了一堆焦炭,中間部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片狼藉,被某種不明原因暴力破壞了,完全變成了灰燼。
已經熄滅的火堆中還有幾具隱約可以看出人形的焦屍,卻都是死後才燒焦的。天花板已經被煙火燻黑,奇怪的是四周的牆壁到沒有許多煙燻的痕跡。
“唐上尉,這裡有門!”林清河率先注意到角落的那道暗門。
這道暗門應該就是偷襲他們的喪屍出來的地方,此時暗門下被放置了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石頭,讓暗門無法合攏。
門沒有合攏,譚勇本是力量系異能者,很容易就將門打開了。門後是與門等寬的十米長的狹窄通道,只容兩人同時通過。
此刻這段十米長的甬道中卻層層疊疊倒着二十多具屍體,幾乎讓人無處下腳,以至於只能踩着屍體前進。甬道的盡頭卻是一個三四平米的平臺,前面和左右分別是三道鐵門。
平臺下是一個極大的底下空間,黑暗中隱隱能夠聽到喪屍的咆哮。左右的鐵門接通的是與前面那道甬道一般寬懸空迴廊。不大的平臺上同樣倒着多具屍體,前方的鐵門已經關閉,用手電筒一照,鐵門後是個可伸縮的臺階,只要放下臺階打開鐵門,下面的喪屍便會爬出來。
右手邊的門卻已經打開,用手電筒照了照,地上還有暗紅色的血腳印。唐鎮擡腳量了量,血腳印較之一般男性的腳印要小,估計也就35、36碼,應該是女人留下的。
“這是軍靴留下的,應該是鄭醫生。”唐鎮想了想,一個穿着軍靴的女人,唐鎮首先想到的便是鄭樂蔓。
鄭樂蔓有潔癖,一般的鞋子容易被血水、腐爛物質浸透,因此在外面,就算天氣炎熱,她也會穿上靴子。
走出平臺不過五六米,血腳印就已經消失了。喪屍的血液粘稠以至於接近固態,若非甬道中的屍體太多,就是這些腳印也是不容易留下的。
“腳印只有一排,也就是腳印的主人是一個人進來的。難道前面的那些喪屍都是鄭醫生殺的?”吳元峰感到有些無法相信。
“那倒是未必!”林清河瞭望了一眼迴廊下的喪屍坑,“莫要忘了白日裡被鄭醫生丟進大院的屍體。”
“可能性不大!”唐鎮暗忖道,“前面的路上沒有發現有新鮮的血跡。”
四人順着迴廊一路往前,又走了二十多米,終於看到了一扇門。那扇門的門鎖位置彷彿經過了暴力切割,破了一個洞,輕輕一推就開了。
門後仿若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先進的電子儀器、一排排整潔的試管架,讓人有種誤闖了世界頂級的實驗室的錯覺。
四人一進屋內,迅速散開,並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唐鎮在其中一排儀器前發現了兩具倒臥的屍體。是兩個穿着醫師袍的男人,屍體邊流淌着的鮮血諭示着這兩個人生前是人類。
“是鄭醫生殺了他們嗎?”譚勇有些意外。
殺喪屍他們從不手軟,但是殺人與殺喪屍總是不同的。白日裡,鄭樂蔓殺死那個偷襲者無可厚非,在那樣的戰鬥中本就是你死我活。可是,鄭樂蔓爲什麼要殺死這兩個人。
看起來,他們似乎在進行某種被人類所忌諱的實驗,可是這兩個人顯然不是戰鬥者,沒有經過審判,實在不該這樣直接處死。
“這兩個人也動了手!”唐鎮繞過屍體,淡聲道。
唐鎮的話有些沒頭沒尾,不過在場的另外三人卻已經明白了。唐鎮的意思應該是兩個死者動了手,鄭樂蔓出於自衛只得將他們一起殺死。
屍體倒臥的另一頭出現了另一組血腳印,因爲被桌子擋住,倒是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與之前的腳印屬於同一個人,只是這裡卻有些凌亂了。再外後散開些,凌亂的腳印開始變成單行的腳印開始,腳印旁卻出現了一些滴狀的血跡。
順着唐鎮的視線,林清河也注意到了那些血跡,臉色緊了緊:“鄭醫生受傷了!”
鄭樂蔓確實受傷了!
