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肖雨馨大聲問道。
警戒哨是放在指揮中心樓頂的,一共是一明一暗兩個,那個明哨從上面俯身喊道:“大約四、五里外,有車隊過來。”
“嗯?車隊?”
肖雨馨一愣,這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如果自己這行人不是今天趕來了,說不定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伊健行,立即讓他們加快收取速度,其他人立即發動汽車準備出發……還有,做好戰鬥準備。”肖雨馨想了一下,還是補充上了最後一句。
四、五里外的距離不算很遠,但對於肖雨馨等人來說,很容易完成她們的清理工作,不僅倉庫裡的武器彈藥被收取一空,連其它倉庫中的被服、食品物資,也都被她們收走。當她們的車隊駛出軍營後不久,迎面就看到一個約有三十來輛卡車組成的車隊正浩浩蕩蕩的開過來,車上還有百餘名身穿軍裝的士兵。
最前面的是一輛裝甲車,車上一名軍官探身出來,有些疑惑地看着前方……就在雙方距離不足百米的時候,他突然大喊了一聲:“停車!”
裝甲車猛然停了下來,後面的車隊也相繼停下,車上的那些戰士也都警惕地做好了戰鬥準備。
“請停一下!”
軍官向肖雨馨她們的車隊大聲喊道。
“停車,看看他們想說什麼。”肖雨馨示意讓伊健行去應付,同時通過對講機命令所有戰士作好戰鬥準備。
“有什麼事情嗎?”伊健行問道。
“你們是從前方的軍營過來的?”那名軍官問道。
“沒錯,有什麼事情嗎?”伊健行問道。
“軍營裡的喪屍怎麼樣了?”軍官微微皺起了眉頭。根據他們所掌握的情報,這個營地的軍人全都變成了喪屍,指揮系統完全癱瘓,所以很長時間外界也不太清楚,他們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聽到一位上級軍官無意中提及,說是不知道這個營地的狀況如何,才知道這裡竟然還有這麼個儲存槍械彈藥的情況。
“當然都被殺死了。你沒看到我們這些車嗎?全都是戰利品!”伊健行指了指那些武裝了的東風猛士,語氣中頗有幾分自豪。
軍官當然看到了,他看到的是那十餘輛東風猛士上黑洞洞的槍口和黃澄澄的彈鏈……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稍微暴露出幾許貪婪的神色,恐怕就會看到無數的子彈從那些槍口中噴發出來了。而且他也琢磨了,就算是那些東風猛士裡裝備了物資,可他聽說這個營地裡的軍火武裝一個團都綽綽有餘,絕對不是這幾輛車能夠裝下的。況且也沒見車裡有什麼軍火物資。
雖然感覺着古怪,可他也沒有膽量仔細查問,畢竟對方那些重機槍已經穩穩地吃定了他們,就在伊健行轉身要走的時候。那個軍官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位兄弟,你們是哪裡的?”
“綠山基地。”
伊健行轉身回到車裡,有些擔心地問道:“館長,不會惹出什麼麻煩吧?”
“有什麼麻煩的?”
肖雨馨微微一笑:“我們不找別人的麻煩就不錯了,這些人就算是正規軍又怎麼了?”
“我想起來了!”
衛風濤忽然說道:“那個軍官我認識,是裘紹天的親信郝振忠。”
“裘紹天又是誰?”肖雨馨問道。
“呃……裘紹天就是長樂營地的部隊長官。”衛風濤答道。
“走吧。”肖雨馨看了那名軍官一眼,吩咐車隊前進……在前進過程中,車頂上的重機槍和榴彈發射器一直隨着車隊的移動而轉動。
“郝營長,就這樣讓他們走了?”一名戰士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不讓他們走又如何。以他們現在的武力,比我們要強大的多,一旦開火,你認爲我們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郝振中沒好氣的反問道。
“可那些物資……他們的車子應該裝不了多少吧?”那名戰士猜測道。
“去看看才知道。”郝振忠微微皺着眉頭上了車,
不多時,他們便到了軍營大門口,大門開着。門口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喪屍,還有一些被車子碾過,血淋淋的就像屠宰場一樣。
軍營裡面也差不多,幾乎沒有多少屍體保持完整的喪屍,可見當時的戰鬥有多麼的慘烈。
車隊魚貫駛入軍營,郝振忠看着那四敞大開營房和庫房大門,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命令車隊立即停下。迅速分派了警戒人員,然後派人打探情況。
不一會兒,幾個派出去搜尋的戰士回來報告,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不僅所有倉庫的物資不見了,連指揮中心的桌椅、完好的門窗、行軍牀都統統不見了。
“營長,是不被剛纔那些人搬走了?”一名戰士猜測道。
“不可能。那些車就是從我們跟前走過去的,裡面裝沒裝東西,一目瞭然。”另一名戰士說道。
“或許他們有一支先頭部隊,已經走了,他們是最後撤離的。”前一名戰士爲自己找到了理由。
貌似也說得過去,郝振忠微微點頭,“撤!”
