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伯格莊園

32 伯格莊園

就在雷撤出峽谷的同時,三公里之外東邊山頂的哨塔上,一個身穿白‘色’制服的年輕男人收起了狙擊槍,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自言自語說道:「有意思的小傢伙,如果能爲我所用……」

白衣男人一頭四六分的銀‘色’短髮,眼睛上戴着一個西方俠客佐羅那樣的蝴蝶眼罩,遮住了他上半邊臉頰,只從兩個‘洞’裡‘露’出一雙冰冷的藍‘色’眼瞳,他的身材看起來比雷還要瘦一點,臉頰輪廓‘陰’柔,皮膚很白,身上制服也是雪白一塵不染,‘胸’口的掛着一枚黑‘色’骷髏勳章,整個人都顯出一種‘陰’鬱的氣質。

他放下槍,走到哨塔的陽臺上,翹着‘腿’坐到檀木椅上,拿起小圓桌上那一杯琥珀‘色’的白蘭地,輕輕品嚐起來。

酒乾杯空,白衣男子將酒杯輕輕放在桌上,縱身一跳躍下了高塔,銀髮和衣袂在空中獵獵作響,落地之處竟然已是二十多米外的一片樹林前了,接下來幾個閃動之後,他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四周。

兩分鐘後,峽谷東邊入口處,崖頂一棵大樹下,白衣男子扶起了倒在血泊中的狙擊手,探了探比利的鼻息,還有一口氣在。他將比利翻過身來,解開了衣服上的鈕釦,看到了那處槍口。

「好厲害的子彈!」白衣男子發出一聲驚歎,他看到比利的左肩膀上,被打穿了一個恐怖的血窟窿,整個肩胛骨都被打碎了,鮮血還在汩汩流淌。不過這還算運氣好,如果再往下一點的話,打穿的就將是心臟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比利穿了他們特製的防彈衣,他整個上半身都會被打出一個大‘洞’,因爲那樣大口徑的子彈,簡直可以稱作炮了,這種東西以前是用來對付坦克和裝甲車的,拿來打人,就顯得太小兒科了。

白衣男子把右手按在比利的傷口上,也不知點了哪幾個位置,當他手掌拿開的時候,血竟然止住了。

白衣男子又拿出一瓶‘藥’粉撒在比利傷口上,然後就提起他跳下來山崖,在空中踏着幾處凸出的岩石,迅速下到了谷底。

在如此崎嶇的地形,這種下山的方式,實在有有些驚險,更何況他手裡還提着一個成年人,比利雖然也是竹竿一樣的瘦子,但個頭還算高,怎麼看也比那白衣男子要重得多,此時被別人抓在手裡,卻是輕飄飄沒有幾斤‘肉’的樣子。

白衣男子提着比利往峽谷裡走去,前面克拉克正靠在一塊石頭後,用一隻手艱難地給自己中彈的左‘腿’包紮,疼得直冒冷汗。

白衣男子站在旁邊,一直等到克拉克包紮完畢,纔開口問道:「覺得那小傢伙怎麼樣?」

「滑不留手,簡直就像個泥鰍!等下次我的手好了,一定要親手抓住他,打斷他的脊樑骨!」克拉克冷哼一聲,手杵着地想要站起來,可是努力了半天,還是一屁股跌回了地上。 wωω●т tκa n●C○

白衣人走過來,想要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像比利那樣提起來。

「我……我自己能走!」克拉克連連擺手,漲紅了臉頰。

「‘浪’費我時間的人是什麼下場,你應該很清楚!」白衣人冷冷瞟了克拉克一眼。

克拉克縮起脖子打了個冷顫,「老大你從後‘門’走,千萬別讓別人瞧見了,不然我一張老臉往哪擱,以後還怎麼在基地‘混’下去!」

「聒噪!」白衣人抓着克拉克衣領就提了起來,一手一個,提着兩個大漢走出了峽谷,他步子踏得也不快,但轉眼間就已經沒了蹤影。

……

兩天後,基地外南邊一座小山下,小小的葡萄莊園裡來了一位客人。一個渾身牛仔裝,戴着‘毛’氈圓帽,脖子上繫着一條紅‘色’方巾的年輕男人,沿着林間的小道,來到了莊園籬笆外。籬笆圍牆裡面,種着百來株葡萄樹,數目不算少,只是種得很稀疏,每一棵樹之間都隔着很大距離。

這個莊園的環境很幽靜,出現幾個牛仔並不奇怪,他們可能是來放牧,也可能是來修剪草坪,或是打理那些‘精’貴的葡萄樹。不過年輕人背後揹着的那把長槍,跟這裡顯得格格不入,任憑誰看到如此打扮的一個年輕牛仔出現在這裡,都不會認爲他是來幹活的,只會覺得是有人來鬧事了。

沿着環繞莊園的碎石小路,年輕人走到大‘門’前,敲響了院子鐵‘門’。

在他手指剛觸碰到鐵‘門’的時候,就感覺大‘門’後面有兩道犀利的目光盯上了自己,一個是一條黑‘色’大狼狗,被一條繩索栓在‘門’前一棵大樹下,另一個則是從草地上的鐘樓上發出來的。

