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們這個房間看起來小,但是可以算的上是豪華遊輪上的標準間了,而且在衛生間裡面有臺洗衣機和烘乾機,這對我們來說絕對是目前最好的享受了,但是令人難受的是我目前沒有換洗的衣物,所有的衣物全部都在最早的那輛小轎車上了。
“你可以去船上的捐贈物品區裡看一看。”一個穿着海軍制服的女軍官給我了一張地圖,“就在這裡,這裡堆放着很多捐贈的衣物和鞋子。”
在清空了一個揹包之後我前往了船艙上的捐贈區,在路上我看到了許許多多沒有房間住的難民不得不在牀上的過道上打地鋪,難民最集中的區域是船上的中心區,這是一個類似於室內公園的地方,而這裡的難民是最多的,就連已經乾涸的噴水池裡都有難民。
如果這裡出現了感染者,恐怕不到半小時這裡就會淪陷吧,一想到在這種封閉船艙內發生那種人咬人的事情我的脊椎就開始發涼。
跟着地圖的指引我來到了捐贈區,我沒有想到這種像超市的地方居然還有兩名陸軍士兵在駐守,直到進去之後我才知道派遣士兵來這裡是爲了維持我們這些難民的秩序,想在這裡“撿垃圾”的難民排起了長隊,而且每次進入拿到自己需要物資的人只有二十人,爲了防止難民衝突,或者可能已經有難民起了衝突,才決定在這裡部署士兵來維持秩序的。
這裡看起來就像是個簡陋版的大型購物超市,我之前一直以爲這種捐贈區就是那種一堆舊衣服堆在一起讓你自由撿垃圾的地方。
“能不能快一點啊!”我前面的大媽開始着急了起來,“我們家孩子還沒衣服穿吶!她現在可是渾身都是血啊!”
“就是啊!你們也稍微爲別人着想一下啊!”我後面的大哥開始推搡着我,於是人羣開始互相推搡起來。
維持士兵看一了一眼我身後那個大哥,他看起來像是擠的很開心的樣子,於是這倆士兵互相對視了一樣非常粗暴的就把那個大哥拖了出來。
“唉?你們幹嘛!”那個大哥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就被綁上了束縛帶。
“這是一次警告,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們將直接把你扔到水裡喂鯊魚。”接着,他們拿出催淚噴霧朝那個大哥臉上噴了起來。
聽到那大哥猶如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羣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姑。。。姑娘啊,要不你站這吧,我看你身上也都是血,肯定很難受吧。。。”那個起先叫得最兇的大娘笑着衝我說道,因爲她旁邊一直有個士兵瞪着她。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也沒打算客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點拿到自己需要的東西早點回去淋浴休息。
我正好是我們這一波的第十人,我推着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整來的購物車來到了衣物區。
說實話,我並不知道樸老師的尺碼,但是我想着身上衣服標籤上有着尺碼,我就照着身上衣服尺碼拿就好了,在查看了尺碼和鞋碼之後我鬆了一口氣,好在樸老師的尺碼是M,但是像什麼bra的尺寸之類的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也不能把那玩意脫下來,但是我目測了一下拿了一條B的。
在經過一番搶購之後我拿到了幾件衝鋒衣、T恤和各種樣子的長短袖上衣、幾條牛仔褲,甚至還有幾條真正軍版的Frog的褲子,這是真正讓我喜出望外的好東西,由於我拿的東西太多,我不得不又拿了一個始祖鳥的40L的揹包來裝這些物資。
回到我的房間內,我發現我的朋友們都聚集在陽臺上看着些什麼,我放下手中的東西好奇的走過去,剛到陽臺上我就聽到了飛機引擎的聲音,我擡頭望去,看到了滿天數不清的運輸機、轟炸機以及直升機,而遠處的島嶼上開始亮起火光,接着爆炸聲響起,島上變成了一片火海。
