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普尼亞滿臉錯愕,沒有誘餌,這不百分百全軍覆滅嗎?
小金倒是想到了什麼,毫不猶豫向着牧歌飛去。
牧歌並沒有急着離開,給時雨下令,“時雨,用冰錐插滿這片大地,一個地方都別錯過,如果可以的話,再稍微加點火,讓比蒙和泰坦感受一下迷霧之森的美景。”
若說牧歌前面的所作所爲,時雨還雲裡霧裡的話,聽見牧歌最後那句話,它便徹底明白了,紅色的獸眸中閃過一縷笑意,輕快得應聲到,“是!”
體型蹭蹭變大,騰飛在空中,張口便是成千上萬,閃着鋒芒的冰錐,根根深入大地,在地面留下一片瑩白,好似巨大而又晶瑩剔透的皎白水晶。
深吸了口氣,再張口,已換成了炙熱的火焰,在滿地冰錐上方輕輕掃過,鍍上一層紅光的皎白水晶,頓時暈染開來,水汽蒸發,快速飄起一層白霧。
眼看佈置完成,牧歌開口,“時雨,夠了,我們走。”
完美的完成牧歌交代的任務,時雨搖着尾巴,好似充電了般,電力滿滿,沒有擬態,直接跟着牧歌的身後。
望着前方素藍的背影,滿是崇拜和信服。
這是它的主人,是它時雨此生的驕傲。
半晌,直到身後那若有若無的“咚!咚!”聲,變得再也聽不見,通道的動靜重新安靜下來,歐普尼亞才從錯愕中回神。
歐普尼亞忍不住問道,“比蒙和泰坦爲什麼沒有跟過來?”這不應該啊,以那二者活了這麼久的心性,不應該如此輕鬆被騙纔對啊。
就算是那二者分頭行動,選中這條通道也極有可能。
銀澈也從牧歌懷中探出腦袋,百思不解,“對啊,主人,爲什麼那兩個大塊頭沒有跟過來?”
“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擺脫危險,牧歌難得露出了笑容。
受牧歌的笑容感染,銀澈也跟着放鬆下來,搖着牧歌的手臂撒嬌央求,“主人,你快點告訴銀澈好不好,銀澈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好好。”牧歌摸着銀澈的腦袋,手下順滑的觸感,讓她心安,輕啓櫻脣,“其實,以比蒙和泰坦的心性,未必想不到,歐普尼亞可能會自我犧牲,來保護我。”
“所以,你把我的血撒在中間的通道口,龍血的氣味必定會引起他倆的注意,一旦生疑,必定會有一個選擇中間那個通道,是嗎?”歐普尼亞忍不住拔高音量,茅塞頓開。
“嗯,這是其一。”牧歌點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繼續說道,“爲了防止他倆分頭行頭,我便假意在途中不小心斷髮,比蒙和泰坦看見後,另一個定會追着左邊的通道口而去。”
飛在後方的時雨補充道,“加上主人讓我蒸發霧氣,是爲了降低空氣彌留的氣味,讓他倆難以分辨,我們到底走了哪條通道。”
原來如此!歐普尼亞和銀澈恍然大悟。
銀澈更加崇拜牧歌,“主人不愧是主人,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就憑那兩個腦袋都被肌肉塞滿的大塊頭,肯定會中招,哈哈哈…”
歐普尼亞則心中感慨,目光深深凝望着牧歌,雖然一開始與牧歌契約,並非出自他的本意,只是遵循母親遺言罷了。
但是,在後來一點一滴的相處中,他漸漸接受了,這個無奈之下契約的契主。
而現今,牧歌之前的話,句句在耳邊不斷迴響,歐普尼亞爲能擁有這樣一個,在乎他們,如同在乎自己性命的主人,而感到無比滿足,也無比慶幸。
因爲,他的主人是她,不是什麼其他人。
遇上牧歌,是他此生之幸也。
雖然花了一番功夫,不過,牧歌最終還是與奧沽丁等人平安匯合。
不過,牧歌卻發現,香滿堂,鐵無涯,邢何川三人所帶領的隊伍,又增加了新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雖然牧歌覺得無所謂,可是,並非所有人都這麼想。
眼見牧歌看也不看她一眼,與衆人有說有笑,喬楚柔柳眉緊鎖,陰陽怪氣道,“牧團長真是福大命大啊,聽說你捨身誘敵的時候,我還以爲必死無疑了呢,原來是好運抱到了大腿吖。”
說着,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歐普尼亞和銀澈身上,以二者身上無形散發的氣息,讓人捉摸不透,但絕非尋常人。
