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仗義每多屠狗輩,草莽之中真豪傑
如此珍貴稀有的一塊擁有特殊功能的勳章,此刻卻在燕飛手底下,一寸一寸的壓進了楊箭的墓碑,如同給金戒嵌上了最美麗的鑽石。
當楊箭的墓碑完全將這枚勳章嵌入其中,宛如一枚最爲耀眼的鑽石後,燕飛這才輕移開了手,滿意的打量着如今變了樣的墓碑。
看燕飛的意思,這塊勳章,擁有如此珍貴強大的功能,即只會當作楊箭墓碑上的榮耀,陪着楊箭在這裡一塊長眠。
對這枚珍貴勳章最終結局便是守着楊箭的墓碑到天荒地老,所賦加的更花費了燕飛無數心血的強大功能無法使用,體現不了其價值,燕飛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不捨,只有對楊箭逝去濃濃的悲傷。
一邊看着已改變了樣貌的墓碑,燕飛樓着楊箭的墳頭碑,用低沉的聲音不斷的傾訴着,看其悲傷的樣子,讓身邊的許詠與梟鳳也變得悲傷起來,梟鳳更是再一次從還未消腫的明亮大眼睛裡淌出了滾燙的淚水。
“楊箭哥哥,俊傑哥哥,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爲戰部,猶其是爲燕哥哥的付出……”
梟鳳不知何時來到燕飛身邊,兩隻小手緊緊的抓住燕飛的手臂,似要給燕飛幾絲力量讓燕飛不再那麼悲傷,要與燕飛一同承擔着戰友兄弟們逝去的痛苦。
許詠一慣溫良寬厚的表情也變得無比肅穆憂傷,兩隻眼圈與鼻子周圍更是明顯發紅,甚至有隱隱**的跡象,只是許詠並不怎麼善於言辭,所以只是靜靜的用憂傷的眼神看着楊箭與何俊傑兩人的墓碑,無言的心聲不知在傾訴着些什麼。
“啪啪啪……”
陣陣清脆響亮的聲音傳入陵園燕飛三人的耳中,夏殤帶着一衆戰士進入陵園。
他們邁着堅定無比,整齊劃一的步伐,宛如一個人一樣,數十隻腳同時起落,也因此發出瞭如此響亮的步伐聲,帶着強大的衝擊力,動盪着陵墓中的寧靜與暮氣,愈發添加了幾分陵園的肅穆以及整片碑木石陣的殺伐凌厲氣息。
“舉槍!”
夏殤一衆戰士們來到了楊箭與何俊傑爲首的墓碑前,齊齊止步,在夏殤一聲命令下,所有戰士們齊齊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戰槍。
這戰槍,眼下這片陵園裡安息的戰士們生前也曾人手一把,是他們在戰場上搏殺拼命時最爲親密可靠的夥伴,如今由他們生前的戰友們將他們的夥伴,再一次舉到這些安息的戰士們眼前,讓他們在逝去後,依舊使用着他們在戰場上最親密可夥的夥伴,使用着這代表着燕楓戰部的青銅戰槍。
“敬禮!”
舉完槍,夏殤又是一聲命令,所有戰士們齊齊向着這片躺在墳墓裡的戰友們獻上了戰士們最崇高的敬意。
不知何時,燕飛已沒有繼續坐在地上,筆直的站在了以楊箭與何俊傑兩名戰士爲首的墓碑形成的一片碑林石陣前,同樣給這些逝去的戰士們獻上了發自內心最崇高的致敬,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敬禮!
待這一切做完,夏殤這纔來到燕飛面前與燕飛打招呼,少了夏殤以往見到燕飛後,在燕飛面前的歡欣與活潑,顯得有些沉默。
夏殤帶來的燕楓騎衛團一衆戰士們也同樣變得低沉,嚴肅,每個人都流露着濃重的悲傷情緒。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士難免陣上亡!
諜血沙場,是一位戰士的最高歸宿!
可是眼下這片墓林中,逝去的戰士們雖是戰死,卻因爲不該有的戰爭而死,這才讓所有前來弔唁的戰友們,兄弟朋友們,包括女人女孩子,都無比悲痛,滿是哀傷。
燕飛靠着強大的直覺與五感,更清晰的感受到了夏殤這些戰士們,乃至許詠與梟鳳深切的悲痛與哀傷,心裡難過的同時,也涌起深深的自責。
“對不起,”燕飛衝着夏殤與一衆戰士,沒有以往溫和的言語,只是真誠的說道,“對不起,我沒能爲死去的兄弟們討回一個公道!”
夏殤一衆人原本還極爲肅穆沉默的狀態瞬間被打破,無數人爆吼着,“草,幹翻京戍軍!燕頭兒,你一個人討不回公道,那兄弟們就一起用槍桿子向京戍軍討個公道!”
“對,討個公道!幹翻京戍軍,爲楊箭何俊傑這些逝去的兄弟們報仇!”
肅穆的陵園中,羣情激憤了。
就在這時,一道雄渾厚重的聲音,同樣有着悲傷,傳入衆人耳中,僅僅是一道聲音,卻完全與羣情激憤的戰士們發出的聲音比拼後,不落絲毫下風。
“討什麼公道?算我衛忠青一個!”
衛忠青來了,不知爲何會在這個時候來,卻與前來弔唁的大部隊撞在了一起,然後被天雷勾動了地火。
“爲楊箭與何俊傑這些死去的兄弟們,討個公道!”
有人回答着,聲音中滿是憤怒。
“對,血債血償!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有人跟聲,聲音堅定決絕。
衛忠信興奮的揮起粗壯有力的膀子,掄着醋鉢般巨大的拳頭,揚聲道,“燕少,幹他孃的京戍軍!”
“燕頭兒!”
除了衛忠青這陵衛一族出身的戰士對燕飛稱呼“燕少”外,所有在場的其他出身的戰士們均對燕飛有着這個統一的如同匪號般的稱呼。
原本這樣的稱呼在正式場合顯得太過匪氣,也意味着有些土逼,但此刻卻充滿了挑動xìng與草莽氣息,振奮人心。
仗義每多屠狗輩,草莽之中真豪傑!
眼下的戰士們,無論是何等出身,皆在這一刻,無比仗義,滿是豪氣。
只是身爲燕楓戰部的一號首領,凡事總得考慮得比其他人更全面,要爲整個燕楓戰部上上下下十多萬口成員着想,所以燕飛儘管此刻也熱血翻滾,激憤洶涌,卻還是得壓制着自己的這種情緒,保持幾分理智。
燕飛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安靜下來,目光自一位位面sè堅毅憤慨的戰士面上掃過,直到最後,用最爲堅定的聲音道,“血債還需血來還!我們燕楓戰部的仇恨,永遠不會記記,至死方休。我燕飛在此發誓,必爲死去的兄弟們討個公道,血債血償。但是……”
聲音一停頓,燕飛面sè愈發冷厲酷寒,整個人身上滿是勃發凌厲的殺機,肩上挽着的貫天穿地魔弓更涌出殺戮噬血的波動,但聽得情緒上正義憤填膺的戰士們絲毫沒有顧忌到這些,紛紛躁動起來。
但是?有什麼好但是的?這難道還要但是?
燕飛眼目中shè出銳利的目光掃過一衆人,讓所有人不得不停止了躁動,這才道,“但是,燕楓戰部如今若想血債血償,貿然與京戍軍展開不死不休的戰鬥,還不是最佳時機,會付出更大的代價,流更多的血,犧牲更多的兄弟!這樣的結果,我想怕是在這裡休息的兄弟們也不願意看到,哪怕這是爲了他們討一個公道,替他們討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