再次進入地下室,發現那株特殊的植物雖然畏火,它的汁液卻能夠滅火。鄭樂蔓急中生智,將唐刀澆上汽油點燃,終於成功攻擊了樹心。
那顆奇怪的植物被鄭樂蔓攻擊樹心,剖開了樹幹取走了晶核以及種子,也就失去了神奇的攻擊能力,很快被燒成了焦炭,露出了藤蔓下的乾屍。
這個時候,後面暗門的喪屍再次出現。找不到其他暗門開關,鄭樂蔓乾脆走了喪屍出現的那道暗門。那道暗門狹窄,就算有什麼意外,退出來也是容易的。
鄭樂蔓就這樣一路闖了進去,進入了實驗室。當時,實驗室裡只有那兩個已經死掉的男人,與譚勇一般的想法,鄭樂蔓最初也要下殺手。
像他們這樣受過訓練的,骨子裡總是會受到一些規則的影響。比如像鄭樂蔓,腦子裡就印刻着類似於《日內瓦公約》一類的戰俘條令,而沒有將這兩人當成戰鬥人員。
這是一種思維定式,鄭樂蔓雖然有所防備,卻沒有對待其他敵人一樣的警惕性。就如唐鎮他們一開始不看好作爲軍醫的鄭樂蔓武力值一樣。
就在鄭樂蔓以爲控制住兩人,詢問地下室秘密的時候,兩人突然發難。鄭樂蔓雖然保持了警惕,第一時間出手殺死其中一人,卻終究被另一人開槍打中。
這兩個神秘研究者雖然有幾分武力,卻並非異能者。鄭樂蔓因此纔會過去放鬆,卻也是同一個原因,讓她保持速度優勢避開要害。子彈雖然沒有打中要害,卻傷了肩胛骨。不是要命的傷,卻痛疼難忍。最重要的是這地下室不知匿藏着多少喪屍,一旦受傷,便很難匿藏行蹤。
唐鎮一行順着血跡,打開了其中一件房間。這個房間不大,防止着幾個玻璃瓶裝着的屍體標本。這些屍體標本大多是畸形,且不完整的。
房間靠近門口的方向有環狀血跡低落,應該是傷者逗留時落下的。可是奇怪的是,血跡在這個房間就消失了,且一覽無餘的房間中並沒有鄭樂蔓的蹤跡。
“如果受傷的人真是鄭醫生,那麼鄭醫生去了哪裡?”林清河擔憂道。
“看這些血跡至少可以證明一點!”唐鎮頓了頓道,“鄭醫生雖然受了傷,卻並沒有落到敵人手中。”
“爲什麼這麼說?”吳元峰有些不解。
“血跡!這些血跡滴落的痕跡都是傷者自己行走間低落下來的。”唐鎮頓了頓道,“這個地下室雖然很大,但是我們大廳、喪屍坑、實驗室都佔據了不少面積。只要尋找剩下的地方,我們一定能夠找到鄭醫生和上校。”
四人的臉色有些凝重,卻也多了幾分期望。是呀,雖然不知道蘇黎墨等人以及先行一步的鄭樂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至少目前爲止尚沒有太過糟糕的消息。
四人逐個房間的搜索,卻始終沒有發現鄭樂蔓的下落,就連地下室的那些偷襲者也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唐上尉,這是最後一個房間了!”譚勇推了推門卻沒有推動,之前他們進入的房間大多數都是很容易打開的,唯獨這個房間是打不開的。
“啊——”就在這時,譚勇卻一聲慘叫,抱着頭頓了下去。
卻見旁邊的一道暗門迅速打開,門後竟然是鄭樂蔓:“快閃開!”
唐鎮聽到鄭樂蔓的示警,連忙一把拉住譚勇就往旁邊脫去。卻見那道他們本試圖打開的門自己打開了。一道黑影閃電般從裡面竄了出來,迎面攻向了正面的吳元峰。
吳元峰聽到鄭樂蔓的示警,已經有所戒備,連忙一矮身,那道黑影幾乎是貼着他的發頂躍了過去。
待黑影落定,衆人才看清楚竟然是一條二階變異犬。吳元峰和林清河對視了一眼已經一左一右,向着變異犬攻了過去。就在這時,卻變故陡生。
鄭樂蔓一手按着受傷的肩膀,一臉的痛苦之色。蒼白的臉上更是汗如雨下,彷彿隨時能夠暈倒。本來抱着頭的譚勇猛地吐出一口血,也彷彿被抽取了大半的力氣。
“精神力攻擊!”唐鎮畢竟見識頗深,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譚勇因爲驚動了暗處的精神系異能者,纔會被攻擊。鄭樂蔓出聲示警,難道竟是鄭樂蔓阻擋下了後面的攻擊?
唐鎮知道蘇黎墨因爲同時覺醒了精神力僅次於精神系的空間異能,精神力比較強大。但是也侷限於精神力防守,並不容易用於主動攻擊。可是精神力無法外防攻擊,是無法阻擋向同伴發出的精神力攻擊的。
鄭樂蔓似乎也是覺醒了空間系異能,可是她能夠進行精神力反擊,難道竟然是不止於光系和空間系異能嗎?
鄭樂蔓自然是光系異能者而已,不過聖境這樣的作弊器以及聖境中得到的神識修煉方式是唐鎮還無法理解的。
就在唐鎮琢磨着鄭樂蔓其實不是雙系異能者而是三系異能者之時,鄭樂蔓卻猛地嘔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順着牆壁滑下,癱倒在地上。
“鄭醫生!”唐鎮大驚失色,連忙將鄭樂蔓從地上扶了起來。
“快…….進去,不要讓他在攻擊!”鄭樂蔓竭力讓自己保持着清醒,囑咐道。
唐鎮連忙驚醒,回身見吳元峰和林清河能夠應對那隻二階變異犬,連忙推開那道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