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現在就連程斌都能看出伊芙露出的疲倦神態,顯然腿上的傷和今天一天的經歷讓她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所以纔會神情萎頓。熱門
雖然這樣,伊芙躺了一會後仍然自己從牀上坐了起來,讓程斌把丫丫送來的飯菜熱一下吃掉,特別對其中的一小盆粥大加讚賞,認爲它熬得很有火候。
程斌基本上能猜出來這盆粥是誰的傑作,畢竟對於某人的廚藝來說,煮粥熬湯算得上是爲數不多可以拿得出手的本事了,當然這個就沒有必要告訴伊芙了。
伊芙的飯量看起來很不錯,食慾也比絕大多數受傷的人強得多,特別是還喝了不少的水,讓程斌都有些擔心她晚上起夜的問題了。
吃完了飯,伊芙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讓程斌把她的手電拿出來照明,她要給自己和鍾笛換藥,結果程斌沒有去拿她的手電,反而拿出了自己的宿營燈。
宿營燈的光線明顯要比手電筒柔和一些,照明的效果也更好,燈光下伊芙小腿上沒有血污的地方居然潔白如玉,讓程斌有些失神,然後在伊芙大有深意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
他在外面轉了一圈,一個人都沒有遇到,他想了一下,到倉庫裡撿了個破桶,接了點水拎回去,結果發現房間裡的燈已經熄滅了,反倒是爐火燒得正旺,隔着窗戶都能看到爐膛裡跳動的火焰。
他輕輕推開房門,就聽到伊芙輕聲說道:“誰?”
“是我。”程斌說道:“你不會又把手榴彈拿出來了吧?”
“看得出來你很想念它。”伊芙說道:“不過我通常把那個東西掛在門上。”她說道:“我現在正握着我的手槍。”
“打手槍嗎?那可真好。”程斌說道:“你們要睡了?”
也不知道伊芙有沒有注意到他這句話裡的陷阱,她很快的說道:“是啊,不過你的牀太小了,恐怕沒有你的地方。”
“擠擠不行嗎?”程斌難得的開了個玩笑,結果證明伊芙的強悍程度比他高一百倍,她立刻就說道:“我不習慣在下面。”
“我也不習慣。”程斌被嚥了一下,放下破桶,悄然敗退。
他站在房子外想了一會,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也會無家可歸,路虎車還停在門前,他可以在那裡面將就一夜,不過老實說,草原的晚上還是挺冷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找個被子。[棉花糖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小說/
這個時候家裡有被子的估計都已經睡下了,最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也沒什麼人可以借被子,好在他至少還知道有一個地方或者會有收穫,於是他立刻就走了過去。
樑堅的家裡依舊凌落,連房門都被卸了下去,看起來白天的收尾工作做得不怎麼好,但是就像程斌想的那樣,槍戰並沒有波及到樑堅的大牀,那上面的被褥也沒有被他搬走。程斌走到牀邊用多功能刀上的照明燈檢查了一下,覺得很滿意,乾脆也不抱着被子回車上去睡了,直接合衣躺到牀上,抖開被子蓋在身上後,他纔想起這牀和被子也有黃娟的份,心裡頓時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然後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鍾笛強悍的身體素質發揮了作用,他慢慢的醒了過來,然後感到身上很溫暖,似乎躺在牀上,還蓋着被子
。他微微動了一下,這才發現身邊還躺着人,這讓他吃了一驚,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和人同牀共枕了,當初大學的時候三年紀的兩個學長因爲宿舍太冷鑽到一個被窩裡抱團取暖,結果讓查宿的老師發現後通報批評,罪名是重量超過單人牀的構造設計,讓人不得不吐槽起草處分決定的人一定是工科出身,以人爲本得令人髮指。
鑑於校方在通報中並不反對好基友一被子,所以當時同學們中流傳着這樣的一個笑話,那就是如果要選基友,最好兩個人的體重加起來不要超過一個胖子。鍾笛的身體有些偏瘦,但是他太高,當時的體重也足有七十公斤,無論男生宿舍還是女生宿舍都不可能再找個三十公斤以下級別的,所以註定了要獨守空牀。
所以習慣了一個人睡整張牀的鐘笛立刻就覺得身邊太擠了,他慢慢伸手去挪開被子,結果擡手間牽動了背上的傷口,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後就聽到有人輕輕說道:“你醒了?”
聽到這個聲音,鍾笛就覺得自己的小心肝很受傷,他居然和一個女人睡在一張牀上。
伊芙這個時候其實也很難受,她白天的時候活動得太多,後來在程斌面前又有些逞強,所以躺下後就覺得身體情況不太好,一直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再加上這裡只有一牀被子,現在就蓋在她和鍾笛的身上,所以鍾笛一動她就醒了過來,只是覺得身上難過,所以不想起來。
她輕聲說道:“你覺得怎麼樣?”
