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惡名遠揚

54 惡名遠揚

接下來兩天裡,自由貿易區裡,不論是在大街上還是‘私’底下在自己家裡,或是在酒吧、飯店、事務所,所有人都討論起了野狼幫十幾條人命的慘死。而蒼龍兵團,以及他們的頭領——雷,則成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狠角‘色’,聞者‘色’變。畢竟,整個基地裡,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樣血腥轟動的大事了。

流‘浪’者酒吧裡,歌舞依舊。無論是團體作戰的僱傭兵、獨行俠賞金獵人,還是‘混’‘混’地口痞,也都避不開對野狼幫覆滅的討論。大多數人都抱着謹慎畏懼的心態,把這個新冒出來的蒼龍兵團當做一大新銳勢力,就算結不了盟,也最好不要‘交’惡。

而一些經驗老道的獵人,和幾個強大傭兵團的士兵們,對此則顯得有些不屑一顧,這主要還是對那個叫雷的傢伙過於搶風頭的不滿,那野狼幫雖然算不得有多強大,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即使是以自己的實力,要如此凌厲地除掉整個野狼幫,似乎也難以做到這種程度。

右邊的角落裡,黑旗幫常佔的那幾張桌旁,幾個赤膊大漢依舊是喝得醉醺醺,摟着‘女’人划拳‘亂’叫。只有中間一個滿頭灰‘色’‘亂’發的健壯男人愁眉苦臉獨自灌着酒不說話。

「喂,怎麼搞的,昨晚纔給你找了三個‘女’人,這就被榨乾‘弄’奄了,不是這麼遜吧老大?」旁邊的瘦子拍拍灰髮男人肩膀,調侃着說。

「滾,伊萊克,不要煩我!」

「怎麼纔剛剛做了幫會頭頭,你就不行了,成天愁眉苦臉魂不守舍,當老大可沒有你這麼窩囊的,不是被那什麼蒼龍兵團嚇到了吧,幹不了就直說嘛,不要硬撐着,哈哈哈哈!」對面一個黃‘毛’瘦子尖聲說道。

「哈哈哈……」周圍的流口氓們也爆發出一陣笑聲,或是調侃,或是嘲諷。

「你們這羣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有心情在這裡笑,雷的槍殺人絕不會留情的,你們這些‘混’蛋都等死去吧,還敢嘲笑我,我可管不了你們死活!」灰髮男人憤怒地大聲吼道,接着他扔下酒杯甩手而去。

「嘿,這傢伙怎麼搞得,奇奇怪怪的?」

「吃錯‘藥’了吧,管他呢!」

「他說的那個雷,是誰?最近有這麼一號厲害人物出現嗎?我就記得有個蒼龍兵團,還有個什麼蝙蝠俠,這兩個名號倒是取得‘挺’霸氣的。」

「不是吧,你小子喝醉了這幾天都沒醒過來是嗎?蒼龍兵團的老大就叫雷,就是那個單槍匹馬滅掉了野狼幫的傢伙!」

「哦,原來是這樣,我就光記得蒼龍兵團的名頭了,一時間沒想起來,不過雷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啊……」

「額,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似乎前不久來找我們麻煩,還要當我們太上皇的那個傢伙,名字也是叫雷。」

「等等,這兩個雷,不會是同一個人吧?」莫西幹黃‘毛’突然一個‘激’靈問道。

「應該不會,我聽伊頓說那個傢伙是個高級賞金獵人,不是什麼兵團的,而且他上次說要當我們老大,但之後就一直沒再出現,應該不會找我們的麻煩吧?」瘦子伊萊克放下酒杯說。

……

在酒吧二樓上,安靜祥和,一層天‘花’板彷彿隔開了天堂與地獄,完全屏蔽了底下的喧囂超腦。秋天淡淡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將牆壁上掛着的一排吉他也染上了一層淡金‘色’輝光,古典吉他、民謠吉他、電吉他還有貝斯,各種各樣的都有。窗戶邊的一盆水仙‘花’下,還放着一臺黑‘色’的鋼琴,前方的桌子上也擺放着各種各樣的古董玩意兒,所有的傢俱陳設都帶着濃濃的懷舊氣息,甚至牆上還掛着一臺電視機,可惜它以後永遠也接收不到電視臺的信號了。

「噔噔噔噔……」

高跟鞋敲打着木質樓梯,一個碧眼紅‘脣’褐‘色’大‘波’‘浪’捲髮的‘女’郎帶着一排‘女’人們上了二樓,‘女’人們光着腳身上只裹着着一條大麻布,焦躁不安地跟着上了樓。

