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潮溼陰暗,顯是建築在地底,兩人出去,需要藉助一條百步階梯。
階梯是以大理石打磨而成,上覆底蠟面蠟,盡皆拋光過,看上去平坦光滑,富有亮澤,踩上去還會發出厚重的噔噔聲,猶如天籟環繞一般。
骨頭娘和古玉兩人便如情侶模樣,手牽手,一前一後地前行着。骨頭娘顯得很是興奮,時常回眸一笑,盯着古玉銅鑄般的臉龐,眼裡充滿赤條條的**,那隻骨手更是不安分地摩挲着,似乎非常留戀古玉大手的粗糙。某一瞬間,古玉甚至還感覺到了骨頭孃的嬌顫。這實在不得不讓古玉懷疑這骨頭娘是不是嗑yao了,而且估計份量還很是驚人。
沒多久,兩人便步上了階梯最高層,來到了牢門之處。
牢門略矮,只有骨頭娘那麼高,古玉出去的時候還不得不低頭折腰,感覺很不好受。
然而,骨頭娘卻還不體諒,反而站在古玉正前方。那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古玉在卑躬屈膝地給她敬禮。爲此,骨頭娘不禁綻放出燦爛萬分的笑顏,眉目如花,就連那身骨頭似乎都發出了咯咯的笑聲,笑得古玉眼角死命地抽搐了下。
出了牢房,並非是大廳,而是一間披金戴銀、極盡奢侈的豪華套間。
套間內,一眼便能看到的是一張大牀,佔了房間的一半左右,估計就是容上四五人都不會覺得擁擠,卻也符合女王的風範。只是古玉卻沒想到,這個女王居然是喜歡粉紅色調。粉紅絲帳,粉紅牀單,粉紅窗簾,幾乎所有的布藝都是屬於粉紅色的。
這倒是讓古玉詫異了一下。
畢竟以前古玉曾被高手指點過,知道女王級別的女人是喜歡深紅色,甚至是暗紅色,氣味也是越爲濃厚馥郁,越爲喜愛有加。所以,粉紅跟女王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沒想到竟有交匯的一天,着實讓古玉困惑了下。
莫非這女王內心深處還有小女孩的天真爛漫不成?
這個想法剛剛浮頭,便讓古玉打了個寒顫。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莫過於此了。古玉實在不敢想象一個有着小女孩心思的女人能夠做出之前那種舉動,那根本就是在摧毀古玉心中對於天真爛漫的定義,在扼殺人們心中對純潔如童話般少女的憧憬。這是罪過,深不可測的罪過。
“老孃最近操勞過度,搬不動這個石膏像,你倒是過來幫忙啊?”
聽着骨頭娘不情不願的語氣,古玉倒是懷疑自己是過去幫忙,還是過去被幫忙。
不過,從用石膏像堵住牢門這一點來看,這骨頭孃的羞恥心似乎還未完全泯滅。當然,對於特殊人羣,古玉自知不能用常理去推斷她的所作所爲,說不定她僅僅是不想她的獵物被其他變態女搶了去,這個可能也不能完全排除。
那個石膏像仿造的是米開朗琪羅的《大衛》。無論是從人物的神情舉止,還是容貌身材,都簡直跟一個模子出來的一樣,就連那個橄欖葉做成的頭圈都是雙胞胎似的。
然而,古玉還是一眼便看出了這尊大衛仿造得不夠神似。
因爲大衛的某個部位實在是太過突出了,都快垂到膝蓋了。
這已然超脫了人類的範疇,根本就是人與超級大蘿蔔。
雖然古玉非常明白骨頭娘對那等尺寸的熱愛與追捧,可也不能爲此毀了大衛。要知道,人家大衛可是聖經故事裡面的經典人物,容貌俊美,機智勇敢,據說在非列士部族侵犯以色列城的時候,大衛還用投石機幹掉了非列士頭領歌利亞,而後成了以色列最年輕的軍事統帥。
“唉——”
看着這尊大衛,古玉無端涌現一股兔死狐悲之感,搬動的時候端的是小心謹慎,一點都沒碰到那根超級大蘿蔔,也算是對大衛的一種尊重。
骨頭娘卻不懂,聽着那聲飽含深情的哀嘆,瞬間便徹底想歪了,還用骨手拍了拍古玉寬廣而結實的三頭肌,順便小捏了下,才語氣深沉地安慰道:“像大衛這麼優秀的男人確實少見,你也不要自卑菲薄,只要你多加努力,老孃保證,你也有那麼一天的。”
古玉完全石化了,說不出話來了。
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古玉寧願跳黃浦江死掉算了。
骨頭娘見此,也不打擾古玉對未來的美好憧憬,自顧自地去附近角落抄起了一副畫像。
那是一副油畫,一看便知道出自名家之手,用油獨到,色彩均勻,看不出半點斧鑿的痕跡,將畫中的骨頭娘表現得驚豔無比,比現實中的骨頭娘起碼要高出兩個檔次。加之,骨頭娘引昂高歌的俏皮模樣,更是讓骨頭娘美豔之中帶了一絲活潑,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如若再配上畫像相框上巧奪天工的鎏金工藝,更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雍容華貴、落落大方在內裡。
