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帝一把將牧歌拉過去,捲起牧歌的袖口,緊張兮兮查看起來。
“小牧歌…我…”
瑤剛想道謝,滿心歉疚的話語,如根刺一般,卡在喉嚨裡,讓他一句話也吐不出。
白皙的手腕,一個紅中隱隱泛黑紫色的手印,如烙印般深深印在手臂上。
夜幽帝心疼得捧起,牧歌受傷的手臂,輕輕吹着熱氣,“寵兒,還疼不疼?”素手一翻,一盒做工精緻,由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玉盒,頓時出現在手心。
打開蓋子,用指腹挑上些許,動作輕柔,將裡面活血化瘀的藥膏,均勻得塗抹在,牧歌變得紫紅色的手臂上。
一邊小心塗抹藥膏,夜幽帝一邊安慰道,“寵兒,你別擔心,這冰露雪蓮膏,乃是巫魯茲所制,對活血化瘀有奇效,不僅能養顏美容,還沒有副作用。”
塗下冰露雪蓮膏,不少一會,紫紅色的手印,已然消褪不少。
果真如夜幽帝所說,對活血化瘀有奇效!
“好神奇的藥膏,比藥劑還管用。”奧沽丁看得嘖嘖稱奇。
瓦爾德也是伸長脖子,一臉好奇。
同樣的動作,還有艾琳,比起活血化瘀,她更在意那句“不僅能養顏美容,還沒有副作用!”
“真的能養顏美容嗎…”艾琳喃喃自語,恰好被香滿堂聽見,忍不住搖頭笑道,“丫頭,你都已經美若天仙了,還想怎麼美呀?”
臉色羞紅,艾琳別開臉,不依不饒捶打着香滿堂,“香老,你好壞,好壞,好壞!笑人家…”
“我哪敢呢,就是給我是個膽子,我也不敢笑丫頭你呀。”
嘴上這樣說,香滿樓佈滿笑意的臉龐,完全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壞人!”艾琳氣鼓鼓得扭過頭,索性不理香滿堂,讓他一個人自語自娛。
“哎哎哎,別介呀。”香滿堂連忙哄勸道,“丫頭,不就是一盒冰露雪蓮膏嗎,等我研製出來,送你十盒八盒。”
說得那叫一個豪氣沖天,好像,這冰露雪蓮膏,就是他研製出來的一樣。
上下一通瞅,艾琳明顯不相信,“你都不知道方法,怎麼送我啊。”
敲了下艾琳的腦門,香滿堂斥了聲,“你當我拿着藥劑師的身份,是吃白飯的?”
“藥劑師是煉藥,這冰露雪蓮膏又不是藥劑,怎麼製作?”
“這種東西,只需要給我謝樣品,假以時日,保準研製出一模一樣的成品出來!”香滿堂誇下海口,拍拍胸脯,向艾琳保證。
艾琳半信半疑,“真的?”
“比珍珠還真!丫頭,你就乖乖等着,收上個十盒八盒的冰露雪蓮膏吧,哈哈哈…”香滿堂大笑着,向夜幽帝走去。
這麼一會功夫,紫紅色的手印,已由紫黑轉爲淡粉,儘管還有些淤紅,但是,與之前相比,已好上太多。
將牧歌的袖口卷下,夜幽帝怒目橫視,一副恨不得殺人的表情,“白斬雞,我疼寵兒都來不及,你竟敢傷她!”
正處於混亂與自責的瑤,迷茫而無助,“我…我…”
想關心牧歌,問她的傷要不要緊,還痛不痛?
可是,他又怕看見牧歌厭惡的目光,以及嫌棄的話語。
“你什麼你,以後別靠近寵兒,最好遠離寵兒,說話都站在十丈外的地方,免得再傷到寵兒。”夜幽帝句句可謂是嫌棄至極。
夜幽帝巴不得早點將瑤,從牧歌身邊趕走,那樣,以後牧歌就是他一個人的。
“夜幽,好了。”牧歌拉拉夜幽帝的衣袖,微微搖頭,示意他別在說下去。
難得貶低對手的機會,夜幽帝又怎會輕易放過,“幹嘛,是他做錯事,還不讓人說了?哼,白斬雞裝可憐,也還是白斬雞,又不能變成黑鳳凰。”
眼看着瑤,因夜幽帝的話,而失落,垂頭喪氣,不敢擡頭,牧歌嗔斥道,“夜幽帝,夠了,別說了!”
“好拉,好拉,寵兒也別生氣了,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成嗎?”溫柔得替牧歌順着後背,夜幽帝如在哄撒嬌的孩子,聲音也跟着放柔。
“小牧歌…”想道歉,已沒有任何意義,想關心,牧歌卻是因他而受傷,瑤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關心的資格。
遲疑好一會,瑤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詫異的舉動。
只見他輕挽起袖口,伸到牧歌眼前,咬住,擠出一句,“要是還疼的話,你也掐我吧,只要能解氣,多少勁都沒關係…”
衆人狂倒。
巫多冬,巫多芬,巫爾麥斯三人,心中瀑布汗,止也止不住。
這還是他們的主神大人嗎?那個不喜形於色,幾乎沒有表情變化,令他們尊敬而敬仰的的主人嗎?