屋子的主人關掉了CD裡的音樂,從楠木椅子裡站了起來,迎着那一羣‘女’人走了上去。

「‘露’西,所有人都帶上來了嗎?」屋子主人聲音略微有些低沉,就好像經歷了一場大病,十分的疲憊。儘管他的年紀開起來不算大,一頭黑‘色’的頭髮依舊十分茂盛,眉‘毛’濃密,鼻樑高‘挺’,嘴‘脣’上那一小撮‘精’心修剪的八字鬍,顯出主人獨特的品味。

帶頭的那個美‘豔’‘女’郎回答道:「是的老闆,除了有兩個‘騷’口貨仗着年輕漂亮不願意來,其餘的人都上來了。不過您真的要全收了她們嗎?酒吧裡的舞‘女’現在已經夠多了,您上個月的工錢還有一部分沒有付呢!」

「沒關係,可以讓她們做些雜活,雖然有些繁瑣,但也不會太勞累。至於工錢,我會解決的,不用你‘操’心。」男人一一掃過面前‘女’人們的臉,她們有的才十來歲,有的已經四五十了,每一個人臉上都有些惶惶不安,等待着老闆的安排。

「你們沒意見吧?」男人對‘女’人們說道:「你們都是那個傢伙介紹過來的,我不想駁了他的面子,但我這個小小的酒吧地方也有限,只能暫時如此安排。」

「老……老闆,我們沒意見!」

「聽您吩咐,主人!您的心腸比那些泯滅良知的惡狼好一萬倍!」

「是啊,我們都聽您的……」‘女’人們紛紛表示贊成。

「哎,‘交’到一個好管閒事的朋友,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不過這樣的人,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吧……」男人小聲說着什麼,低頭想了想,轉身走到西邊牆壁前的那幅油畫下,取出鑰匙打開了一扇小暗‘門’。

暗‘門’打開的時候,身後人羣中,有人雙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男人走進了暗‘門’,不久,出來時手裡多了一袋錢。他打開錢袋,掏出了一些分給這些‘女’人,接着把剩下的扔給了‘露’西,說道:「這些就當是我預支給你們的酬勞,拿去買點衣服吧,在我這裡工作,也不能穿得太寒磣。剩下的錢,‘露’西,你拿去發給下面的姑娘們吧!」

‘露’西接過錢袋,點頭說:「是,老闆!」

男人擺了擺手示意‘女’人們全都下去,「我有點累了,要午睡一會兒,你們都下去吧!」

隨着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女’人們紛紛下了樓。男人嘆了口氣,重新靠進了楠木椅子裡,打開音樂,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的秋陽,不知在回憶些什麼。

流‘浪’者酒吧左邊的一棟樓,地下室被開闢出一片廣闊的空間,中間放置着一個巨大的八角格鬥籠子,兩個赤膊肌‘肉’男正在場上角力,兩人都是鼻青臉腫,打得難解難分,周圍數百名觀衆山呼海嘯,爲場上的鬥士吶喊助威……

這便是聞名N9基地的地下拳壇。在這個對個人武力有極高要求的時代,格鬥比賽依然引人關注,沒了電視機收音機,一些閒極無聊的有錢人,除了躲在家裡變着‘花’樣搞‘女’人,就只能上這裡看一堆壯漢們熱血廝殺。畢竟‘女’人雖然能令他們發口泄口情口‘欲’,但卻發泄不了骨子裡那股好勇鬥狠。

籠中鬥,血腥暴力,八角鐵籠完全封閉,無處可逃,任由拳手自由發揮,你有多少實力,有多少狡詐‘陰’損的招數,都可以儘管使出來,無論場面多麼慘烈,裁判也不會中途干擾,只會在最後宣告比賽結束時出來。所以每一場戰鬥之後,輕則內出血腦震‘蕩’,重則‘腿’腳折斷殘疾,必有一人重傷被擡出去。

這裡不僅有最原始血腥的格鬥,而且還光明正大下注開賭,所以在這裡打贏一場的獎金也是非常高,特別是那幾個有名氣有號召力,能讓土豪觀衆們來觀看下注的拳手,他們的獎金更是驚人,比基地和賞金獵人公會B級任務的酬勞都要高得多。

此時,場上兩個‘精’壯的男人,正絞殺在一起拼死相搏。儘管如此,這場打鬥,血腥有餘而力量不足,觀衆不過才寥寥百來人,下注金額也不高,觀衆反響不甚熱烈,吶喊喝彩聲也是寥寥無幾,只有幾個專‘門’僱的托兒在那裡扯破了喉嚨喊。

看臺大後方的包廂裡,一個‘抽’着雪茄蠻壯如牛的平頭男人坐在沙發上,吐着菸圈觀看着下面的比賽。他腳下穿着一雙金‘色’尖頭皮鞋,身上套着一件格子西服,手腕上還戴着一塊金‘色’手錶,氣勢十足,不過怎麼看都有一種暴發戶的感覺,那一套高級西裝被他結實的肌‘肉’撐得緊緊的,完全沒有任何瀟灑風度可言。

