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記憶碎片:黑道一日遊

走廊之中傳來一聲震天怒吼:“劉天憫!”

和劉天憫一起勾肩搭背準備去打籃球的兄弟們一蹦三尺遠,旁邊路過的同班女生更是跑到大路邊緣的花壇上,以劉天憫爲圓心的三米之內瞬間空無一物——也不完全是空無一物,他腳下還有個跳動的籃球。

慕容傷雪低頭瞄了那個籃球一眼,側過臉對阿彪使了個眼色,阿彪一點頭,衝過去對準籃球就是一腳,然後他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劉天憫一眼,走回傷雪身邊站好。

好吧,這次真的是空無一物了……

“看什麼看!該幹嘛幹嘛去!”傷雪叉着腰衝旁邊圍觀的人羣大喊。

所有的圍觀羣衆落荒而逃!自從一個星期前劉天憫被慕容傷雪綁在河裡泡了一個小時,現在整個學校的人都認識這個喜歡穿白色連衣裙戴墨鏡的超級女魔頭。

慕容傷雪衝過去,一把揪住縮手縮腳的劉天憫:“一個星期了!整整七天了!你居然沒打電話給我道歉!”

劉天憫用弱弱的小聲音解釋說:“我上次在泡在河裡的時候就一直給你道歉,再說了,你也沒留電話給我。”

“怪我咯?你的意思是怪我咯?你不會問嗎!”慕容傷雪揪着劉天憫的衣領使勁地搖。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這張嘴力氣太小,當時沒能掙脫膠布!不過話又說回來,電視裡演的的都是在嘴巴上粘一塊完事了,你那時候都快把我包成木乃伊了。”

傷雪“噗哧”一聲笑出來了,咬緊櫻脣:“我高興,怎麼滴!”

“沒事,你高興就好!”劉天憫暗暗鬆了一口氣

慕容傷雪松開了劉天憫的衣領,打量着劉天憫一個星期前剛剪的小平頭,若有所思。

劉天憫剛放下去的心又懸了起來,他感覺到渾身顫抖,心驚肉跳,根根汗毛豎起。傷雪動嘴也好,動手也好,他都受得了,最怕的就是傷雪動腦筋,他永遠猜不透那顆看似可愛的小腦袋裡會製造出什麼樣可怕的想法。

“你口渴嗎?我去給你買飲料!”劉天憫試圖打斷傷雪的思考,轉身想跑。

“站住!”慕容傷雪似乎並不上當,一隻手搭在劉天憫的肩膀上,饒有趣味地看着他的臉:“今天是星期天,你應該不用上課吧?”

劉天憫的冷汗已經流出來了,雖然他還不知道傷雪腦子裡有了什麼恐怖的想法,但是看着她那迷人而又詭異的笑容,劉天憫就能感受到絲絲透心的涼氣:“沒有是沒有,但是……”

“但是什麼?”傷雪的笑容裡又摻進絲絲猙獰,搭在肩膀上的手也開始使勁了。

“沒有什麼但是!只要傷雪一句話,刀山火海都不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鹹魚出現在一旁,穿着火雲邪神的同款人字拖,“吧嗒吧嗒”跑了過來。

“完了,完了!”劉天憫翻起白眼心裡默唸到。

“鹹魚哥。”傷雪松開了劉天憫,向鹹魚打招呼,笑得像花一樣。

“都是小時候一起玩的人,長大了怎麼就把我忘了!”鹹魚說完話,還不忘用手肘頂了一下劉天憫的胸膛。

“沒有啊,那裡有啊,只是剛纔沒看見你啊,要不等下我們一起去外面轉轉?”慕容傷雪提議到。

鹹魚滿心歡喜地點頭,完全沒有注意到慕容傷雪眼中的狡黠,也沒注意到劉天憫看白癡一樣的眼神。

“傷雪!”司徒明從遠處就看到那一大羣黑西裝大漢,立刻就猜到傷雪在這裡,連忙飛奔而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飛蛾撲火吧!”劉天憫自言自語一句,本着墊底的人越多越好的原則,伸出雙手摟着兩位不明真相自投羅網的難兄難弟。

“你們學校沒什麼好玩的,要不這樣,今天,我帶你們出去見見世面怎麼樣?”

