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大吼一聲,長刀向身前一豎,刀身本就寬,再加上內息一催濛濛的青色刀芒將他整個身體都罩了進去。
葉飛大急,嗡的一聲拔出了青冥劍,可是劍身窄小,又怎麼能護得潑刺不進?
情急之下的葉飛手腕一甩,青冥劍震動了起來,形成了一塊寬大的劍屏,不但護住了自己,也護住了身邊的正舞着環燕刃的陳辰和紫氣升騰的魏鐵柱爺倆,唯有那個黑目小青年露出了半個身子。
尖刺被盡數擋開,那個從沒有吭過聲的黑目小青年身上的黑氣也擋不住這些細針似的尖刺,露出的半邊身子紮了七八根尖刺,而且尖刺深入體內,直達內臟。
脫離了尖刺的覆蓋範圍,這黑目小青年已經是滿臉青黑了,功法也維持不住散去,露出一張憨傻臉孔來。
大黃狗嗚嗚的低叫着,不停的拱動小青年的身體,可是小青年的身體抖動着,無法呼吸。
葉飛連忙把手掌按了上去,意圖用自己的內息bi出毒素,只不過當自己的內息透入的時候,對方內息的任何反應,機體反應已經停了,經脈之氣也散去,自己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救不回來,這毒性太烈了,稱爲見血封喉也不爲過。
“啞子,啞子!”魏鐵柱的兒子小魏緊緊的握着他折和上低呼着,這叫啞子的青年強撐着把身邊的一個小包拿了出來,然後目光望向葉飛,什麼也沒說,就保持着這個姿勢,目光中最後一點神采也消失了。
“啞子!咱們就快要進城了啊!”小魏哭了起來,葉飛強行把他拉到一邊,他的雙手也變得青黑了,這毒竟然從皮膚接觸都可以傳遞,烈xing比起傳染病來也差不了多少。
“運功bi毒,否則你死也是白死!”葉飛喝道,小魏仍然低聲抽泣着,不過卻也聽話的盤坐了下來,葉飛伸手搭在他的身上,內息一轉,面顯紫氣,頭頂也盤旋着一小片紫雲,內息之強大,遠超魏鐵柱。
葉飛已經把無相功琢磨得差不多了,同一種功法倒也不存在排斥,助小魏bi出毒素,擠出一小碗青紫的,泛着甜膩花香氣的毒血來。
魏鐵柱嘆着氣,就在路邊挖了個坑把啞子埋了,這一路走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去送別鄉親,最後唯有深深的嘆上一口氣,將那個黑色的武學水晶遞給葉飛。
“這是他的,他要送給你!”魏鐵柱道。
“這啞子……”葉飛沒有接武學水晶,只是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魏鐵柱嘆了口氣,“一個可憐的娃,生下來就是個啞巴,不到三歲就沒了父母,鄉親們倒不缺他一口吃的,這娃打小就不白吃,總是幫着鄉親們幹活,大了之後更是頂棒的勞力,長這麼大,就想去城裡看看,可是這次……唉!”
葉飛遞了支菸,幾人抽着煙,回憶着這個叫啞子的小青年,而葉飛最終還是接過了那個武學水晶,他有些懂這啞子的意思了,他會把
這些鄉親們盡全力的送進城裡。
幾人最終決定,由他們這些武者扶着車,從旁邊的野地裡繞過去,不過葉飛要先探出一條安全的路來,哪怕路邊的野地差不多都是一些茅草,不過也不敢大意,葉飛很快探出一條相對安全的道路來,再回來,一行人扶着車子,緩緩的繞了個大圈繞回公路上,他們是不敢再去探那片雷區了,沾着死碰着亡,誰也承受不住。
等最後一輛車下了公路,那頭溫順起來像普通大黃狗,兇起來連同樣兇犬的藏獒都敢斗的大黃狗卻蹲坐在啞子的墳前,嗚嗚的仰天叫着,像是一匹深山的兇狼。
小魏怎麼拉,這頭大黃狗都不肯走,趴在這無名土墳前四爪都深深的插入了地下。
“算了,就讓它在這裡陪着啞子吧,啞子養了它有七八年了,誰都捨不得誰!”魏鐵柱叫道。
小魏嘆了口氣,使勁揉揉在這大狗的腦袋,快步跟上了車隊,一個縱身跳到了車頂上,遠遠的回頭望去,大黃狗仍然趴在墳前,不時的發出悠悠的長嘯聲。
剩下的路倒是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雖說也遇到了一些異變後的動植物,不過都沒有太強大的攻擊力,特別是一行四名武者在車頂上一坐,僅僅是那股強大的氣息就足以讓一般的兇獸躲得遠遠的,一些異變的植物也多是楊柳槐等不具有進攻能力的樹木。
等接近古泊市不到五十公里的時候,公路的路況就轉好,不時的還能看到巡邏的裝甲車,這些裝甲車甚至放棄了重機械,直接架的是30mm的機關炮,冰冷冷的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
