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留它在身邊,真的沒事嗎?它可是…”以吸血生存的怪物啊!
吃過暗虧的迪諾尼亞,難得質疑牧歌的決策。
距那天的事情,已過去幾天,迪諾尼亞每天都要在牧歌耳邊吹吹風,企圖讓牧歌改變想法。
被點名的不明體,萎靡得拉攏着葉片,走路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如果有其他人在場的話,一定會膛目結舌地揉揉眼,看看大白天,是不是他們的幻覺。
爲何,會看見一株小草樣的植物,在地面遊走?
“它已經保證,以後都不會傷害大家。”牧歌扭頭,對着情緒低落的某株小草問道,“對吧?露卡?”
被點名的露卡,先是猛點頭,緊接着不住搖頭,“就算餓死,也不會喝大家的血了。”
露卡正是之前的不明體,失去那副美麗女人皮相的它,只以一株普通的植物,跟在牧歌身邊。
回顧幾天前的夜裡,露卡就覺得,它被救贖了。
皎白的月色下,身穿一襲素藍錦衣的年輕人,有着美到令人忽視其性別的美貌,清冷的聲音,淡淡開口,“你想回去嗎?”
“如果想回去,以後就跟着我吧,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送你回家,但是,一定會比在這裡要快樂。”
“爲什麼?”它以爲它聽錯了,前一秒還是敵人的她,爲什麼要對它伸出雙手。
“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我心中佔據着一定的位置,有的多,有的少,不管多少,我都把他們放在心裡,每天記着,念着,想着。”
清冷的聲音,淡淡訴說,對它伸出的手,也被月光鍍上一層銀色的暖光,令它想碰觸那抹溫暖。
也就在那一刻,它深陷那股春風般的溫柔。
它想要被救贖,它不要孤零零一個人。
牧歌的決定,自然遭到諸多人的反對。
他們可是才被露卡吸過血,還因此差點一命嗚呼,想到以後,無時無刻,都要和這種吸血怪物在一起,他們就毛骨悚然。
不過,他們的反對,遭到了牧歌的無情駁回。
就這麼放任露卡跟着,而它也儘可能的減少存在感,小心翼翼跟在隊伍中。
其他人縱然有怨言,也無處訴說。
就算是想把露卡趕走,也要他們有那個本事才行。
“主人,前方五里外,就是撒尼勒城了,從表象來看,與之前的城鎮,並無多大差異,只不過佔地是普通城鎮的三倍之多。”
時雨的靈魂傳音,自牧歌心中升起,彙報探路的消息。
“嗯,就選在撒尼勒城了,你在城門外等着,我們一會就到。”
“是,主人。”
結束與時雨的靈魂傳音,牧歌向衆人傳達這個消息,“全速前進,目標撒尼勒城,今晚就在那裡落腳,現在,你們可以想想,有什麼想做的,想買的東西。”
“噢耶!我要泡澡,非搓他個三斤灰下來!”大牛晃頭晃腦,揮舞着黝黑髮亮的胳膊。
這段時間,聖光軍團都被牧歌訓練得不成人形,大牛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不像以往,第一時間就想着去城裡吃吃喝喝。
洗澡!
這是每個人,第一念頭就想到的頭等大事。
遠遠的,已能看見城門的影子,旁邊,也偶爾有車隊路過,不時有過路人,投來驚歎好奇的目光。
卻不敢多做逗留,只在擦身而過時,偷偷瞄一眼,這樣龐大的百人隊伍,可不尋常,深怕得罪了哪位大人物。
見牧歌徑直向城門走去,香滿堂連忙叫住牧歌,“小妹,那個東西,怎麼處理?你總不能放着它,在城裡也這樣大搖大擺,自由行走吧?”
“誒?”
“就是它啦…”香滿堂側着身體,指尖指向同樣茫然的露卡。
“喔,是說露卡啊,露卡怎麼了嗎?”
