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隱隱發現不對勁,隨着修爲高的人增加,金色寶劍越發不穩定。
若是四位會長走進,那股劍壓恐怕她也承受不住,“別過來!”牧歌制止四人的靠近,整個人如繃緊的弦,高度戒備。
香滿堂,鐵無涯,邢何川怔了怔,一直以來,牧歌都是從容不迫,甚至可以說氣定神閒,置身事外像個無事人,在任何事面前都能面不改色。
可是這一次,牧歌竟然臉色大變,彷彿腳下就是萬丈深淵,只要再增加一個人,那層薄薄的地皮就會坍塌。
香滿堂,鐵無涯,邢何川停下,不代表喬楚柔會聽牧歌的話乖乖照做。
甚至,喬楚柔還挑釁得直視牧歌,步伐堅定得不斷靠近,像是根本沒聽見牧歌的話。
金色寶劍上的光芒越發耀眼,劍壓迫人,小黑嗖得跳到牧歌的肩頭,呲牙咧嘴,嘴裡不斷低吼。
“主人,危險!”
“我知道,該死的。”牧歌暗暗咒罵,這個女人,居然在這種時候給她掉鏈子。
“大家,快撤!”提醒一句,牧歌也不管那些人聽見沒聽見,腳尖用力一蹬,很快便離開原地,遠離金色寶劍。
喬楚柔露出勝利的微笑,她早已接到手下的報告,說是偷聽了牧歌的談話,知道牧歌找到了鑰匙,她纔沒那麼傻,必然要在第一時間搶下這個功勞。
看着離去的牧歌,喬楚柔目露不屑,哼,算你識相,既然你主動放手,那就由她勉爲其難接下這個功勞好了。
“牧歌,出了什麼問題?”眼看衆人四處逃散,香滿堂兩步跟上牧歌的步子。
“那把劍好像不對勁。”鐵無涯和邢何川也追了上來。
腳下不停,餘光撇向宛如鬥勝了的公雞的喬楚柔,牧歌咬牙,該死的女人,竟敢打破劍冢的安寧。
見牧歌的目光,一直盯着喬楚柔所在的方向,邢何川猛地已經,不會吧,“那把劍是鑰匙?”
“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牧歌含糊道。
牧歌也無法確定,那把散發着金光的劍就是鑰匙,雖然上面齒輪狀的凹凸缺口很多,但是作爲鑰匙來說,那把劍太過不正常了點。
會對力量產生反應不說,排斥着強大力量的接近。
不,應該說,只單單排斥着人類的靠近。
小黑開始發現時,那邊金劍還沒有特別反應,是隨着人數增加,力量聚集起來,那把金劍的光芒纔開始不穩定起來。
“這樣下去很不妙啊。”鐵無涯扭頭,衝着喬楚柔呼喊道,“喬會長,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那裡,那把劍,不對,那把鑰匙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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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讓她離開?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喬楚柔怎麼可能把到手的鑰匙拱手相讓,再說了,這可是她從牧歌手下搶來的“功勞”啊,哈哈哈…
“喬會長…”鐵無涯爲喬楚柔的處境擔心不已。
“別叫了,那個女人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只要我們離開,周圍的力量縮小,暫時估計不會引發什麼問題,但是,一旦你們三人過去,那可就糟糕了。”牧歌再次叮囑三人,神色異常嚴肅。
三人對視一眼,最後齊齊點頭,“只要我們三人不靠近,就不會有事,對吧?”
“不,是你們三個人絕對不能靠近!其他人也不例外。”語氣加重,牧歌掃視跟着他們離開的衆人。
剩下的這二百多人,雖說比不上四位會長,但是,哪一個人的實力放在外面,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不可小覷吶。
更何況,二百人的力量累加在一起,那也是很恐怖的,金劍對人類的靠近,可是排斥的很,在沒有確切的根據前,牧歌不允許有一點點的貿然。
不知爲何,在得知喬楚柔要不惜一切代價得到金劍時,牧歌心裡沒由來升起一股怒意,彷彿可毀天滅地般的憤怒。
妄想破壞劍冢之人,定當讓其粉身碎骨,嚐嚐什麼叫後悔,讓其親眼看看什麼是地獄血海,要讓其飛灰湮滅,永遠的消失。
這個念頭只有一瞬間,但是,就這一瞬間,就足夠了。
對牧歌來說,很可怕,那股衝動的怒意太過陌生。
如果,這就是她那個所謂的初世的話,牧歌寧可選擇活在當下。
那個人太過陌生,冷血中帶着無情,那是蔑視一切,凌駕於生命,金錢,權利和力量之上,睥睨萬物的冷然。
即便嘴角劃出弧度,勾起的嘴角也能把一切凍成冰渣,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只一眼,便讓人四肢冰涼,如墜萬年冰潭。
腦中閃現的人影,讓牧歌腦袋轟鳴作痛,像信號中斷的老化電視,畫面不斷閃現,不斷重疊,再嗖得不見,而後,快速重現,再重複上演之前的花屏。
耳邊似有人在低喃,一聲聲,一句句,不斷講訴,那是要傳達給靈魂的聲音。
不要再說了!好吵,好亂,好煩躁,什麼都聽不清!