“真希望漢斯他們已經逃了出去。”約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島上,我們都沒有說些什麼,只聽到桑尼和娜塔莎的嘆氣聲,過了一會我們都回到了室內拉上了窗簾。
“這是好事,對吧?”娜塔莎問道,“證明我們現在還是有反擊力量來對抗這次疫情的。”
“這樣最好。”由美子從浴室出來,頭上圍着一條毛巾,“能最快結束這場疫情最好了,萬一拖到彈藥告缺就不好說了。”
“不好說,真不好說。。。”桑尼搖了搖頭,“只要別像那些科幻大片裡面演的那樣就好了。”
話題逐漸變得沉重起來,屋裡面又再次沒了聲音。
“整的跟世界末日一樣,這還有一整船的活人呢,哪能說沒啊。”我扒着自己帶回來的那兩大包的衣服,“看看,這麼多好東西能讓我找到快樂,或許你們該去嘗試一下購物來緩解緩解自己的壓力。”
說着我從揹包拿出來一個小氣錘扔給了桑尼。
“緩解壓力是很重要的桑尼,如果你不想讓自己變成神經病的話就趁現在找點樂子去吧,一旦我們到達難民營,那裡的生活可不會像我們現在那麼滋潤了。”
“你這傢伙,現在連我學長都不叫了。”桑尼笑着在我頭上用小氣錘輕輕的敲了一下,“我會去找樂子的,帶着我的娜塔莎。”
說着,他把他的寢具扔到了上鋪的娜塔莎的位置。
“哦喲,看來今晚有人了過頭了啊~~”
“這還不是爲了能讓你上牀睡覺嘛。”桑尼抓着娜塔莎的手笑呵呵的走了出去。
“我打算去趟酒吧看看還有沒有能讓我喝一杯的東西。”約翰撓了撓頭,“你們兩個有需要點酒精的嘛?”
“威士忌可以嘛?我一直想嚐嚐那是啥味道的。”
約翰比了一個ok的手勢,雖然我沒成年,但是我現在樣子是成年人,再說了,喝一點酒精還有助於睡眠。
等到約翰走了之後屋內就剩下了我和由美子。
“你還不打算衝一衝你身上的味道嗎?”由美子瞪着我,“還是說你需要我幫忙嗎?”
“其實是有一點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尷尬的笑着,“我想在淋浴的時候你幫我把衣物放到洗衣機裡。”
“什麼嘛,我還以爲你需要我來幫你洗澡呢。。。”
“爲什麼你要幫我洗澡?”
“因爲你現在不是女性嘛?”由美子一臉看變態的表情看着我,“難不成你真的對這個女的感興趣?真的是惡趣味啊。。。”
“我沒有,你可不要瞎說!”我哄着臉說道,“我已經打算拿眼罩蒙着眼進去了,你看!”
我揮了揮從書包裡拿出的眼罩,不知道在炫耀着什麼。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點進去吧,你的衣物什麼的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好,那就麻煩你囉。”
我走進浴室後將眼罩戴上,摸索着將身上的襯衫、套裙和襪子脫下來扔進了籃子裡,接着我拽了一條毛巾就走進了浴室,我小心翼翼的邁着小碎步往前走,我的腳尖像是碰到了由瓷磚做成的東西,我伸手摸了一下,這是一個半圓形形狀的物體,我想這可能是用來泡澡用的吧,但是我現在得把身上衝洗乾淨,於是我再次摸索着尋找着淋浴的開關,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摸到的只有光禿禿滑溜溜的牆壁,就是沒有摸到淋浴開關。
一氣之下,我將眼罩狠狠的扯了下扔在了地上,睜開眼睛的我終於看清楚了淋浴開關的位置,但是很不巧的是,淋浴開關的牆壁上有一大扇落地鏡,鏡子反射出一臉懵逼的我,隨後我的臉通紅,像是發燒了一般,我很快的調好水溫背過身去沖洗着身上的污垢和血漿。
但是我的腦子缺像死機了一樣,他就一直卡在我看到的鏡子中的自己。
像是被魔鬼勾引般,我慢慢的轉過身去,鏡子中那個看起來才二十三、二十四歲的女性紅着臉咬着嘴脣。
其實樸老師在學校中老師的顏值裡面絕對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加上是剛參加實習的工作的老師,在學生中的人氣還是十分高的。