“掐回來?”最先有所反應的是夜幽帝,心中那個惱火,居然扮可憐,博同情!
“你還有沒有一點臉皮,嗯?你想掐是吧?好,那我替寵兒掐!有種你就給我站直咯。”夜幽帝作勢,還真的準備去掐回來。
身體還未邁過去,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給拉了回來,牧歌肩膀抖動,“噗…你們兩個,別鬧了…”
夜幽帝不依不撓,“寵兒,是他說的,讓我掐回來,讓我不掐他也行,那就讓我揍他一頓。”
瑤原本還傷心難怪過,聽聞牧歌開懷的笑聲,以及真誠的笑臉,心情頓時大好。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在頃刻間改變。
風輕雲淡得彈彈衣袖,瑤悠然起身,冷眼淡眉,“如果,只是一味的小孩子脾性,那就趁早主動離開吧,小牧歌不是你的長輩,無需接受你所有的任性。”
“白!斬!雞!今天不揍趴你,我就不叫夜幽帝!”
尖嘯的怒吼,令森林中的魔獸,如遇見了世界末日,不分敵我,瘋狂得向森林內部衝去。
即便,在森林內部,存在更可怕的魔獸,不過,此刻,它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逃!逃得越遠越好!
與森林內部的魔獸相比,眼前的聲音主人,才更讓它們感覺危險。
儘管夜幽帝嘴上叫的兇,可是,衷心的巫爾麥斯,以及巫多冬,巫多芬兩兄弟,又豈會眼睜睜看着主人被辱,而不出手相助的道理。
最終的結果,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幾輪拳頭重腳的轟炸,將周圍炸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坑窪,然而,這絲毫沒有影響衆人吃飯的心情。
烤肉可是牧歌親手烤制的,就算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牧歌幸苦烤制的烤肉給毀掉。
至於冰露雪蓮膏,香滿堂已成功到手,有牧歌這層身份在,夜幽帝敢不給嘛,不僅雙手奉上,說話還要客客氣氣,這讓香滿堂臉上倍覺有光。
“不就一盒藥膏嘛,你至於這麼入迷?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你情人,送給你的定情信物呢。”對於香滿堂研究入了米,鐵無涯忍不住打趣他。
“呸呸呸!”香滿堂終於捨得擡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是咱們未來妹夫送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情人送的定情信物。”
“我這不久隨口一說,你至於反應這麼大嘛。”
“年紀一大把了,開玩笑也不知道分輕重,小妹的玩笑,能隨便亂開嗎?”香滿堂真想把自己的想法,直接灌進鐵無涯的腦地裡,好讓他知道,眼下情勢的厲害。
誰看不出,夜幽帝與瑤,這兩大強者,都在爭奪牧歌,夾在兩人中間的牧歌,更是讓人摸不清心思。
這個決斷一天不下,這個複雜的關係情勢,就一天沒辦法緩和。
太過緊張的關係,只會逼得牧歌喘不過氣來,這是香滿堂最不願意看見的情況,所以,他也勁量放寬心胸,不去與夜幽帝和瑤,搶奪牧歌的注意力。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我閉嘴反省去。”說是反省,不過是鐵無涯抱着一盤烤肉,美滋滋得享受去了。
和睦的氛圍,縈繞鼻間的濃郁肉香,都讓魯魯比如坐鍼氈。
夜幽帝和瑤的實力,他已間接或是直接的瞭解到,隨着瞭解的加深,也就越讓魯魯比心驚。
剛開始,他還能每日保持暗中往神殿報信,就在他以爲,他做這些,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卻驚恐的發現,他所做的這些,早被人家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所作所爲,就像脫光光之後,露出白胖的屁股,在牧歌等人面前扭動身軀,不知檢點得做出各種下流動作。
這個認知,讓魯魯比羞憤無比,終於連臉都不敢擡,生怕看見一張張嘲笑的面容。
不是不知道,只是沒點破而已。
距上次往光明神殿送信,已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中間,不管發生多重大的事,魯魯比都不敢輕舉妄動。
哪怕是他已幾乎能肯定,牧歌暗中派遣鬼影大地鼠,在各地製造混亂,暗中計劃着一項意義重大的計劃,魯魯比也無法去送信舉報。
他最想不通的是,牧歌爲何不直接殺了他,將他從身邊清除掉,放着他暗中往光明神殿送消息,卻不加阻攔,甚至當作沒看見。
是不屑,還是她有那個實力,傲視頂端,計劃周全到,不管局勢如何變,都逃不出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