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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面竄進來一顆腦袋,看見她似乎鬆了一口氣,接着走進來一個人,把手裡的槍往旁邊一放,“我可不是擔心你,不過是對這邊帳篷的環境有點好奇而已。”說着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聖母姑娘,傅離眉毛微微一挑,手指一指,“她是誰?”

顧棲遲:“……”他到底想說什麼?還有,人家在車上的時候雙目含情看了您老一路合着你連人家的臉都沒記住?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宋曉純:“……”哪來的神經病?

“我……我叫喬琳,我……”聖母姑娘抽抽噎噎的說道,一邊用眼角瞟傅離。

然而傅離並沒有接受到她的目光,倒是對顧棲遲手裡那把槍比較感興趣,他接過拿在手裡仔細端詳着,“會開嗎?”

顧棲遲:“……”爲什麼他每說一句話都會讓她產生一種他在鄙視自己的錯覺?身爲良民不會開槍很奇怪嗎?

然而還沒有等顧棲遲反應過來,他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自顧自的說道:“也該學學了。”接着手覆蓋在她手面上,抓着她的手指頭牽引着她扣動了扳機“轟——”一聲響。

顧棲遲被槍的後坐力震得從手一路麻到肩膀,不由自主的槍就掉地上了,正好砸到正準備爬起來的喬琳臉上。

喬琳皺着鼻子,哀怨的看了一眼顧棲遲,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傅離,鼻子一紅,剛擦乾的淚珠滾滾而下。

顧棲遲有些尷尬的說:“對不起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傅離完全沒管喬琳,而是抓着顧棲遲的手臂左看看又看看,顧棲遲走着不自在的把手往後一縮,傅離愣了愣,然後下班甩開了顧棲遲的手,佯裝淡定的顧左右而言他:“看來環境還不錯。”還像模想樣的四處打量了一下。

顧棲遲覺得他今天是不是沒吃藥啊。

宋曉純摸了摸尖尖的下巴,那高貴冷豔的模樣簡直足以讓所有男人跪舔,“你是她男朋友?”她指了指顧棲遲。

兩人同時搖頭,宋曉純開口正打算說些什麼,一個人走了進來,這人身上還穿着墨綠色的軍裝,走路身姿挺拔,一看就自帶正氣加成。

“剛纔是誰開的槍?”這人聲音洪亮,一雙眼睛如劍一般鋒利,目光落到顧棲遲身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很快又移開。

“我——”宋曉純似乎對這個人不太善意,她往前走了一步,下巴微擡,顧棲遲覺得她一定在無聲的用身高鄙視他,她穿上高跟鞋一米九多,傅離大概也就一米八五左右,這個看起來像軍隊裡的人一米七幾的樣子,站在她面前無論從哪方面看都矮了一截。

顯然他並不是很樂意以這樣的姿勢對話,眉峰隆起,後退了兩步,“怎麼又是你?老惹事。”

宋曉純翻了個白眼,語調無不帶着諷刺,“現在就知道站出來了?剛纔□□的時候你死哪去了?屁用沒有就知道馬後炮。”

她這話說的實在是直接,那人臉上也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他就不用尷尬了,因爲又一個穿軍裝的人進來,隔了老遠都能看見他臉上汗水的反光,“首長!”他先是一個敬禮,“那邊又開始了!他們說要把這些人……趕出去”他看了一眼屋子裡的三女一男,默默吞了口口水,這幾個人,怎麼看都不是善茬啊。

首長剛放鬆的眉毛又皺起來,快步走了出去,顧棲遲看他的腳步快得跟火燒屁股一樣,她賭五毛錢首長肯定老早就想走了。

“這樣也好,至少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宋曉純不在意的打了個哈欠,顧棲遲完全無法理解她這種突如其來的輕鬆是哪來的,萬一人家真的要把她們趕走呢?她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奇怪的是傅離也沒有任何反應,她站在中間,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間不知道該幹啥了。

喬琳坐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慢慢站起來跑了出去。

屋裡的三人看她走了出去,誰也沒說話,後來顧棲遲會忍不住想,假如在喬琳走出去的時候他們有一個人制止了她,說不定她會一直待在這個基地裡,也不會有後來的許多事情。

可是沒有如果。

喬琳站在帳篷門口左右看了看,外面亂糟糟的,有很多人走來走去行色匆匆,就算有人看她,那也是因爲她髒兮兮的衣服和凌亂的頭髮,她吸了一口氣,跨過很多帳篷,最終腳步停在了一個角落裡的帳篷門口,裡面傳出男人和女人的說話聲、調笑聲,那個時候她感到這樣的自己非常噁心,不過很快她又想到了傅離的臉,顧棲遲的臉,所有人的叫喊聲。

她的眼淚掉個不停,她心裡快意的想着:哭吧哭吧,現在哭完了以後就再也不會哭了,再也沒有人能欺負我了,所有人,所有欺負我的人都會付出代價,她的腦子裡又閃現出傅離的一舉一動,眼神裡有一瞬間的迷亂,如果,如果那個女人死了,是不是他的目光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會的,一定會的,她握緊了拳頭,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顧棲遲吃過東西之後決定出去走走,基地的四面牆都是透明的玻璃,可以透過玻璃看到外面的情況,不過現在看來不可能了,牆外不知道聚集了多少隻喪屍,一個接着一個的往裡面擠,第二層的喪屍碾壓第一層的喪屍,他們雖然不會互相攻擊但也不可能擁有智慧,他們不明白爲什麼不可以進去,於是很快顧棲遲就看到一隻喪屍的腦漿在玻璃牆上濺開,紅的白的刺激着顧棲遲的視覺。

那一刻,她想的居然是還好我剛纔吃過飯了。

身後有高跟鞋的聲音,人還未到先飄來一陣香風,她回頭果然看到宋曉純嫋娜多姿的走過來,顧棲遲摸了摸耳朵,心裡覺得任何一個女人站在她旁邊估計都會自慚形穢。

“你知道,喬琳去哪了嗎?”她走到顧棲遲旁邊,幽幽的說。

又一隻喪屍倒了下去,顧棲遲目不轉睛的看着,抽空搖了搖頭。

宋曉純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個銀質的打火機,又掉了一根菸,煙霧中她的臉朦朦朧朧的,像是隔了好遠,顧棲遲聽到她用很輕的聲音說:“在這個地方,某些女孩沒有食物,就會去利用自己所能夠利用的東西,來達到目的。”

顧棲遲瞪大了眼睛看她,不可置信道:“她不缺吃的啊,爲什麼要去做……啊?”

宋曉純聳聳肩,把燃了一半的煙碾在玻璃上,有“呲——”的聲音,微小而短暫。

“不知道,或許不只是爲了這個,也可能是有一些別的目的需要達到,而她自己又做不到,就會做出相應的犧牲。”宋曉純看着她說,顧棲遲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是黑色中帶點褐色,神秘又風情萬種。

“你是怎麼知道的?”顧棲遲覺得很奇怪,似乎宋曉純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秘密,她跟這個基地的首長明顯是舊識,還是關係不怎麼好的舊識,她說這個基地才創建不過兩三天,所以很多方面纔不成熟,她有自己獲取消息的渠道,她說她是一名化妝師,身上卻帶着不止一把槍,顧棲遲這種對槍械不瞭解的人都能看出她槍法精準……

不過她也沒指望宋曉純會告訴她,畢竟兩人認識也不過短短一天,不可能會對她掏心掏肺。

“我知道有我知道的方式,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這幾天小心點。”她說完就走了,完全沒給顧棲遲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