骨頭娘拿着都不禁品味了一眼,纔將其橫放到了大衛的胯下,嘴巴對準着大衛的某個部位,看上去,就像骨頭娘俏皮地要去玩弄大衛一樣,而大衛則面無表情地別過臉去,也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麼。
看着此等絕配,剛擺脫石化狀態的古玉再度進了境界。
零點零零三秒之後,古玉才緩過神來,望着骨頭娘,算是徹底折服了。
這究竟要何等奇葩的環境,才能培育出如此驚天動地,鬼哭神號的骨頭娘。
“話說,整好便帶鄙下去看看‘金河縣’的當家人吧,在你閨房中呆久了,鄙下怕被人誤會,污了女王陛下的清白便不好了。”此話,古玉故意反話正說,意欲譏諷一下這個恬不知恥的骨頭娘。
誰知骨頭娘竟照單全收,還沒臉沒皮地安慰古玉:“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能看到該看的,看不到不該看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沒人會誤會的,他們也不敢誤會。再說,你便是污了老孃的清白,也是老孃自願的,幹那些鳥人啥事,就讓他們羨慕去吧。”
聽到骨頭娘竟敢自稱“清白”,古玉那個心糾結得都快成一團了,真心想一下將其掐死,免得噁心人。
可古玉還是以大局爲重,忍住了,輕聲細語地說道:“不了,畢竟影響不好,我們還是早點出去吧。”
“真是的,這麼猴急幹嘛!你就不想試試檀香木牀發出的響聲是如何的?可是跟仙樂一樣動聽哦。”骨頭娘卻一點都不理會古玉的意思,自顧自地走到牀邊,深情款款地拍打着檀香木牀,挑逗萬分地說道。尤其是最後那個**至極的舔脣,真是讓古玉有種衝上去將其鞭笞一百次一百次的衝動。
“來啊,這些可都是老孃精心爲我們準備的,連圖案都刻好了。”
聽着骨頭孃的話,古玉才發現檀香木牀的牀頭木屏中央居然紋刻了一個圖案,赫然是骨頭孃的肖像。
這傢伙自戀程度也算是史無前例了。房間內,無論是檀香木牀,還是桌椅家居,但凡是木製品,盡皆紋刻了骨頭孃的圖案,似乎怕人家看不到她的模樣一樣。
“聽自是想聽,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相信女王陛下,你懂的。”
對於這種有着男人脾性的女人,古玉深知不能跟她對着幹,不然,衝突將在所難免。
古玉可不想爲了幾句話出人命,更何況現今“金河縣”縣主還沒見到,古玉更不想招惹太多的事情。就當哄女人,說幾句甜言蜜語,先讓她到一邊呆着去吧。
“呃……你還在懷疑老孃不是‘金河縣’的話事人?行,老孃就證明給你看,不過,你可知道,這個懷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等下證明之後,老孃自會用行動告訴你懷疑是需要付出啥子代價的?”古玉的甜言蜜語非但沒有將骨頭娘哄開心,反而讓她臉色一下黑了下去,陰沉如水,說出的話語更是咬牙切齒,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那就請吧,女王陛下!”
古玉一邊感嘆之前操的心全被揉碎了,一邊卻趕快接過話題,截斷話尾,不讓骨頭娘有反悔的機會。
骨頭娘聞言,臉色愈加陰沉,簡直就跟暴風雨前期一樣,黑壓壓的一片,看到的人都很難不感到一股子沉重。而後,骨頭娘便做出了一個古玉意想不到的舉動。她竟是當着古玉的面,便將身上的女王套裝給盡數脫下了,絲毫嬌羞都沒有,接着便從牀頭櫃上搜出一套潔白的女王套裝,當着古玉的面穿上了。後一套的女王套裝是伊利莎白出行時穿的那種款式,純潔如婚紗,並非黑皮的。
骨頭娘就這麼短短几個呼吸,便完成了惡魔向天使的轉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古玉完全傻眼了,連別過眼光,以示尊重都忘了。
此時,古玉才深刻理解到“人靠衣裝”的真諦。同一個人,穿上兩套截然不同風格的衣服,竟就變得跟兩個人似的。明明之前,身着黑皮女王套裝的骨頭娘還是一個拿着皮鞭的惡魔,讓人感覺有多噁心便有多噁心,可現在,換成白紗女王套裝的骨頭娘卻簡直跟個不染凡塵的天使一樣,讓人感覺有多聖潔便有多聖潔。要是此時有人說骨頭娘不是處子,古玉肯定打心眼不相信。
這真的是一套衣服便能做到的事情?
古玉不禁揉了揉雙眼,確定了不是眼花,方纔接受了這個誇張至極的轉變。
“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