三個人站在走廊上,看着豪氣十足的傷雪,一人生無可戀,兩人興奮不已。

三個人站在衚衕口,盯着自己手中的匕首,一人生無可戀,兩人膽顫不已。

半響,司徒明和鹹魚兩人才用弱弱的小聲音開口問到:“傷雪,這是要我們幹嘛啊?”

“帶你們見見世面啊!你們這羣學生,一天到晚老是待在學校,不知社會複雜,人心險惡!今天呢,我主要是爲了鍛鍊鍛鍊你們,培訓培訓你們的膽量,等以後踏足社會,你們就可以笑對萬難!”

三人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擡頭看了看傷雪那張精緻的小臉,雖然還不知道具體要幹什麼,但是已經有一股莫名的寒氣縈繞在心頭。

司徒明硬着頭皮,弱弱地問到:“傷雪,我可不可以……”

慕容傷雪一手叉腰,另一隻玉手拿着一根棍子揮舞個不停,完全無視了司徒林,一臉得意地說到:“你們雖然年紀都比我大,但是我比你們在社會混得要久,所以,在這裡你們要叫我老師,知道嗎?還有,老師沒讓提問,不能提問,老師讓你們去幹嘛,你們就要去幹嘛,清楚了嗎?”

三人同時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心裡一直犯嘀咕:這當什麼老師啊?分明就是要當女王吧。

“我現在免費給你們上一堂課,課目的名字就叫做黑道快速入門,那麼第一節課呢,就是去收保護費!”

“原來你說得社會複雜,人心險惡,讓我們鍛鍊鍛鍊,就是讓我們當險惡的那一部分……”三人抹了一把冷汗。

“我就在這裡等諸位凱旋而歸。”說完慕容傷雪一揮棍子,指向前方那個重達200多斤、滿臉橫肉的胖子……

三分鐘之後,三個人默默地站在了豬肉攤前,一言不發,看着那個胖子。

“幾位帥哥是要買豬肉嗎?”胖子笑嘻嘻地問到,拿起殺豬刀,隨時準備切肉。

三人搖搖頭,盯着那把碩大的殺豬刀,再摸摸袋子裡面的小匕首,虛汗嘩啦嘩啦流個不停。

“你們不買肉來我的攤子面前幹嘛?找我有事嗎?”胖子笑意驟減,但還是保持比較友好的語調。

三人齊齊點頭,但是沒人願意第一個開口。

“幹嘛啊你們?有事說事啊,沒事不要妨礙我做生意。”胖子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三人齊齊盯着那把碩大的殺豬刀,抹了一把汗,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依次用右手掏出匕首,同時向前伸出左手。

劉天憫:“保。”

鹹魚:“護。”

司徒明:“費。”

氣氛瞬間凝固起來了,只見胖子高舉殺豬刀,猛地砍到案板上,入木三分,一身肥肉不停地上下波動。

然後,四個人刷的一下全跪下去,大聲哭號:“大哥啊,混口飯不容易啊,給條活路吧。”語畢,三人對兩目,小眼瞪大眼,噌地一下又全部跳了起來。

“爲什麼要出來收保護費?要知道你們這個年紀,只要肯努力讀書,去學點法律、去學點經濟,將來就會成爲國家的棟樑,前途那是一片光明啊!”

司徒明:“我是學法律的。”

鹹魚:“我是學經濟管理的。”

“哎呦媽呀,我是學生物的。”胖子伸出左手,和他們倆分別握了握手縮了回去,繼續說到:“沒想到世道這麼艱難,你們居然都進黑社會了。”

劉天憫瞄到遠處等得不耐煩的慕容傷雪,連忙說到:“大哥,我們要回去交差,你多少給點唄,我們這個……怎麼說呢,你是人民羣衆,我們收了你的保護費,回頭再到你這裡買豬肉,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你說對不對?”

胖子認真思考了一下:“好像很有道理。”於是伸手進錢袋,剛把錢抓出來,突然間想到什麼,連忙說到:“不對,完全不對,你萬一拿了我的錢去隔壁衚衕的王二狗那裡買豬肉怎麼辦?那我不虧死了!”