路邊的農田農作物長勢不錯,甚至比往年都要好,偶爾還能看到幾片明顯異變的農作物,更高更強壯,往往這樣的農田四周都有軍人相守,看來只要到了明年,以這些異變的農作物做種子,人類就解決了糧食危機,從某方來說,這個新的時代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葉飛一直盤坐在車頂,抱着青冥劍在思考着,啞子送他的武學水晶還沒來得及看,不過從啞子本身的氣勢來看,這是一種極爲詭異的武學,他現在想的是面臨蔓藤植物地雷似的那一炸之後,自己情急之下使出的那一記屏劍盾,防禦得簡直就是滴水不露,夜戰八方雖然具有很強的防禦能力,不過卻是攻守兼備,也這注定了這一式攻守都不足,而這招劍屏盾就不一樣了,純守勢,具有更強的防禦能力,特別是面對大面積攻擊的時候,防禦能力更強。
路邊的村鎮明顯具有了城市的模樣,已經快要進入古泊市了,如今各大中型城市都設有收留點,收留這些逃出來或是由軍隊接出來的難民,然後再行安置,官府用了十幾年進行城鎮化建設,郊果不明顯,可是如今,卻被這個新的時代逼得跨越式前進,各大中型城市在這種人羣涌入當中,猛然間擴大了不止一兩倍,這些原本處於郊外,甚至是外縣的地方,人口越來越多,隨處可見蓋起來的臨時
棚戶區。
到了市區別緣,一處新開發的廣場處,不下數萬人圍在這裡等候安置,密集的人羣當中不時還有穿着白色衣服的醫護人員揹着噴霧器四下噴灑着刺鼻氣味的藥水,防止人羣過於密集而爆發瘟疫,不得不說,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官府的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
車子停了下來,很快有兩名軍人上前,收繳了車子,看了一眼葉飛和張狂身上的武器,什麼也沒說,對武者,特別是持有武器的武者還是很客氣了,這種人若是在人羣密集的地方鬧起來,官府處理起來也很困難,總不能把普通百姓一起都炸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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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軍人指引着他們進入安置區,國人故土難離,如今到了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惶惶不安起來,緊緊的團結在魏家父子還有張狂的周圍,兩個村子裡,就出了四個可以依靠的武者,啞子還身亡在半路。
葉飛放目四周,這裡的棚戶都是那種帳蓬,十幾人住一個,沿着廣場四周的街道一溜排開,先來的先得到安置,然後由卡車拉往四周,在城市的周圍,相對還是比較安全的,各種家畜異變也渡過了初期慌亂階段,處於嚴密監控當中。
葉飛突然驚咦了一聲,竟然在這千里之外見到了熟人,還是動過手的熟人,這熟人差點就成爲他成就霸龍屠名聲的墊腳石,正是那個生意人遊弈宏。
遊弈宏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裝,戴着一副半框眼鏡,遊走在人羣當中,不時見到人上前攀談幾句,而他攀談的,都是武者,在這難民當中,混了不少武者。
“嘿,生意人!”葉飛走了過去叫道。
遊弈宏一愣,回頭見到葉飛更是身體一顫,當初葉飛帶着一身的血殺得血流成河,數十名武者喪命,他自己也險些被長劍劈成兩片,到今天仍然記得清清楚楚,他自命是生意人,看中的風險與收益,葉飛那一次,怕是他風險最大,卻沒有任何收益的一次商業行爲了。
“原來是霸龍屠,幸會幸會!”遊弈宏臉上帶着生意人的微笑,不過足下緊繃,一副隨時準備逃命的樣子。
葉飛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緊張,領着他到了魏鐵柱那一塊區域,張狂見到遊弈宏,嘿嘿的怪笑了一聲,“喲喲,這不是軟蛋嘛!”
“喲,張先生,真是幸會幸會!”遊弈宏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面對張狂刻薄的取笑一點怒意都沒有,他是一個很合格的生意人。
“幸會個屁,沒見老子現在就是一喪家之犬嘛!”張狂對自己如此應用成語很是得意,好歹也像個文化人了。
“哪裡哪裡,張先生只要願意,誰又能追得住你狂刀!”遊弈宏道。
“呀,你都有外號啦!”葉飛一愣道。
張狂這回反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拍拍懷裡的狂刀道:“還不是借這把刀的光,不說這個,不說這個!”張狂在霸龍屠的名頭之下,哪好意思顯擺自己的外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