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睦登基第四年,也就是宣德四年,身毒和波斯帝國的矛盾升級,一時之間,兩國國內再次烽火連天,特別是兩國相鄰的各大城池,戰爭洗滌一遍,到處是斷壁殘垣,難民遍地。
就在兩國打生打死膠着之際,波斯帝國派出使者帶着大量金銀去大禹本土,向大禹朝廷購買火器。
李承睦只是稍猶豫了一下,便批覆了下來。
現任兵部尚書的馮土看到批示,拿着奏摺又匆匆地進了宮,在御書房,他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皇上,波斯帝國若得到這批火器,對我們進軍中東會不會有影響?一旦以後我們和他們對上,若他們頑抗的話,勢必會對朝廷兵馬造成不可挽回的傷亡。”
李承睦聽到他求見就知道他擔心什麼,等聽了他的擔憂,仍毫不猶豫地說道:“既然他們帶了大量金銀誠心來購買,你們賣給他們就是了。”
馮土聽了這話,心裡急了,以爲皇帝只顧眼前利益:“皇上.”
李承睦擡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你所擔心無非就是擔心波斯擁有了火器,勢必會給以後朝廷進軍中東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馮土擦了下額頭的毛汗,吁了口氣,“正是臣所擔心之處。”
李承睦聽了,不由地笑道:“你所擔心也有道理,只是火器如今的材料除了黑火藥,還有新研發出來的白火藥,我們對外只賣黑火藥.”
兩種火藥配方,瞭解的人都知道白火藥的威力比黑火藥要猛。
並且白火藥燃燒乾淨,而黑火藥會有殘留,就需要使用過後定期清理槍管炮筒,麻煩費時間不說,還極影響火器的使用壽命。
如此,等波斯和身毒兩國的戰爭結束,可能波斯這次買去的火器已經損耗的七七八八,所以完全用不着擔心他們會對朝廷兵馬有威脅。
聽皇帝如此說明,馮土大大的鬆了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只要對自己國家沒有影響,還能大賺一筆,誰不高興。
“如此,臣倒是希望他們買的越多越好,朝廷正好補充一下國庫,我們正好缺金銀。”
李承睦想着身毒和波斯兩虎相爭,最後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兩敗俱傷,想想心裡就高興。
說到武器,他又開口道:“如今線膛槍已經在大禹軍隊普及,數量之多可以說前幾年是用舉國之力打造。最近研發部又研發出一種新式火槍,可以說是線膛槍的升級版。”
“線膛槍的升級版?”馮土心裡一驚,這事他作爲兵部尚書怎麼沒有聽說?
“對,最多明年可能就會批量生產,到時又需要大量的資金,這次交易的金銀正好可以填補這個空缺。等到將來,所有的線膛槍線膛炮肯定會要淘汰,等淘汰下來,這批線膛槍又可往外銷售,再次補充國庫。”
如此研發部的資金鍊纔不會斷,可持續地支持研發下去,讓大禹越來越強大,立於不敗之地。
得到如此好消息,馮土激動的恨不得現在就去研發部見識一下線膛槍的升級版。
只是不等他提議,李承睦似乎又想起了一事,說道:“哦,對了,還有逃往身毒的榜葛剌殘餘部隊,若他們也需要購買火器,我們的人也可以賣給他們一批,讓他們扛着火器去禍害身毒。”
等他們禍害的差不多了,他們正好可以派三路兵馬去橫掃那片大陸。
而這些殘兵敗將正好是朝廷的西進開路,當個開路先鋒也算是他們爲大禹作貢獻。
“說起來,駐紮在暮月州的重兵,可能暫時派不上戰場,身毒和波斯如今戰爭正膠着,他顧忌不到後方。”說着,馮土看向上首的李承睦,眼裡帶着希冀,“皇上,依臣看,這兩國的戰爭一年半載可能決不出勝負,不如趁着這個時間,讓屯在那兒的重兵分一部分出去,走海路去奪紅海沿岸的地盤?”
上次聽皇太后說過,那處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要是早點奪下來,好早點招集當地民工動工,等運河開通之日,就是他們大禹日進斗金之時,如此重要之事,現在可以提上日程了。
夏婧這時困在南洋建設諸島,本不知道她的想法已經有人率先提及,朝廷正爲此做着準備。
而遠在西亞的大食國,他們的國王聽說波斯境內戰亂,還幸災樂禍來着,只是在他們歌舞昇平之際,他們並不知道戰爭過不久就要降臨到他們頭上。
大禹五十艘蒸氣艦隊從暮月州的浙兒港出發,向西經過印度半島尖尖位置的小葛蘭港,再穿過阿拉伯灣到達木骨都束,轉道直襲紅海東面的大食國。
讓大食國意想不到的是,大禹遠在東亞的國家,居然不遠萬里突襲他們國家,兩國無冤無仇,爲了什麼呀?
