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雙重信仰:天庭隕落

我曾經是人類,對着國旗起誓,在戰場上浴血奮戰,聞着硝煙的味道,聆聽炮火的怒吼,用盡全力,誓死保護家園。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再是我。每一個人類都認爲我是怪物,避之不及,地球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我曾經是血蟻,向大祭司效忠,在宇宙中所向披靡,聆聽戰爭的嚎叫,聞着鮮血的香甜,不眠不休,願爲同族開疆。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再是我。每一隻血蟻都將我視爲死敵,不死不休,蟲族已經決定將我永遠放逐。

那麼,我是誰?

那麼,我是誰?

……

山坡上的小樹林陰影下躲着兩個賊頭賊腦的人,其中一個人一直拿着夜視望遠鏡觀察着龍泉航天發射中心的戰況。

不久後,天庭號進入大氣層時發出的光亮,驅散了小樹林的陰影,拿着望遠鏡的人發出驚呼,立刻轉身對着身後的同伴說到:“快點聯繫松本將軍,情況發生變……”

他沒能再說下去了,嘴巴張得很大很大——因爲,在天庭號發出的光芒下,他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他同伴失去了生機的臉龐,以及貫穿他胸口的那隻利爪!

利爪開始縮了回去,他的同伴如同爛泥一樣倒在地上,身後的一堆“灌木叢”發出了桀桀的怪笑聲,同時那些枝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收縮,一個人形漸漸顯露出來:“居然被你發現了,作爲一個暗殺者,我真失敗。”

這句話更是讓那個人嚇得連手中的望遠鏡都掉了,看着越來遠近的那個滿身上下長滿鱗甲的“人”,他纔想起來要拔手槍自衛,可是由於手抖得太厲害,拔出來的槍居然掉在了地上。

那個“人”走到了他的跟前,用一隻正常的眼球和一隻墨綠色的眼球一直盯着他的不停抽搐的臉,再次發出桀桀的笑聲,彎下要去撿起手槍,然後遞給他。

同時,一個低沉陰暗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拿着吧,好歹反抗一下,不會掙扎的獵物一點意思都沒有。”

慘叫聲從小樹林裡面傳了出來,可是,沒人會注意到,因爲,天庭號的爆炸聲已經蓋過了一切……

五分鐘後,一條巨大的鱗甲掘地蟲從那個“怪人”的背後破土而出,其中幾片巨大的鱗甲張開,從裡面下來了兩個“人”,他們同樣是身上佈滿了鱗甲,一隻眼球是正常的,一隻眼球是墨綠色的。

舌頭正在不停地舔手上殘留的鮮血,等那兩個人靠近以後,他纔不情願地放下手轉身過來微微鞠躬:“首領。”

“嗯,影狐,有發現嗎?”爲首的男子而問到。

“這裡只有兩個小嘍囉,他們身上沒什麼有價值的消息,看樣子松本繁不在這裡。”影狐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另外一個光頭老者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撿起望遠鏡開始觀望戰鬥狀況。“看來你以前的老東家被人整得很慘吶!善哉善哉。”光頭老者把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走過來的首領。

首領猶豫了一會兒,才接過望遠鏡一邊看一邊說到:“光頭李,遷月者的誓言是要求我盡忠到死,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就不屬於他們了,現在我只是反噬者的首領,所有人類的事情都與我們無關,我只對松本繁那個混蛋的線索感興……”

首領的手抖了一下,這一切都被光頭李看在眼裡,他呵呵地笑了起來,右手在胸前豎掌:“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我們那裡是什麼反噬者,不過是一放不下的孤魂野鬼罷了。”

長長呼出一口氣後,首領的右手半握成拳,手指不斷活動着,隨後扔掉望遠鏡走到那條鱗甲掘地蟲那裡。

那條鱗甲掘地蟲見狀伏在地上,打開了幾片鱗甲,露出一個空腔,首領毫不猶豫地躺進去同時說到:“蝰牙,帶我過去。”

“首領,我們最好還是別讓那些遷月者和倖存者知道我們的存在,松本繁一個就……”影狐還沒把話說完,那條叫“蝰牙”的鱗甲掘地蟲就縮回了洞裡,然後地面開始產生了微小的震動。

“呵呵……”光頭李又笑了幾聲,擡頭仰望着天上的明月:“隨他去吧,我們命運的車輪一直停止不前,是時候要轉動了一下了。”

……

八個回合後,血烏鴉和19號都被對方打的口鼻流血,不過相對來說19號更慘一點,因爲血烏鴉用的可是鐵拳,這時候,兩個人都在地上艱難地爬着,血烏鴉正努力地爬起來向跑,因爲越來越多的遷月者追了過來。而19號,正努力地爬向一把從血烏鴉手中打落的手槍……

然而,等19號拿到那把手槍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沒有子彈,他轉過身衝着血烏鴉大吼:“騙子!你這個騙子,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成功爬起來的血烏鴉沒有理會19號的喊聲,跌跌撞撞地向遠方跑去,可是,就正在他剛跑兩步的時候,肩膀和腹部立刻開出兩朵血花,他身軀一麻,重新倒在了地上。

