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走進去之前,古玉自是用石塊進行了一番查探。
從門檻到地毯,甚至是龍椅後面的金牆,皆是一處不落,皆是沒有異狀。
古玉這才小心翼翼地邁着小步,半側着進了殿宇。
只是古玉纔剛剛踏足大殿金毯子,還沒來得及將周遭的景色收入眼簾。四面八方的景色便迅速圍着古玉天旋地轉,越轉越快,越轉越模糊,最後竟是隻剩下一堆光怪陸離的顏色。下一霎那,顏色一定,竟是變成了末世之前。
古玉就站在家門口處,身着末世前的牛仔褲和藍色短衫,一手拿着魚竿和魚餌,一手提着塑料小水箱,小水箱內依稀可見一尾鮎魚和幾條黃骨魚在遊動着。
“哇,老哥真牛,釣到那麼多啊!”古靈兒本是要將做好的大餐端到餐桌上,轉身恰巧見着門口處的古玉,當即便興奮地跑了過來,扯過小水箱看了一遭,旋即大驚小怪地嬌呼了一番。
古玉罔若未聞,望着熟悉的大廳,望着裡面熟悉的茶几、紅木傢俱以及擺飾等等,眼眶微紅,卻也沒什麼作爲,也沒說什麼,就那麼靜靜地站着,默默地看着。
“嗯?老哥,趕快進來啊,杵站着幹什麼啊?”見到古玉如木頭一樣呆站着,古靈兒不禁湊到古玉面前,眨巴着大眼睛,直視着古玉,隨後還伸出玉手,在古玉眼前極爲淘氣地擺了擺,嘴角滿是古靈精怪的弧度。
“你這丫頭,說了你多少次了,要有尊卑之分,老這麼放肆,將來怎麼嫁人。玉兒,趕緊將東西放下,去洗了個手,看會電視,大餐很快就好了。咦——,有斬獲啊,快快拿來,剛好可以加料,真是不錯,咯咯咯咯!”古母本是在廚房裡忙活,聽到門口處的動靜,便走出來看了下,結果剛好看到古靈兒在古玉面前指手畫腳,當即便語重心長地說教了起來,不過看到古靈兒手上的斬獲時,又破嗔爲笑,大喊“加料”。
“媽,別說那麼多了,菜都糊了,趕快去料理吧,這裡有我呢。”
古靈兒一邊衝着古母喊,一邊幫呆愣住的古玉將魚竿魚餌放好。
“你這丫頭,媽有將火候調小,哪會那麼容易糊,趕快將斬獲拿過來,不然,今晚要很晚才能吃了。”古母口中雖則多番嘟噥,可是腳步卻一點不慢地趕往了廚房,走着的同時還不忘指着斬獲大聲吩咐。
“知道了。”
古靈兒無奈地應和,手上一刻不停地將漁具放置好,而後提着斬獲屁顛屁顛地跑進了廚房。
只是不多會,古靈兒便從廚房探出了笑容滿面的俏臉蛋,蔥蔥食指指着依然站在門口處的古玉,滿臉笑容變得很是詭異,眼神猶如X-RAY一樣,直視着古玉體內深處,充斥着濃濃的好奇。下一秒,便掃了掃齊額短髮,碎步直奔古玉,跑到古玉耳邊小聲而神秘地詢問着。
“老哥,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還是坦白從寬吧。”
古玉被古靈兒說得耳朵癢癢的,不禁歪了歪脖子,將耳朵抽離暖風,頗爲雜然地望着眼前這個熟悉的小妹。
嬌小迷人,面如敷粉,脣若絳點,眸似晨星,簡直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就是這個精靈精靈古怪之餘,還十分淘氣八卦,就跟一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亦是他古玉從小到大的專屬跟屁蟲。
望着這個活靈活現的跟屁蟲,過去的點點滴滴逐漸浮現。
本以爲全都藏起,不復拿出的機會,卻不曾想,沉澱的記憶總有泛起的一天,而且一切的一切,竟是依然清晰如昨。古玉雙眼不知不覺地便溼潤了。
“呃……老爸又打你了?”
察覺到古玉淡淡的傷懷,古靈兒玉容一肅,幽幽說道。
古玉搖了搖頭。
“不是?這麼說……老爸僅僅將你訓斥了一頓?呃……莫非這次訓斥得很難聽?”見到古玉搖頭,古靈兒眼珠溜溜,當即便又想出了另外的一個理由,惹得古玉再次將頭搖。其實,搖頭並非否決,而是爲古靈兒的超強想象力而頭疼,同時還有深深的思念。
“呃……先不要站着,到沙發去坐,然後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告知我,指不定我可以給你參謀參謀。”
猜度不到,古靈兒乾脆便將古玉拉到了沙發上,極盡所能地想要從古玉口中挖掘出事情的始末,語氣中透着濃濃的擔憂與心急,說得古玉忍不住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古靈兒的小頭,眼神有些深遠。
“你們說什麼呢,氣氛怎麼有些怪怪的。”
古靈兒纔開問沒多久,古父便放好摩托車,推開虛掩的防盜門進了來,一眼便看到聚在一起的兩人,旋即順口問了句。
“沒……沒什麼,老爸,你就放心吧。”
古靈兒被古父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但很快HOLD住了。
“老爸有什麼不放心的,吃了那麼多鹽,話都不會說。我去看看你老媽。”看着古靈兒有些古怪的模樣,古父頓了零點零零三秒,而後便對古靈兒的現場發揮進行了差評,並帶着滿臉期待進了廚房。
“老爸竟然只顧着在老媽面前炫耀,莫非老哥屈服了?”