“你救了我?”鍾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用力撐起身子,眯着眼睛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營地。”伊芙說道:“我只是救你的人之一,事實上連我都是他撿回來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以身相許的問題。”
鍾笛行動的時候又一次牽扯到了背上肌肉,再加上不喜歡伊芙的笑話,所以只是嗯了一聲,聽伊芙說道:“如果還在發燒,那就別動。”
鍾笛搖了搖頭,坐起身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皺眉說道:“我的槍呢?”
“在褥子下面,你頭旁邊。”伊芙說道:“考慮到你身上的傷,我沒讓他給你墊枕頭。”她把程斌的槍還給他的時候,程斌自己身上得自鍾笛的那把槍拿了出來,直接塞在了褥子下面
。
鍾笛嗯了一聲,慢慢從伊芙的身上爬過去,站在地上找自己的軍靴,伊芙撐起身子問道:“你要幹什麼?”
“找點水喝。”鍾笛說道:“看到我的揹包了嗎?”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摸到了自己的手槍,把槍重新拿到手裡讓他鬆了一口氣,感覺立刻好多了,然後他就看到一團毛茸茸的黑影靠近了他,對着他噴出陣陣熱氣,他輕聲叫道:“卡狗?”
卡狗很高興的低聲叫了一下,鍾笛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聽到伊芙說道:“你的狗不錯,就是它帶我們找到你的。”
“謝謝。”鍾笛用力揉了一下卡狗的腦袋,然後試圖把找到的軍靴套到腳下,這個時候才發現靴子變小了。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身後的伊芙,說道:“這隻鞋是你的?”
“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伊芙說道:“除非你的狗也穿鞋。”她說道:“如果你找到水了,麻煩給我也倒一點。”她說道:“爐子旁邊的水壺裡就應該有。”
鍾笛嗯了一聲,伸腳在地上踩了一下,發現這裡鋪的是地板,乾脆就不再找鞋,搖搖晃晃的向火爐走去。
他站到火爐旁邊先捅了捅爐子,讓爐火燒得旺盛一點,然後才拎起水壺晃了一下,問道:“杯子在哪?”
“我就沒看到這裡有那玩意。”伊芙說道:“我的揹包在窗子旁邊,那裡有水壺。”
鍾笛回頭看了她一眼,一聲不吭的走過去低頭看了一下,目光卻落到了程斌的自行車上,他皺眉說道:“這是什麼?”
“你可以先把水給我然後再慢慢研究這間屋子。”伊芙說道:“我失了太多的血,所以很渴。”
“你怎麼了?”鍾笛說道:“聽起來你比我還要虛弱。”
“事實上咱倆差不多。”伊芙說道:“我們都受傷了,不同的是我可以自己看着自己的傷口來處理。”她說道:“我想我開始發燒了。”
鍾笛意外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剛纔他從伊芙身上經過的時候,就聞到她的身上有一股很強烈的藥味,當時還以爲是自己身上的氣味,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和他算難兄難弟,或者難姐難妹?
他拉開自己的揹包,取出水壺,皺眉說道:“我揹包裡的藥品是你放進去的?”
“是程斌吧
。”伊芙說道:“我不知道。”
“程斌?”鍾笛愣了一下,他剛纔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似乎見過程斌,當時還以爲是在作夢,看到那輛自行車的時候還得有些眼熟,沒想到真的是程斌的自行車。
他遲疑了一下,忍住了伸手摸槍的衝動,如果救他的人真是程斌,那麼顯然他並沒有趁機加害自己,所以沒必要反應過度。
鍾笛把自己水壺裡的生水倒掉,重新接了水壺裡的水,自己先一口氣喝了半壺,這才走到牀邊遞給伊芙。
伊芙並沒有因爲要和鍾笛間接接吻就表現出不好意思,很坦然的接過水壺,自己坐起來喝了一大口,然後含在嘴裡慢慢嚥,鍾笛看着她說道:“你是軍人?”
剛纔伊芙的身上蓋着被子,所以鍾笛沒有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後來摸到軍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了,現在終於證實了這件事,當然這也要感謝伊芙沒有脫衣服睡覺的習慣。
“那又怎麼樣?”伊芙說道:“你朋友是中尉,你不會也是軍官吧?”
“他說他是中尉?”鍾笛有些意外的反問道。
“難道是在吹牛?”伊芙看着他問道:“他裝得還挺像。”
“不是。”鍾笛說道:“他的確有中尉軍銜。”他想了想,並沒有說出程斌是個逃兵的事情,皺眉說道:“我揹包裡有退燒藥,你要不要吃一片?”
“不用。”伊芙搖頭說道:“如果我明天高燒不退,你倒是可以給我灌一片。”
鍾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慢說道:“我記住了。”他看了看面前的單人牀,輕聲說道:“你躺到裡面去吧,把被子蓋好。”他一面說一面拿起自己的長風衣,說道:“我蓋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