既然任務無法達成,他便果斷的撤離,至於回去後如何彙報……這一路上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
午後的陽光肆無忌憚地散發着熱量,除了那些正起勁外上竄的植物,地球上的大多數生物此時都顯得有幾分無精打采。在幾棵枯死的老樹中間,一隻拳頭大小的蜘蛛正在急急忙忙的修補蛛網,雖然昨天夜裡它捕捉到了足夠的食物,但這張蛛網也破損得不成樣子。幾隻烏鴉站在枯樹的枝杈上,時而翹首向遠處張望,時而不屑地看看那隻忙碌的蜘蛛,顯得十分的悠閒。
在一片叢林中,用一些木竿、廢舊鋼筋做支架,上面鋪着破舊的氈毯和破步,構成了一個個簡易的帳篷,就像難民營一樣……事實上,說是難民營也沒錯,只不過那些人已經有一個比較正式的名字――流民。
按照字典上的解釋,因受災而流亡外地、生活沒有着落的人,就叫做流民。著名的明末農民起義,主要就是由流民發起的,正是他們一舉攻進了北京城,雖然最終由於各種原因失敗了,但他們卻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不過,眼前的流民和那時的流民又有些不一樣……自私、狡詐、卑鄙、無恥,將人世間所有負面詞彙都集中到一起,也不足以形容這些流民的猥瑣。
最初的流民都是以家庭爲單位的,或者是鄰居、親戚、朋友、同事,他們從災難中倖存下來之後,在共同尋找食物、飲水、抗擊變異生物的過程中,結成了互助關係,這是最初的流民部落形成原因。他們寧可相信自己,也不會去相信別人……或者官方。這樣的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基本流民部落相遇之後,或者融入,或者是強迫打散,根據彼此實力的強弱,決定哪一方爲主。而劃分實力的方式則取決於各部落的人口數量、武器配置、食物擁有量、青壯年男子的數量、個人武力等方面。
他們沒有固定的棲息場所,走到哪裡算到哪裡,那些尚未被發現的物資爲他們提供了基本生活物資,而有時候,一些落單的倖存者也成爲流民們捕殺的目標。就這樣,流民部落就像是一個個頑強的雪球,雖然有時候會被意外打散,但他們很快的就會重新凝聚,經過不斷的融合、吞併之後,勢力漸漸地壯大,並構成了一個獨特的社會團體。
每一個流民羣都有自己的秩序和規矩,實際制訂者是羣體當中擁有資源和武器數量最多的小集團。他們按照自己的需要和各種具體因素,對羣體成員進行獨裁或者半民主統治。能夠接受規矩或者被承認身份的流民,會成爲集團一員並且逐漸形成新的中堅階層。至於那些新加入羣體的外來者。則屬於被統治的對象。個體分工不同,使羣體迅速形成類金字塔形狀的結構。儘管各個流民羣的實際構成部分有所差異,但是從主要集合羣體和最終方向來看,與舊時代的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在經過近兩年時間的整合之後,現在的流民部落已經相當成規模了,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團隊……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小國家。所有的營地,都不喜歡這種流民隊伍,因爲那些人已經習慣了不受拘束的日子,而他們行事不擇手段,貪得無厭。
近一段時間,在距離綠山基地大約五十里左右,就出現了一個流民部落――就是之前所說的坐落在小樹林裡面的那個流民部落。這個部落大約有七百餘人,也算是一個規模較大的部落,他們之所以在這裡安營紮寨,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一帶的變異獸很少,他們不必每天都是膽戰心驚的過日子,可以好好地修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