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潯,你這個小輩,當初毀我右臂,又聯合你的靈寵將我滅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聲音來自風無塵,此刻他正怒目望向葉千潯。
而其他人也面露兇光。
“葉千潯,是你插足了我的天諭君的感情,我要殺了你!”
“葉千潯,你不愧是女媧的輪迴轉世之身,繼承了女媧的賤命,勾引了蘇洛太子,又勾引了天諭,你這個卑賤的人,我一定要殺了你!”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當衆出醜,我一定要殺了你!”
藤原紀香、花神芷姝、風德淵三人先後開口。
“千潯姐,我爲你的分會征戰而亡,你卻在這裡逍遙,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死去的分會戰士嗎?”
“我讓你將我的一半財產分給我的家族,沒想到你的眼光竟然這樣毒,挑走了最好的幾樣寶貝,將一堆破爛給了我的族人,還讓他們對你感恩戴德,你真是夠陰險的!”
藍銀霞和姬寐語一前一後也開了口。
葉千潯感到心頭很痛,很痛。她自認爲這一世爲人無愧於天,無愧於心。可如今才發現自己無意中竟然得罪了那麼多人,同時也發現自己的心境上竟然隱藏了許多漏洞,以前沒怎麼在意,現在被他們一個個戳穿,就彷彿一把把刀紮在自己的心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所犯下的錯承擔罪孽,現在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跟我走吧,我會爲你在菩薩面前求個情,讓你少受點罪。”說話之人正是羅睺分身,他此刻正雙手合十,盤坐在半空中,儼然一副慈悲聖人的模樣。
葉千潯感到耳邊梵音陣陣,身心彷彿都通徹了,情不自禁地朝着羅睺分身走去。不過當她走了兩步後,才猛然發現了不對勁,立刻停下腳步。
此時,藤原紀香、花神芷姝、風德淵等人紛紛催促道:“去吧,去吧。”
那些不斷躍動的“自己”也停了下來,一個個都聚集到了羅睺分身的身邊,口中都說着“去吧,去吧”這樣的話。
這些話傳入耳中彷彿緊箍咒一般,葉千潯感到頭都快炸裂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羅睺分身口中喃喃念道。
葉千潯“啊”地一聲,忽然一躍而起,五行刃狠狠甩了出去。
“刀林!”頭痛欲裂之下,她也來不及思考什麼,隨口就念起了刀林的口訣。
這本就是她當初瞎七搭八創造出來的東西,再加上她劍陣的口訣念得十分順溜了,所以五行刃一甩出後就形成了刀林。
看着飛刀在眼前四下掃蕩起來,葉千潯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藤原紀香等人雖然面露兇色,但是刀林橫在面前,他們也不敢擅自衝上去,身爲幻影,他們有自知之明。
只有羅睺分身一人還在念着咒語。
葉千潯看到那些個“自己”在他的咒語聲中開始不斷前進,有幾個直接躥入刀林中灰飛煙滅了。
每滅掉一個,她就感到頭痛加重了一分,彷彿自己的人生突然被抽走了一部分,變得不再完美。
我的人生……我的回憶……
一念之間,葉千潯的頭腦裡突然涌現出了大量記憶,這些記憶中的每個主角長相都頗爲相似。
有站在山峰之上的白衣飄飄的仙女,有穿着校服坐在課堂上望着窗外發呆的學生,有穿着病號服坐在輪椅上的蒼白少女,還有忙忙碌碌的小醫生……
這些記憶紛至沓來,但是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隻出現了一瞬間的一雙眼睛,這雙眼睛的主角並沒有出現,但是她的眼神卻讓她記憶深刻,那是一種悲憫和無奈的眼神。
究竟是誰?是自己的哪一世?
她討厭以聖母、救世主自居的人,而那雙眼睛的主人無疑就是這樣的人,可是她看到那雙眼睛,卻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當然也喜歡不起來,卻不知爲何讓她印象深刻。
當然,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太多的記憶碎片出現在頭腦裡,精神世界都快要分裂開來了。
現在不闖出去,就只能一直接受着精神折磨,葉千潯想着,她擡頭望了眼羅睺分身,忽然一咬牙,口中念起了一串咒語,一個白色光球就在她的掌心凝聚而成了。
“去!”葉千潯將白色光球狠狠扔出,砸向羅睺分身。
羅睺分身似乎早有準備,渾身迸發出一層金色光芒,金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葉千潯的神魂俱滅光球剛一接觸到金光就自行爆裂了開來。
葉千潯見此,不由吃了一驚,這裡不是自己的精神世界嗎?難道不是任由自己支配?這個羅睺分身怎麼還能反抗?難道他與別的精神幻化出來的人影不同嗎?
一連串的疑問在葉千潯的頭腦裡出現,但此刻她也沒工夫去管這些,目前必須先解決掉眼前的羅睺分身才行,不然自己就要一直承受着精神折磨。
想到此,她也不再顧忌什麼,當下調動全身靈力,同時口中唸唸有詞,轉瞬間,她的周身就被一大片五彩光芒所籠罩。
“極光!”葉千潯大聲喝道,五彩光芒迎上了羅睺分身的金色光芒,兩團光芒在半空中形成了兩股對衝的氣流,起初金光還非常強勢,但在葉千潯不斷地靈力注入下,竟逐漸黯淡了下去。
“轟!”一聲巨響傳出,五彩極光很快就將對面的幻影全部籠罩在了其中,這些人影在極光的照耀下漸漸消失,化爲了灰燼。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五彩極光之中傳出了羅睺分身的話語。
極光散去,世界再次安靜下來,葉千潯的頭腦也不再混亂,她喘着氣,靜靜地望着遠方無邊的黑暗。
五行刃所化刀林還在眼前不斷飛舞着,葉千潯四下望了望,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幻影再次出現,就將刀林收了起來。
四周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婉轉動聽的歌聲不知何時迴盪在了耳畔,一切彷彿回到了她初入時的畫面。
聽着海浪的拍擊聲,她的心慢慢靜了下來,開始思考一些事情:這裡是哪裡?剛纔那些幻影是怎麼來的?自己又該如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