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黑暗的審訊室，陶恆安分的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着蘇塵的盤問，不過和剛纔不同的是——應蘇塵的要求，這次沒有再給陶恆上銬。
蘇塵身上帶着傷坐着容易牽拉傷口，只能這樣站在陶恆的面前俯視對方，兩人一言不發笑吟吟的對視着。
而在隔壁的房間所有人都坐在雙面鏡前看着這詭異的氣氛，誰都沒有發聲。
終於，蘇塵開了口：“是我問一句你答一句，還是你自己講。”
聽了這話陶恆會心一笑，爽快的說道：“你先問着，光我自己說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蘇塵點着頭：“謝謝啊，還能讓我有參與感，託你的福現在一坐下就渾身難受，我站着問你習慣一下。”
陶恆剛纔一直仰着頭跟蘇塵說話已經感到脖子有些發酸，聽到了這句解釋頓時顯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好，來吧！”
“什麼時候，進的燕京基地？”
聞言，陶恆眼中無數回憶閃過，長吐一口氣緩緩開口：“我每天過的都是渾渾噩噩的生活，實在是記不得哪一天了。”
“記得我和大哥以前一直做攔路的活，但這年月搶劫也得有東西搶才行。”
“我們已經餓了好多天一直沒有目標，終於...我看中了一個揹着揹包的中年人。”
“你不是不知道，這年頭揹着那麼大個揹包，肯定有好東西啊，可我哥好像認識那個傢伙一直攔着、擋着不讓我動。”
“我真的餓瘋了！趁我哥不注意，我一直跟在那個傢伙的後面我真的眼紅了，我太餓了...”
“在他身後我用胳膊鎖住他用刀劃破了他的喉嚨，說來也是奇怪那傢伙弱的可憐甚至沒怎麼反抗，還沒等他徹底斷氣我就在那雙死魚眼的注視下一刀捅進了那個揹包上面。”
“可讓我失望了...”
“那裡面沒有我想要的東西，那裡全都是白花花的粉末，我知道那不是吃的，我聽說過那東西，這時我才知道我殺了一個藥販子，他那麼弱估計也是因爲連賣帶吸的緣故。”
“我瘋了！一刀一刀的攮進他那還帶着餘溫的身體，我真恨他背的爲什麼不是麪包，哪怕...是一塊也好，我搜遍了他全身，最後只找到了一枚卡片，我不認識，把他帶給了我哥。”
“我哥拿到卡片都蒙了，愣了一會，他似乎察覺到我幹了什麼，猛地給了我一巴掌，嘴裡唸叨着什麼就算是餓死也不能幹那不是人的活計，那害的命可不是搶劫能比。”
“我不知道什麼叫做不道德，但我知道吃飽活着纔有意義，那...是一張基地的通行證。”
“我不知道基地裡面是什麼樣子，但我聽說過，那裡好像住的都是長着人的外表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
“趁着我哥睡着，我把卡片偷走，埋了那個藥販子帶着他的包進了基地。”
“守門的見我年輕一直盤問我卡哪來的卡哪來的，我雖然慌了但咬死是我自己的，他們也沒辦法，畢竟那個時候默認的規矩就是不問出處。”
講到這陶恆咳嗽了一聲感到喉嚨有些乾澀擡頭看了眼蘇塵:“嘖，有水麼？”
蘇塵聳了聳肩目光轉向了雙面鏡那邊雖然他看不見鏡子後面的情況，但他知道那一定有不少人注視着他們。
果然不出一會時嚴就端着一杯水默默走了進來。
“謝了！”
坐在一旁默默注視着一切的陶恆衝時嚴善意的笑了笑，而時嚴也衝他微微點頭隨即再次離開。
“你朋友？”陶恆向蘇塵詢問。
“我的兄弟、隊友。”蘇塵回答。
“我羨慕你們的默契，不管幹什麼，男人還是需要幾個兄弟。”陶恆若有所思似在感嘆着什麼。
.......
“對了，黑牙呢?進來之後見過沒有？”對方這麼一說蘇塵突然想起了那個曾跟自己共事的傢伙。
黑暗的審問室裡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如一潭死水陶恆張了張終究沒有說出話。
但蘇塵懂了：“死了？什麼時候？不是被抓住了麼？”
這話一出陶恆臉上頓時流露出無比悲傷和遺憾的神情：“是啊，死了，我派人殺的，就是那天，你逃出來的那天。”
蘇塵微微一怔，懂了......
不想再提，蘇塵繼續問道：“林苛是誰？聖祖教的？”
陶恆冷哼一聲：“林苛？你可以說...他就是我或者聖祖教的那批人，那只是我造給自己的保護傘。”
“我帶着白粉進了基地但卻依然什麼都做不了，那時候，白粉貴的要命普通人怎麼吸的起？那些有錢的傢伙誰又肯吸我這個陌生仔的貨這東西整不好會要命的！”
“沒辦法我把這東西低價出了，就在貧民區裡流浪，我本以爲有了那點小錢我能過好點的日子。”
“可這基地就像一個難民區披上了好看的外衣，本質終究還是強者對弱者的瘋狂剝削。”
“我真的是得了這世界上最嚴重的病，窮病！我一直被欺負一直捱餓一直流浪，最後，我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我怕被欺負就瘋狂的欺負別人，生意就像滾雪球，犯罪是無本的買賣一本萬利從那些大人物手裡稍微漏出來一點，就足夠我們嚐到甜頭了。”
“可我不會滿足，我想在這全國最大的倖存者基地完成自己的宏願滿足自己的野心，就這樣我接觸到了聖祖教。”
“這幫人真的很牛你知道麼，它們一邊瘋狂吸納進化者一邊又把與他們意見不合的進化者驅逐出去，可它們的能耐不只是玩弄人心掌握話語權。”
“他們能讓普通人擁有異能。”
這一語頓時驚起千層浪，不管是面前的蘇塵還是隔壁的時嚴聖鎧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消息。
“哈哈哈哈...”
看到蘇塵臉色的變化，陶恆肆無忌憚的笑出聲來“你知道我爲什麼非跟他們合作不可了吧？我要的只是藥品麼？你知道如果我能夠滲透這個技術我能獲得的是什麼麼？”
“你真當那麼神奇的變異是毒p的副作用麼？如果那老鼠有那麼能耐早就稱王了，聖祖教的那幫人顯然也知道但他們知道的晚了。”
“你用那些無辜的羣衆來滿足你的野心？”
“是你們逼我的，我沒有辦法沒有時間了，本來我還可以做得更完美更可控，可你們已經查到我了，我不能再等了。”
“我要立即執行我的計劃......”
“雖然與預想的不一樣，但你不覺得這纔是末日該有的樣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