“那大哥你說怎麼辦唄?”三人齊聲問到。

“你們發誓,誰去買了王二狗家的豬肉就天大雷劈,斷子絕孫!”

爲豬肉發這樣算不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呢?不過爲了交差,三人硬着頭皮,默默地舉起右手,鹹魚突突然間靈光一閃:“大哥,你說我們拿了錢,又要回來買豬肉,那你還不如直接給我們豬肉,這樣我們就不會到王二狗那裡買豬肉了嘛!”

胖子和司徒明同時眼前一亮:“對啊,好辦法!耶,來擊個掌!”然後三人就在劉天憫看白癡的眼神中,互相擊掌慶祝。

然然後,胖子就愉快地切了三塊豬肉給他們。

他們三人轉身剛走幾步,就聽到胖子的呼聲:“不對啊,真的不對啊,有人收保護費啊!喂,那位警察先生,有人收我保護費啊!”

三人一聽,提着那塊豬肉,瘋狂逃跑中……

慕容傷雪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三塊豬肉,翻起白眼,默默嘆了一口氣。而她的手下,死命忍住笑聲,臉全都憋成豬肝色。

就這時候,一輛高級轎車向他們駛來,停在他們面前,慕容傷雪身後的所有飛龍會的的西裝大漢跑上前去,面對面排成兩行。

車門一打開,一個穿着黑色唐裝的大漢從車上下來,兩排人一起鞠躬,齊聲大喊:“會長好!”

此人正是慕容飛龍,他徑直走到慕容傷雪面前,伸手去戳她的小腦袋:“你啊你啊,一天到晚只知道到處胡鬧,在外面胡鬧就胡鬧唄,你還跑到大學裡頭去胡鬧,你知道嗎?警察局的黎局長今天來我茶莊喝茶了,跟我抱怨了一上午,我花了幾扎票子才搞定他。”

慕容傷雪抓住慕容飛龍的右手搖來搖去,聲音變的跟個小魔女似得:“爸——,對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去去去,一天到晚闖禍就知道撒嬌。”慕容飛龍一回頭,看到右手拿刀左手提着豬肉的三位仁兄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他老人家在江湖行走多年也沒見過這等奇景。

慕容飛龍轉過頭盯着自己的女兒看了兩眼,事情就明白了七八分,走到他們三人面前:“這兩位……就是小女嘴裡經常提起的小時候的玩伴吧,那些年多少照顧小女,飛龍感激不盡,小女十分淘氣,多多包涵。”隨後馬上走到司徒明面前:“小子哎,你們這是?”

“回慕容叔叔的話,我這收保護費吶。”司徒明畢恭畢敬,如實回答。

“嗯,不錯,挺好的嘛,都敢拿刀子了,男人就應該霸氣一點,不要像你老爸那樣,就只會讀書,以後也能做個律師給別人打打工,平常沒事,就要多出來鍛鍊鍛鍊!”慕容飛龍眉開眼笑,拍拍司徒明的肩膀。

慕容傷雪趁着慕容飛龍和司徒明聊得起勁,就把劉天憫拉到一邊,貼在他耳邊說到:“我跟你說,以後要人要霸氣一點,說話聲音要響亮,沒事就到處練習用眼睛去瞪人。看,就像我這樣。”傷雪說完就鼓圓雙眼努力瞪着劉天憫。

看着可愛又帶點兇巴巴的樣子,劉天憫沒忍住,笑了出來,眼看慕容傷雪就要使出獨門絕技虎嘯拳了,劉天憫連忙舉手投降:“別動不動就打人啊。”

“我那麼認真在教你,你居然敢笑我。”

“我不是故意的,你剛纔那個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慕容傷雪臉頰微紅,輕咬櫻脣,仰起頭,得意地“哼”了一聲。

“不對,你教我這些幹嘛?”劉天不解地問到。

“我……,我就是……”慕容傷雪半天也有沒有想出個理由來,用手肘猛擊了一下劉天憫的胸膛。

“本小姐讓你學什麼你就得學什麼,不許問七問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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