“牧歌,喂,牧歌,你怎麼了?”
“團長,哪裡不舒服,團長,你快點清醒過來啊。”
模糊的聲音交叉進來,明明是更大聲的聲音纔對,卻被那單一的聲音掩蓋,牧歌什麼也聽不清,到腦快要炸裂一般的痛。
腦海中,混亂閃現的人影緩緩伸出手,指尖越來越近,逐漸放大,牧歌恐懼得後退,抱住腦袋,想要擺脫那隻伸來的手,和那無處可逃,如魔音般步步緊跟的聲音。
“啊!”
腦海中的畫面不見,眼前只剩下一片橙黃,微弱柔和的光線照射着瞳孔上,沒有睜不開眼的刺痛。
“這,是哪裡…”手扶着腦袋,“嘶!好痛!”剛觸及額頭,牧歌就如觸電般縮回手。
“啊,牧歌,你終於醒了,剛纔嚇死我們了!”艾琳趴在牧歌的身邊,透明的淚水泉涌般流個不停,抽噎着握着牧歌的手,說什麼都不肯放開。
奧沽丁等人也是心有餘悸,剛纔就好像,牧歌會突然從他們眼前消失一般,看着牧歌那般痛苦,他們卻只能無能爲力得在一旁看着,什麼也不能做。
那種無力感,實在太憋屈。
“主人,發生了什麼事?”歐普尼亞扶着牧歌的肩膀坐在地上,把牧歌半攬入懷中,讓牧歌全身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銀澈緊緊抓着牧歌另一隻手,銀白色的眸裡淚光閃爍,但被他強忍着,沒有滴落,因爲,他答應牧歌,不哭。
“主人,銀澈好害怕,主人突然失去意識倒下,閉着眼一直喊痛,不斷自言自語,真是嚇死銀澈了。”
思緒逐漸回籠,牧歌呆呆地望着頭頂熟悉的臉孔。
是喔,她差點忘了,她此時正在神蹟中,爲了找到開啓石門的鑰匙,在發現了一把幾乎符合鑰匙的金劍後,因喬楚柔的白癡作爲,而突然氣急攻心。
對了,“那個人呢?”牧歌掙扎着起身,急忙尋找剛纔那個模糊的人影。
“人?什麼人?我們都在這裡,牧歌,你要找誰?”。
“不對,沒見過的人,一直在我耳邊說着什麼。”牧歌抽出手,雙手抱頭,湖藍色的瞳孔縮小如針孔,“和我說了什麼?想不起來,一句也想不起來,啊,頭好痛!”
“牧歌,別想了,趕快停下,別想了,什麼都別想。”奧沽丁抓住牧歌的手,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輕柔,生怕再驚擾到牧歌。
香滿堂,鐵無涯,邢何川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什麼,三人得出一個共同的猜測。
在奧沽丁的安撫下,牧歌逐漸穩定下來。
走出隊伍,香滿堂最先開了口,“你們怎麼看待這次的事?”
“關於牧歌剛纔所說的那個人,我更好奇那個人的身份,明明剛纔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邢何川板着臉,目光不時望望牧歌,他可以確定,四周絕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可是,究竟是怎麼回事,牧歌剛纔就像被什麼東西附體了一般,那笑容…”鐵無涯說道這裡,聲音低了下去,只是想到剛纔無意中的一瞥,就覺得不寒而慄。
之前刻意迴避這個問題,但被鐵無涯提了出來,邢何川也不再掩藏,對於這點,他深有同感,“說邪物也不像,感覺不到一點魔物作祟的噁心,但是,確認莫名得恐懼,簡直不像人類該有的感覺。”
就連化作惡靈的言,都無法帶給邢何川那樣的恐懼,僅僅一抹淺淡的笑容而已,卻像被宣判了死刑一般,那種無法動彈,無力反抗的恐慌。
更像是是來自靈魂的震懾,打心眼裡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
“會是那個金劍的問題嗎?之前,似乎也是牧歌離那把劍最近。”一切矛頭,都指向那把可能是鑰匙的金劍。
另一邊的時雨,在感受到牧歌心境巨大的變化,無暇顧忌牧歌的命令,拔出那把平淡無奇,甚至鏽跡斑斑的鐵劍,循着牧歌的方向全力飛奔。
“主人!”
衆人只感覺背後一陣狂風襲來,隨着時雨的開口,鏽跡斑斑的鐵劍從時雨口中落下,直直插入地底,入土三分。
顯露在外的劍刃,凹凸不平的缺口,沒有遮掩得展現在每個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