“小妹啊,它的出現,就像魔獸以原型出現在城鎮中一樣,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尤其,它還是以吸血爲生,突然到人多的地方,不知道會不會亢奮起來。”
那天,他們才一百人,一百多隻魔獸,就讓露卡耐不住渴望。
若是到了人擠人的城鎮,指不定會發生暴走呢。
“沒事的,它的體內有我留下的暗元素,一旦它亂吸血,就會受到同樣的重創,經過我的允許,纔不會有事。”牧歌笑着擺擺手。
對於暗屬性的事,露卡也沒有反對,這也算牧歌壓制它的一種方法。
“牧歌真是壞心眼,害得我們提心吊膽的。”瓦爾德撅着嘴,嘴裡振振有詞,想到這幾天,他們害怕的糗樣,真是衰到爆。
“團長…屬下知錯了…”迪諾尼亞怯怯的開口,小心翼翼擡起眼皮,偷瞄了牧歌一眼,又快速垂下眼眸。
牧歌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迪諾尼亞心中沒底。
只是想想這幾天,他三番五次找牧歌抗議,他就覺得沒臉待下去,若是真有危險,牧歌又怎麼會把露卡放在身邊。
是他太笨了,居然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你只是關心聖光軍團罷了,何罪之有,之所以不告訴你們,也是想測試一下,你們對我的信任度有多少,你們的底線又在哪裡。”
牧歌淡笑着掃視在場每一個人,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皆愧疚得低下頭,如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有任何反駁。
就連解釋,都沒有解釋的藉口。
牧歌噗哧一笑,被聖光軍團的糗樣逗笑,“事實上,我還是很滿意,最起碼,你們沒有集體抗議,也沒有用別的方式爲難我,逼着我把露卡解決掉,也沒用憋在心裡,把大家的安危放在首位,這讓我很是欣慰。”
如果,聖光軍團對牧歌的任何決定,都無動於衷,只會像個傀儡一樣,聽從她的命令行動,那才讓她頭疼加心累。
他們也沒有因牧歌有問題的決定,而大吵大鬧耍小脾氣,甚至一氣之下,一走了之。
誓言的效力,只說不能做任何背叛牧歌的事,如果一走了之,歸隱山林,自然談不上會與牧歌爲敵。
但是,沒有一個人這樣做,所有人都留了下來,一直跟着牧歌走到現在。
牧歌衝着幾乎整株,縮到地縫裡的露卡招招手,“露卡,進城之後,你就纏繞着這把劍上面,如無意外的話,就當作普通的劍飾,安分待着,懂不懂?”
幾步挪到牧歌身邊,露卡柔軟的身體微微一抖,順着黑色短劍,一路直上,化身劍鞘,與黑色短劍完美重疊,絲毫看不出它只是個外來物。
“喂!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思?哈?把我纏成這個樣子,我又不是糉子,快點滾下去!”多羅那岐怒了,破口大罵。
艾琳伸了伸手,也沒能制止住多羅那岐的動作。
從玲瓏困鏡出來,牧歌就把多羅那岐暫時交給艾琳保管,也算間接保護她的安全。
儘管多羅那岐多有抗議,不過,在牧歌威脅他,要是不保護艾琳,就去保護奧沽丁之後,多羅那岐果斷消停了。
奧沽丁那麼喜歡和瓦爾德惹事,他纔不要跟着他呢。
還是艾琳比較好,最起碼,他說話,艾琳還會乖乖照做。
兩方比較,多羅那岐識趣得選擇了艾琳,過起了大爺般的生活。
如今,突然被牧歌安排這個任務,最嚴重的是,沒有人問問他同不同意,就把這麼個怪物塞過來!
儘管多羅那岐沒有血肉之軀,不用擔心會被吸血。
但他就是不爽!
憑什麼不問問他的意見?當他不存在,還是不把當人看啊?
黑色的短劍,在空中劇烈的抖動不止,抱怨的話語,如魔音灌耳。
十幾分鍾過去,牧歌總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傢伙是覺得被冷遇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老就行行好,快點下來吧,要是被人發現,說不定會心生貪念,萬一我保護不了你,讓人給搶走了,我還怎麼重振黑暗神殿,是不是?”
牧歌兩三句還好一說,多羅那岐立刻順毛。
慢悠悠落入艾琳手心,還不忘叮囑一句,“你說的,要重振黑暗神殿,哼,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就自己出去,尋找黑暗神殿的殘餘勢力!”
卡尼哥姆一甩水藍色的長髮,對着牧歌豎起大拇指,嘴脣蠕動,“還是團長厲害!”
牧歌唯有苦笑得聳聳肩,這都是被逼的好嗎。
身邊的活寶太多,也讓人頭疼,唯有抓住弱點,才能制伏他們。
牧歌拍拍手,面對撒尼勒城,扭扭腰,轉轉腳,嘴角彎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最後一個到城門口的人,今天的晚飯他請。”
“哈?”
“三,二,一,開始咯!”
不給衆人反應的機會,牧歌已化爲一道藍影衝出去。
緊跟其後的,還有一金一銀白的身影,不是歐普尼亞與銀澈,還能有誰?
“團長,你好詐!”瓦爾德在原地哇哇大叫着。
“還吵個屁啊,快點追!”奧沽丁一巴掌拍過去,拽着他的衣領就跑。
留在原地的人,風中凌亂。
什麼時候,他們的團長也這麼摳門了?明明以前住最貴的房間,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如今,卻爲了一頓晚飯,居然用上了尊神的速度,在和他們比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