19號見狀,拔出了腰間的戰術刀,一下又一下地向血烏鴉爬過去……

地面發出了微微的顫動,所有遷月者都沒有留意到,還在往血烏鴉這邊衝過來,躺在地面的血烏鴉倒是感覺到了,不過他以爲只是臨死前的幻覺而已。

就在19號舉着戰術刀準備撲過來的同時,兩人中間泥土突然破裂,一條巨大的鱗甲掘地蟲破土而出,巨大的衝力把他掀飛了三米遠。

除了青龍小隊的人以外,其他的遷月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怪物,所有人衝着衝着就停了下來,一個個目瞪口呆。

月光下,鱗甲掘地蟲巨大的陰影籠罩着那些衝過來的遷月者,同時,也吞噬了他們內心的悲憤,把恐懼的情緒重新激發出來。

一聲震天的嘶鳴過後,那些拿着步槍的遷月者嚇得屁滾尿流,全都跑了——除了19號,他已經站了起來,還在拿着戰術刀搖搖晃晃地走向血烏鴉。

蝰牙的幾片鱗甲張開,那個首領躍至地面,站在兩個人的中間,月光之下,身上的鱗甲反射着幽幽的白光,小麥色的臉龐在月光下略顯白皙,他轉動腦袋看了一眼19號,又轉過去看了一眼血烏鴉。

然後兩個滿身是血的人就當場石化了,眼睛瞪得老圓,不可置信地看着中間的那個人,同時失聲大喊。

“13號!”

“唐世傑!”

唐世傑走過去,向躺在地上血烏鴉伸出了長滿鱗甲的右手。

目光從變異的手移到了唐世傑變異的雙眼,血烏鴉猶豫了兩秒,僅僅就是兩秒,他馬上伸手抓住了唐世傑的手,雖然現在的眼前這個人與自己熟悉的那個大哥相差甚遠,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願意伸手給自己,應該不會是來害自己的。

把血烏鴉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唐世傑扶着血烏鴉慢慢走向蝰牙,而蝰牙早已經把軀幹伏在地面,打開數十片鱗甲露出兩個空腔。

“鱗甲合攏的時候深呼吸一口氣,儘量控制呼吸,到地下氧氣量就沒有那麼足了。”十分熟悉的聲音,血烏鴉心頭一暖,傷口的痛苦減少了幾分,安心地躺在裡面。

隨後唐世傑轉過身來,看着一臉錯愕的19號嘆了一口氣,這個往日的戰友今天遭受了太多的打擊,現在自己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好,要解釋自己的身份估計也只能越解釋越糊塗。

“17號是個叛徒,以後遇到他你要小心點。”半天,唐世傑也只能憋出這麼一句話,然後躺到另一個空腔裡面。

蝰牙迅速合攏鱗甲縮回地下,地面又傳來了震動,然後逐漸變小,直到沒有……

19號整個人無力地癱在了地面上,遷月計劃覆滅,血烏鴉的背叛,往日死了的戰友變成了怪物還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有那個叛徒17號,這一切對於他來講衝擊實在太大了,他的大腦裡全是空白的一片,已經無法思考任何東西了,只能靜靜地躺在地上,什麼都做不了。

……

距離龍泉航天發射中心是公里外的一處小樹林了,破碎十字的裝甲車停在那裡,車身上的兩處觸目驚心的焦黑都是主動防禦裝置打爆***所形成的。

若是在往日,罐頭肯定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拎着小桶拿着毛巾洗到發亮爲止,可是現在他和大家一樣,坐在石頭上一聲不吭,手上的煙燒到了手指都沒有發覺。

“等等等個屁啊,照我說,大家一起殺回去救老大!”罐頭把煙一甩,站起來大吼一聲。

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的鹹魚倚靠在樹杆上,剛想開口說,突然感覺到身後有動靜,第一反應是立刻抽出手槍轉身瞄準——可是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一旁的巫婆連忙伸手去制止:“鹹魚你別亂來,萬一是老大呢?”

“如果是老大早就現身了。”鹹魚說完,就發覺有一處灌木顯得有點不正常,但是又說不出來那裡不正常。

就在這個時候,破碎十字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一開始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等他們想起來的時候,蝰牙已經破土而出,巨大的身形嚇壞了破碎十字的所有人,現在他們手上全都是輕武器,而且蝰牙比他們以前殺過的哪一條大的多了。

鱗甲緩緩張開,血烏鴉從空腔裡面爬了出來,衆人大喜,已經把蝰牙的存在都忘了,一股腦兒衝了過去,但是快到的時候全部又嚇得止住了腳步,拿起槍指着正在扶起血烏鴉的“人”!

“把槍放下吧。”血烏鴉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身上中了三槍再加上在地下缺氧讓他都快虛脫了。隨後他努力擡起手指了一下唐世傑說到。

“他是我爺爺收養的義孫,也是我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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