「防禦很嚴密嘛!」他輕輕笑了笑。

一個穿着圍裙的中年胖大嫂過來了,她隔着大‘門’說道:「這裡是伯格先生的‘私’人府邸,小夥子你有什麼事情嗎?」

年輕人說:「我叫雷,剛剛完成了你家老爺委託的任務,現在過來領賞金了,麻煩大嬸通報一聲。」

胖大嬸搖搖頭說:「很遺憾,小夥子,伯格先生今天剛好不在家,你明天再來吧。」

雷往院子裡掃了兩眼,看到遠處庭院前停着兩輛車,雖然被車庫擋住了只能看到車尾,但他還是能分辨清楚,一輛是黑‘色’的不知名吉普車,另一輛是老式福特,那種懷舊的甲殼蟲款式。雷認識那黑‘色’吉普車,那天伯格就是開着這輛車離開的流‘浪’者酒吧。

雷指着那輛黑‘色’的車隊胖大嬸說:「你不會騙我吧,伯格先生的車我可是認識的,喏,就是那邊那輛黑的。」

胖大嬸張圓了嘴,顯然沒想到雷的眼睛這麼尖,她連忙擺手說:「我們老爺可不止一輛車!」

「大嬸你又想騙我。」雷笑着搖了搖頭,指着草地上兩道很細微的痕跡說:「這兩道輪子的痕跡,從左邊路上開過來,進了‘門’之後,從草地上一直延伸向了那輛甲殼蟲轎車。你看那些被碾軋的草,還沒有擡起頭來,說明這車剛進來不久,若不是伯格先生回來了,就肯定是有客人來了吧,別的客人能進去,憑什麼我就不能進,就因爲我沒有開車過來嗎?要不下次過來,我也‘弄’輛車?」

胖大嬸被雷唬得一愣一愣的,連連擺手,說:「你說的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什麼車輪子痕跡,我完全看不出來嘛!」

雷無奈地笑了起來,這胖大嬸看起來很憨厚的樣子,裝傻充愣的本事,倒是熟練得很。

「你不給我通報,那我就自己喊啦!」雷朝前走兩步,把兩隻手掌攏在嘴前,作勢要喊的樣子。

這時候,突然一顆子彈從右邊鐘樓上破風而來,正打在他鞋子前方的地上,在那裡留下一個小坑。

子彈打在腳前,顯然是想給他個警告,不要‘亂’來,趕緊閃人。那條大狼狗聽見槍響,也像是接到了命令,開始朝着雷「汪汪汪」狂吠起來。

「這麼不歡迎我啊!」雷笑着搖搖頭,對那邊鐘樓上的傢伙喊道:「喂,那邊的兄弟,這位大嬸不願意幫我,要不你進去幫我通報一聲?」

大嬸笑着搖頭說:「你不用指望他,他是個啞巴!」

話音剛落,又是一顆子彈飛了過來,作爲對雷的迴應,依然打在他的腳前面。

「我說朋友,你的槍法貌似不怎麼準啊,伯格先生請你看‘門’,可是會遭小偷的,讓我給你示範一下什麼叫做神槍手吧!」雷手腕的一抖,閃電般拔出了腰間槍套裡的左輪,這把造型碩大的長管左輪槍在他手上翻飛不停輕如鴻‘毛’,就像溫順的小鳥依人。只見扳機圈在食指上轉了兩圈,槍又重新收入槍套中,而子彈不知何時早已在一片火光中‘射’向了鐘樓上。

躲在鐘樓頂暗處的是個強壯的黑人,他手裡端着一把svd步槍,躲在窗口下方,黝黑的皮膚幾乎融入到周圍的黑暗之中。

看到雷開槍,他連忙開槍反擊。這裡是公會重地,伯格先生下過命令,敢在這裡開槍鬧事的,可以格殺勿論,所以這次他瞄準的可不再是地面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瞄準目標,對方的子彈已經打了過來,正好擊中他步槍的鋼製槍套上,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雙手發麻,槍幾乎都要脫手而出。手槍子彈在槍套上打出一竄火‘花’之後仍不停止,朝後面彈過去,正好撞在了他身後掛着的那大型銅鐘上,一陣清脆的鐘鳴就在這寧靜的莊園裡突兀地被敲響,傳遍整個莊園。

「哎呦,小夥子你鬧大事了,趕緊逃吧,被老爺逮到就完了!」那胖大嬸驚呼一聲,連忙把雷往外推。

「等一下,放他進來吧!」一個人影一閃,突然出現在大‘門’前,冷冷說道。

來人突然出現,卻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留着黑‘色’齊耳短髮,戴着一副黑框無鏡片眼鏡,穿着一套黑‘色’修身‘女’士西裝,上身雪白低領襯衫,下身筆‘挺’長‘褲’和一雙黑‘色’高跟鞋,放在舊時代,就是標準的‘女’白領打扮,只不過她把這套衣服穿出了另一種風情,傲人的身材被包裹在這套正規的工作制服下,顯出一種別樣的韻味,舊時代的男人通常管這種感覺叫制服‘誘’‘惑’。

雷認識來的這個‘女’人,她是研究院溫克爾教授的‘女’助手蘿拉。在研究院的時候,雷就對這個‘女’人印象非常深刻了,她那時雖然整天被一套白大褂包裹着,但那寬大的衣服也掩蓋不了她火辣的身材。然而這樣的‘女’人,研究院裡的男‘性’工作人員卻壓根不敢擡頭看一眼,不說明目張膽去欣賞,就是在背後偷偷瞧上一眼都不敢,就像老鼠看到貓,每次見了她都是低着頭繞道走,連頭都不敢擡。

這實在是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雷想就算是河東獅吼的母老虎,平日裡也不見得有如此積威,更何況蘿拉看起來並不像母老虎,她只是氣質比較冷,話比較少一點,臉上表情如終年不化的冰山。

「你怎麼在這裡?」雷好奇問道。

「你進來就知道了。」蘿拉來去如風,說完轉身就走,並不跟雷多解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