「蠻牛大哥,現在的比賽打來打去就那麼些人,完全沒有吸引力了啊,這樣可賺不了大錢,我們是不是得找點新人來,只要有點實力的,不愁捧不起來!」一個穿紅‘色’汗衫的小弟替這蠻壯男人遞上一杯熱茶。

「哦,既然你這麼說了,想必心裡已經是有了人選了,說說看吧!」平頭男人慢慢品了一口茶。

「我是有些想法,但恐怕還要以大哥的魅力親自出面,才能請到這兩人,這兩人最近風頭正勁,搞得滿城風雨,噱頭滿滿的,如果能讓他們來這裡打一場,保證一場就能賺得盆滿鉢滿!」汗衫拱手小弟說道。

「哦,是哪兩個傢伙,竟然有這麼大排場?」平頭男人也被吊起了一點胃口。

「就是前些日子橫掃五月天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以及最近單槍匹馬屠光了野狼幫的蒼龍兵團頭領,這兩人風頭正勁,所有人都在討論,一個手段狠辣殺人不眨眼,一個氣焰囂張不把基地委員會放在眼裡,不僅闖了莫爾特旗下的五月‘花’,截走了拍賣頭牌,還打死了警備隊的肖恩中士,簡直狂到沒邊了。如果讓他們倆打一場,那不知道要賺多少錢!」小弟說着說着眼冒金光,好像一顆顆金幣已經砸到了他頭上。

「哈哈哈哈,我以爲你說的是誰,原來是這個傢伙。」平頭男人抿着茶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難道大哥已經注意到這兩人了?果然不愧是蠻牛大哥,小弟獻醜了!」穿紅汗衫的小弟故意表現得很驚訝,其實一臉的平靜,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大哥是個重視頭腦更甚於肌‘肉’,要比起權謀詭計,那些西裝革履的傢伙都不一定有他‘精’明。

「我不妨告訴你,其實這兩個傢伙都是同一個人!」蠻牛故作神秘說道。

「什麼,他們竟然……竟然是同一個人?」小弟這回倒不是裝的,是真的被驚到了。

「是的,就是同一個人,而且,他那所謂的蒼龍兵團,聽名字倒是威風得很,但也不過是貧民區裡的一個小幫會,裡面除了幾個小‘毛’孩,沒幾個強人!」蠻牛點頭說道。

「這,他這麼囂張連續犯案,難道就不怕基地下通緝令對他全面通殺嗎,而且莫爾特先生也表現得很平靜,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按道理來說,這有些不對勁啊,這麼多年來,基地一直都是奉行的鐵血政策,最上面那位大佬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不知道親手鎮壓了多少叛‘亂’,怎麼這次都顯得如此和善?」小弟搖頭晃腦問道。

「那個傢伙可不是勢單力孤一個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他背後站着伯格先生,這就等於有大半個賞金獵人公會在替他撐腰,獵人公會和委員會,這都是兩個龐然大物,雙方一旦‘交’戰,那就是徹底不死不休,不過現在看來局勢還沒有嚴峻到那個程度,況且委員會也不是鐵板一塊,裡面一些人恐怕對這個雷也有點特別的想法。」蠻牛品着茶慢悠悠說道。

「原來他是獵人公會的人,難怪!」小弟點頭說道:「不過獵人公會一向謹慎低調,這個新來的傢伙竟會如此狂,難道他們有什麼行動了?不對,賞金獵人公會雖然實力強大,但要跟基地委員會硬拼的話,無異於以卵擊石,而底下代理人被欺辱,拍賣品頭牌被奪,警備隊中士被殺,委員會竟然全都忍了下來,還隱瞞了行兇者的真實身份,放了個蝙蝠俠的煙霧彈,顯然他們暫時也沒有開戰的打算,難道他們就任憑這個傢伙在眼皮底下囂張放肆?」

「我看他們恐怕也不是心甘情願嚥下這口氣,不過只出動一兩個高手的話,恐怕還搞不定那個傢伙,再多兩個,雖然能打過,卻逮不着他,要全面出動圍剿的話,那就是兩方戰爭的導火索了。」

蠻牛站起身來,此時拳擊場中的戰鬥已經結束,一個倒黴蛋渾身是血被擡了下去,蠻牛拍了拍手下肩膀說:「鐵牛,你現在腦袋瓜子確實已經鍛煉出來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愣頭青,我以後把一些重要生意‘交’到你手上,也放心許多!」

「多謝大哥栽培!」鐵牛彎腰低頭說:「只是這當中形勢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拳賽的事,難道就這麼算了,那個傢伙就不請啦?」

「哈哈哈哈!」蠻牛哈哈大笑說:「請,爲什麼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