這一點,不僅喬楚柔,早在第一時間,香滿堂,鐵無涯和邢何川就發現,只是礙於還有旁人在,沒有提出來,準備私底下旁敲側擊得向牧歌打聽。
因爲比蒙巨獸和泰坦巨人的事件,獸獸們都不願回契約空間,所以,在與奧沽丁等人碰頭時,小黑和小金便以擬態之姿出現。
有小金在,時雨主動讓位,與小黑一左一右蹲在牧歌肩頭,小金則握在牧歌懷中安然入睡。
喬楚柔的話一說出口,周圍的氣溫頓時急速下降。
就算再遲鈍的人,也察覺情況不對,下意識遠離喬楚柔,當然,牧歌那邊更是無法靠近,戰戰兢兢躲在三大會長身後,心中不斷哀嚎:喬會長,你害人不利己啊,你想找牧歌麻煩,也看看場合啊。
“主人,銀澈可以給這個醜陋的長舌婦,衝個涼水澡嗎?因爲,實在太醜了,銀澈感覺很不好。”率先開口的是銀澈,童稚的嗓音,臉上掛着宛如天使般的笑容,只是,說出口的話,反差之大,讓人膛目結舌。
“你說什麼,你這個死小孩!”喬楚柔臉上快速蒙上一層緋紅,向來被人奉承,視爲心中女神的她,怎可受此屈辱。
銀澈始終背對着喬楚柔,除了一頭耀眼的銀白色髮絲垂在身後,什麼都看不見,喬楚柔咬牙怒視,“原來是喜歡裝嫩的矮冬瓜,亂說話,小心咬到舌頭。”
“果然,真是太臭了啊。”微微側臉,銀澈皺眉捏着鼻子,另一手還在鼻子前閃了閃,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喬楚柔這才發現,銀澈並不是說她醜,而是在嫌她臭!
變成這樣,又不是她想這樣,即便有水系魔法師在,她也沒辦法洗澡。
作爲殺手工會會長的她,怎可把衷心跟着她的人放在一邊不管,堂而皇之揹着衆人洗澡?
而且,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出現什麼未知的危險,所以,喬楚柔一直強忍着,已經一個多月沒洗澡的她,全身上下,也就那張臉和頭髮還算乾淨。
至於氣味,周圍幾乎都是血腥和汗臭味,哪還有心情去管。
可是,現在,卻被銀澈提了出來,誰也沒有點名,偏偏提了她,這讓喬楚柔如何能忍,“你的意思是嫌棄我們大家嗎?在這裡帶上幾個月,誰還有心情保持整潔如新?”
“有哦,主人身上就香噴噴的,對吧,主人?”銀澈跑到牧歌面前,抱着牧歌的要,趴在牧歌身上嗅了嗅,挑釁得望着喬楚柔。
喬楚柔這才得意看清,她口中“死小孩”和“裝嫩的矮冬瓜”,陶瓷娃娃的臉,白皙粉嫩的皮膚,讓人母性大發,恨不得抱在懷中,捏一捏那可愛得不像話的小臉。
越是光鮮亮麗的東西,越危險,這句話用在銀澈身上再合適不過,喬楚柔深知,面前之人絕對不能歸入可愛無害的隊列裡。
只是,銀澈說牧歌身上香噴噴,讓喬楚柔心底生出一抹狐疑,即便牧歌洗澡洗得很勤,也只能說沒有汗臭味罷了,男人身上有香噴噴的味道,這實在太奇怪了。
喬楚柔深深望着默不作聲,只是寵溺摸着銀澈腦袋的牧歌,尤其是那湖藍色眸中,不時閃過的母性光輝,如遭雷劈,心跳瞬間停止跳動。
“會長?會長?您還好吧?怎麼臉色突然變得那麼難看?”獨眼嘯天察覺不對,獨眼中是毫不掩藏的擔憂。
“啊?”喬楚柔恍如受到驚嚇般,察覺失態,深吸了口氣,吐出腹內的濁氣,衝着獨眼嘯天擺擺手,“我,沒事。”
不發一語扭頭,奇蹟般放過了牧歌,讓可驚掉了一羣人的下巴,打從開始就視牧歌爲敵人的喬楚柔,這一次,居然半路停手。
可疑!太可疑了!
喬楚柔有她的考量,就在剛剛,她的心中生出了,一個不可能而又可能的想法。
牧歌是否在女扮男裝?
所以,她纔會對牧歌完全免疫,不然,連香滿堂都讚譽牧歌“俊朗無雙,堪比絕塵公子。”面對這樣的男人,她竟沒有一點動心,實在太匪夷所思。
想到這個認知,喬楚柔終於相同,她爲什麼會如此反常,這就是所謂的同性相斥,因爲同是優秀的女人,而她,在面對牧歌的第一眼,便產生了自卑感,所以,纔會那麼討厭牧歌。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想通之後,喬楚柔雙眼迸發出強烈的戰意,她纔沒有自卑,她纔不承認她比不過牧歌。
也算是明白,爲何獨眼嘯天爲何會在面對牧歌時,露出奇怪的舉動,還有那欲言又止的舉措。
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喬楚柔不像詢問,而是很肯定得詢問獨眼嘯天,“牧歌是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