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牧歌的話點醒,貝爾羞愧地低下頭,無地自容。
“這一路上,我們遇上了多少次大危機!哪一次,不是在我們團結一心下共渡難關?九死一生都讓我們挺過來了,你們期待的自由就在眼前,難道你們就要在次止步?聽見過去的輝煌都隨風而逝,膽怯了,怕了?”
清冷話無情刺耳,穿透衆人的耳膜,直達內心深處,引得心臟跟着有利跳動起來。
握拳,咬緊下頜,因用力過度,條條青筋在大牛的額頭鼓起,“大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那個鬼地方逃出來,我纔不管外面是過去了一年還是十年,就是一百年,一千年,我也照過。”
輝煌嗎?邢何川輕撫懷中斷了的莫雪,斬金截鐵道,“我既然有辦法坐上這個位置,就算重來一次,又怎樣?”
“好一個,重來一次又怎樣!”牧歌撫掌三聲,連聲道好,“我的未來我做主,既然,你們曾經能創造光輝的過去,那麼,從此刻起,再親手爲鼎盛的未來,鋪磚添瓦,又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四個字,如魔音灌腦,打的人措手不及,激靈連連,心境在潛移默化中悄悄改變。
牧歌一眼望去,再無一人眼中留有迷茫和放棄,只剩下滿滿的澎湃激情,昂首挺胸,鬥志昂揚。
哪怕身處無盡深海的中央,離熟悉的陸地遠離十萬八千里,也阻擋不住衆人內心的烈火燎原。
活下去!不管時空如何變,只要他們繼續大步向前,在何處落腳生根,何處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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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這一把老骨頭,可沒有你們年輕人那個雄心壯志了,只要有塊地方給我煉藥,沒事閒庭小憩品茶,不再被人催着趕着處理公務,就是最享受的小日子。”香滿堂白色短髮依舊精神抖擻,說老了,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身爲某個爲師不尊的傢伙的徒弟,許一寒哀怨無比,“師傅…”
打着哈哈,香滿堂分分鐘轉移話題,“不知鐵會長作何打算?要不要…”說着,食指與拇指捏成環型,放在嘴邊微微傾斜,做了個喝酒的動作。
“香會長的好意,鐵某盛情難卻啊,那就勞煩香會長選個好地方,鐵某等着蹭地方逍遙自在了。”鐵無涯一番不要臉的話,說得甚是坦蕩蕩。
賞了某人一個大大的白眼,香滿堂嫌棄道,“煉器的,你不比我窮吧?”
“我就是一個,成日面對破銅,爛鐵,碎石頭的粗人,世人皆知最富不過藥劑師,我哪能和您老比,是不是?”鐵無涯繼續將不要臉發揚光大。
連牧歌都不禁對鐵無涯另眼相看,沒想到,不修邊幅,邋遢大漢的面孔下,也有這樣生動的一面。
藏得有夠深啊…
牧歌別有深意得打量着鐵無涯,引得後者笑容破裂,半笑半尷尬得僵在臉上。
鐵無涯心中那個悔啊,他的良好形象啊,就這麼沒了!天知道,他只有和香滿堂在一起時,纔會這樣口無遮攔。
要怪只能怪,鐵無涯和香滿堂早些年的孽緣,造就了他們深厚的友誼,不是成日說說笑笑,而是很少說話的那種朋友。
不說話的時候還好,一說話,十句話,八句話是客套,另外兩句,就變成了來回打口水仗。
在玲瓏困鏡的時候,兩人沒那個心情打鬧,這不,剛一出來,解除了最大的危機,立刻恢復本性。
奧沽丁對兩人關係的興趣不太大,託着腮幫子,一本正經得四十五度仰頭望天,“牧歌,你說我們回去之後,沙中城還在嗎?”
正當牧歌想要誇他一句,居然有把心思用在正事上,就聽見那貨,低聲絮絮叨叨個不停。“沒了我替他們打點,也不知道無心女,李家五兄弟,傑克他們過得怎麼樣了,還有皮爾里斯那傢伙,也不知道討到老婆沒有…”
牧歌當場暈倒,她就說奧沽丁怎麼可能轉性了,原來,他還是成日想些有的沒得,簡直沒救了。
還他替他們打點?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帶着一幫小弟,悽慘得窩在廊坊城,連每日的伙食,都要小弟費盡心思解決,不然,連飯都吃不上。
“咦,剛纔聽你們提到沙中城,你們該不會也來自沙中城吧?”貝爾驚喜得出聲。
“嗯,有什麼問題嗎?”牧歌與奧沽丁對視一眼,心想,世界沒這麼小吧?