如果她沒有做出那些殺害學生、優越至上的事情的話,我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還可能會有一點愧疚感吧,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自己不想回到原來的身體裡了,至少要讓這個人贖罪,但是我並不是上帝。也不是什麼高貴的聖母婊,我只是想找一個沒那麼尷尬的藉口罷了。
“陽,握把新的衣服放到外面了,一會你可以直接換上了,還有,你的bra尺寸買小了,我把我的借給你了,記得回來給我買條新的哦。”
由美子的聲音把我從自己尷尬的不得了的情況下救了出來,這讓我屬實鬆了一口氣。
我至少衝洗了身上、頭髮十遍以上,在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異常的味道和沒有任何沒有沖洗掉的髒東西外我進入了浴池。
浴池溫暖的環境讓我不禁產生了睡意,我將身體在浴池中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再將溼毛巾放到了頭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或許是我太累了,我的夢境也都是關於那些怪物以及逃跑的內容,還有一些樸老師的記憶也浮現在了我的夢境中,我甚至在夢中以樸老師的視角再次觀看了一遍辦公室發生的事情,當我用力朝我自己另一個身體的腿砸下的時候我猛地醒了過來,發現水的溫度也已經變成溫的了。
我擦乾淨身子穿上了由美子給我準備好的衣服回到了臥室,大家似乎都因爲疲勞而睡着了,而我也沒有吵醒他們,我自己一個人獨自拿了一瓶威士忌走到了陽臺喝了起來。
威士忌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喝,但是我還是一口一口的往下嚥,清爽的海風掠過我的臉頰吹過我的頭髮,海上是那麼的平靜、只有遊輪發動機的聲音與我作伴。
這就是海上平常的樣子麼,看起來是那麼的平靜,美好,彷彿一切都沒有改變一樣,人類最終的歸宿果然還是大海嗎,生於大海死於大海,或許等到陸地上都是那些東西的時候我們真的要在海上建立城市了。
在路過一些廢棄的遊輪、貨輪和小型遊艇的時候,我還能看到那些感染者在船上面遊蕩着,我很動情這些沒有逃出來的人,他們的命運是不幸的,漂洋在這種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中,飢餓、口渴,這些都是他們的敵人。或許這是人類的退化吧,這些盲目出逃的人們顯然是沒有目的性的,他們或許只是想着逃離岸上的那些怪物就好,但是他們並不是專業的水手,他們並不瞭解自己沒有做準備就打算投往大海的懷抱,這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他們自己死亡或者變成感染者的命運只不過延後了那麼一丟丟而已,與其這麼拖延着等死,不如直接自殺來得快。
我晃晃悠悠的走進屋子躺在牀上,威士忌的酒瓶從我手上滑落,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但是這確實能讓我在牀上而不是浴缸裡面踏踏實實的睡一個好覺。
而我這次在夢中變成了一個叫做樸慧娜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就是樸老師。
樸老師的記憶就像是一個第一人稱的電影一樣在我夢中放映着,同時。我也感受到了樸老師的各種感情。
快樂、悲傷,甚至還有戀愛時候的感覺,以及第一次去約會,穿上那個人喜歡的裙子時候的興奮感。
這讓我感覺十分驚訝,要知道我以前的能力是做不到這種這種地步的,雖然我不知道附身後,真正的樸老師去了哪裡但是我在心裡還是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還活着,至於她在哪裡破口大罵着我就已經無所謂了。而你的身體這件事就是個報應,但是真正讓我感覺驚訝的還是我的感情情緒,我能感受到自己的一部分和她糾纏到了一起,就像一條雙絞線一樣,我們同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