看着古父怪異的表現,古靈兒雙眸大睜,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古玉,好半會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古玉依舊沒有說話,靜靜地緬懷着。畢竟如若“報英會”將其弄醒,那麼這份平常卻又異常溫馨的畫面便要停格在歷史長流上,再也無法如此立體地見到、聽到、感觸到。
對面古靈兒見古玉默然,百感交集,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啊——”
就在這時,古玉毫無徵兆地遽然抱住了古靈兒,緊緊抱着,本就有些大腦缺氧的古靈兒怔了一下,旋即猛然發出一聲嬌呼,但旋即又用玉手緊緊捂住,僅僅讓一絲驚叫逃了。
“老哥,我……”
古靈兒臉一下子全紅了,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從小到大,古玉可從沒做過這麼親密的行爲,不過,要是平時,古靈兒還不至於這麼羞澀不堪。可誰叫她回家換上休閒裝的時候,竟是將胸罩都扔到了洗衣簍中,這下子,挺拔圓潤的雪峰瞬息便被擠扁了,擠得古靈兒心頭好像有數十頭小鹿在亂蹦亂跳,欲要逃脫被擠扁的命運。
古玉也發現了胸前的兩團暖軟。
雖說有些不捨,但,古玉還是將古靈兒從懷中放了出去。
畢竟他想要抱住的是那個古靈精怪卻又對自己極好的小妹,並不是爲了營造一種曖昧的氣氛,更不是爲了覬覦小妹的嬌軀。
“唉——不知不覺,小妹已經長大了!”摸着這個低垂着頭的小妹,古玉突然發現,原來就是過去,他也忽視了許多許多。
至於古靈兒,早被古玉的話說得不勝嬌羞,連粉頸都紅了。
“吃飯了——”
就在兩人你羞我慨的時候,古父渾厚威嚴的聲音便闖進了兩人耳中,將兩人拉回到了原先的畫面。
“來了,我去拿碗筷!”古靈兒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下一秒,便跑進廚房拿碗筷了。而古玉在略一思慮之後,亦是起身走向了餐桌。
“媽——吃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跳加速真的能夠讓人的動作變快,古玉剛一坐下,古靈兒已然將碗筷分好,連飯都盛好了,正喊着古母吃飯,要不是望向古玉的眼神還有些閃爍,同時俏臉緋紅小片,其他人還真看不出異常。
“靈兒,你都不小了,還像小時候那麼貪吃,不就是比平時豐盛一點,用得着興奮到臉都紅了?這要是被人看到,印象多不好。”說這句話的並不是依然作戰在廚房的古母,而是坐在餐桌前的古父。只見他望着古靈兒臉上不正常的緋紅,搖着頭,作着訓導。
“老爸——難得大家一起慶祝,你就少說兩句,可以不?”
古靈兒臉更紅了,但下一秒便立馬拿出殺手鐗,撒起嬌來,當真將古父說到僅僅搖頭,不復開口了。
見此,古玉嘴角都不禁露出了笑容。只是下一霎那,古玉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只見古父全身倏地變得黑不溜秋,似乎全身都是由黑墨澆注而成,這赫然是不死族的特徵。至於古靈兒則瞬息變得赤條條的,只是她卻一點羞澀都沒有,任憑嬌軀裸露着,眼神一直僅僅漠視着古玉,竟是給了古玉一種小雞少女的壓迫感,而且這股壓迫感比之小雞少女還要強烈許多。
這到底是幻覺還是預示?
古玉心中一凜,轉向廚房,古母此時卻已變成了一頭醜陋的喪屍,跟菜市場見到的一模一樣。
古玉虎軀一震,四周的景物亦是隨之猛然震顫。下一霎那,周遭的一切便開始在震顫中崩散坍陷,化爲點點,不多久,本來熟悉的場景便完全化爲了無邊黑暗。黑暗中,有一個朦朧醺然的光點,光點以雷電之勢迅猛擴大蔓延,轉瞬間便化爲了黃金大殿的模樣。
“會長,會長!”
一聲聲焦急萬分的“會長”傳入了古玉耳中。
古玉認得出這個聲音,這正是那個擁有免疫能力的小六子的聲音。因爲像這樣詮釋着古代太監不幸的特殊聲音,他們行伍中唯有一個。那就是小六子。
“謝謝,鄙下已經清醒了。你去叫醒其他人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