“好巧啊,我也是從沙中城出來的,我的妻兒都安置在沙中城!”
果然,世界真小!牧歌和奧沽丁齊齊感嘆。
“沙中城,那是什麼地方?”一位傭兵茫然問道。
“哎,老劉啊,你來自南方平原,不知道沙中城也難怪。”說到沙中城,貝爾立刻來了精神,滿面紅光,“這沙中城地屬西方,與最西方的廊坊城和波羅塞城,離得可近了!”
“噢…難怪我不知道,不過,這波羅塞城我倒是略有耳聞,在我們進玲瓏困鏡的時候,不是傳出那麼一段流言,據傳,那裡出了一件無價之寶,導致萬人混戰,當時鬧得可兇了,關押的關押,傷的傷,死的死,逃的逃,我也是聽一位,從那場混戰裡逃出來的人親口所說。”之前提問的老劉,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無價之寶?不對啊,我怎麼的記得是神器來着?”另一個傭兵不禁嚷嚷起來,他的記憶力可是絕好的,絕對不會記錯。
“我聽說的是一位絕色美人,引發諸多浪蕩公子當街求婚,多方參與惡戰,據說,那之後,還有一個龍頭家族爲此消失呢。”看來,暗中注意這邊的人不在少數,不少人紛紛發表自己知道的“內情”。
不過,這個說法,開口和解圍倒是說中了,只不過,中間那段,純屬流傳之人的個人歪歪。
還當街求婚,牧歌惡寒,別說惡戰,恐怕在她面前爭吵不休,她還他們嫌濁了空氣,直接踢飛,哪還輪得到他們大打出手。
“不對,不對,我聽說,是出了一隻超神獸!還是光屬性的魔獸!”
“啊?我怎麼聽說是一匹通人性的魔駒,只不過,智慧過人,堪比人類?據說此魔駒價值連城,引得多方窺探,可惜,但凡有異心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噗…銀澈沒忍住,直接掩面,背過身,不住偷笑。
這一聲笑,在這緊張的氣氛中,格外引人注目。
對於那些疑惑不解的目光,銀澈還很好心的擺擺手,“你們繼續,繼續…噗哈哈…”太好玩了!
原來,他的主人隨手拈來的一件事,到這些人嘴裡,就變成了天外飛仙,連他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原來那些事,是那麼的驚天動地啊。
“不過,我還知道一件極爲隱秘的事情哦。”一位三十出頭的中年人,眼冒精光,神秘得眨眨眼,只不過那張中年人的皮相下,究竟住着幾百歲的靈魂,就不得而知了。
果不其然,立刻引來其他人的好奇,“喔?怎麼說?快說來聽聽。”
“我聽說啊,引發這些大事的人,皆是同一個人!”精明的小眼轉動一圈,把衆人的反應收入眼中。
“啊!”抽氣聲連成一片,一人不敢置信道,“不會吧?這怎麼可能是同一人所爲?這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有這等通天本事。”
連香滿堂,鐵無涯和邢何川,三位見識淵博的會長,都有些色變,唯獨,有幾個人依舊面不改色。
這讓那個精明的中年人,心中詫異不已,面上沒有表露半分,依舊神神秘秘壓低聲音,“還有啊,據說,引發這些事的並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麼!”膽小的人不禁大聲怪叫起來。
換做平時,聽見這些話,絕對在第一時間,化作無尾熊,死死掛在離得最近的那人腰上,豈料,奧沽丁完全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甚至,還很是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剛纔我們說到哪了?”話是對着貝爾說的。
被點名的貝爾,有些反應不過來,隔了好一會,才明白,原來奧沽丁是要繼續剛纔的話題。
但是,這實在太過古怪,別人都在討論波羅塞城的奇聞異事,怎麼,奧沽丁如此無動於衷?
就算不感興趣,以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的經驗來看,幾乎每個人都在奧沽丁的名字上,加了一等注意事項:對靈異事情的恐懼,已達到無能能及的地步。
“你不害怕?”不是貝爾沒事找事,而是,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沒有人在親身體會後,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忽略。
“害怕什麼?”
“他們說得那些事啊…”貝爾好心提醒,又沒有完全點破。
“那個啊…”奧沽丁瞭然的點點頭,在衆人近乎期待他正常反應的時候,奧沽丁挖挖耳朵,“反正都是假的,有什麼好怕的。”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膽大的人,甚至還探了探奧沽丁的額頭,觸及那略微涼意的額頭,不住嘀咕,“怎麼會…也沒發燒啊…”
完全不知道,他已淪爲衆人眼中的不成常人,奧沽丁一把拍掉腦門的手,怒吼,“滾蛋!你才發騷呢,你全家都發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