若說他們國家富裕吧,他們的國家土地大多是沙漠戈壁灘,連來打劫的劫匪都嫌他們國家窮,東方的大禹皇帝是吃錯藥了?
大食國的人想不通,也容不得他們多想,大禹軍隊的武器就以碾壓性順利推進,戰爭以催枯拉朽似的一路打到了他們的首都。
而大食的精銳大軍,在大禹軍隊面前就跟紙糊的似的。
這個世界太瘋狂,什麼外面有這麼厲害的武器了?
連他們從西夷人手上花重金買下來的火繩槍,在大禹軍隊面前簡直弱爆了。
這樣的武器,是大食軍隊做夢都想得到的武器。
在這種碾壓性的打擊下,大食的精銳隊伍根本就抵擋不住大禹軍隊的攻勢,大食國被橫掃。
大禹軍隊爲何橫掃紅海東面的大食,而沒有去襲擊西面的埃及,完全是李承睦分析了一下,他覺得大食國力不如埃及,柿子專挑軟的捏。
而波斯帝國得到消息,知道大禹遠征軍攻打下了大食國後,嚇了一大跳,他們在和身毒打生打死,死磕到底,而自己的背後卻讓大禹轉了個彎抄了後路。
再看自己國內,斷壁殘垣,破敗不堪,民不聊生,心中已經涼了半截。
他們和身毒繼續打還是停戰?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打肯定要打,只是他們怎麼覺得前有狼後有虎,局勢似乎有點不妙啊。
就好比深山中兩虎相爭,而羣狼就在周圍伺機而動,不管他們這場戰爭是輸是贏,似乎他們都別人眼中的大餐。
波斯傻了,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而就在波斯帝國這邊膽戰心驚之時,大禹已經將大食攻下來,並招集戰俘挖土修運河了。
大禹遠征軍的操作讓波斯國人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大禹費這麼大的力氣遠征是爲了什麼?
既不得利益,還出錢來這麼遠的地方爲大食國修河渠?
李承睦要知道波斯的想法,一定會嗤之以鼻,他可不是慈善家,在大食,大食提供錢糧和人力,全力修築運河。並且每年要向朝廷納貢,他才大發慈悲的讓他們當大禹的藩屬國。
如今這個世上能阻攔大禹遠征軍的,從來不是敵人有多強,而是後勤的制約以及氣候的影響。
等這條運河修築成功的那一日起,大食便不需要王室的制約,直接朝廷直轄。再過個十幾二十年,也許可以分封個藩王來這裡管理這片地區。
——
夏婧所領艦隊停駐在南洋的島嶼,但他們帶的糧食經過一路消耗已經沒有多少,便派了洪富中領着二十來艘艦船去了呂宋。
南洋糧食一年三熟,呂宋諸島就是大禹在南洋的糧食基地。
當洪富中到達呂宋得知大禹遠征軍已經攻下大食,當即大喜,連忙讓人將糧食等物資搬上船,便領着艦隊又急匆匆地跑回了崇禹島。
李景福選中的這座島嶼之所以叫崇禹島,是因爲他們是大禹的太上皇和太后啊。
“你是說朝廷遠征軍已經將大食國攻下了?”
夏婧本來看到洪富中這麼快回來,心裡還有點驚訝,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倒是李承睦決策讓她太感意外了。
“回主子,這消息千真萬確。”洪富中怕夏婧不相信,還特意帶回了大禹的邸報。
夏婧接過看了眼,將邸報交給李景福,驚歎道:“還真是,我只能說小五的速度還真夠快的。”
如今他們的這座島嶼,在這個山谷只修建好了她暫住的宮殿,而大量工人現在正在不遠處修建李景福的宮殿,若將整個配備房屋建成,起碼還得半年。
夏婧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先回去一趟,等這裡建好了再回來。
只是
似乎小五離開了他們,他依然可以將大禹治理的很好,他早就具備了帝王應有的果敢和霸氣。大禹有沒有他們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李景福看完邸報,鬆了口氣:“這下你不用嚷嚷着帶兵去攻打紅海了吧,小五不用你吩咐,他已經做到了。且那個地方乾燥少雨,天氣炎熱,真不適合你過去生活,你就聽我的,我們就在這片島嶼度假,等想回大禹再回大禹去看看他們。如此,不是最完美的安排?”
夏婧斜倚在軟榻上,揮了揮手讓洪富中退下。
洪富中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葉飛,低頭應下,慢慢地退了出去。
等人退了出去,夏婧擡眸看向李景福,“邸報另一面還登了一則消息,你注意看了沒有?”
“什麼消息?”李景福將邸報翻了過來,頭版頭條,上面寫得很清楚,是李承禮就藩的後續消息。
李承禮在海上航行,在馬六甲海峽的檳城遇上去往大禹的官船,便順帶捎了封奏摺回了京,說明他已經過了馬六甲海峽。
而邸報就將這則消息登了上去。
夏婧既欣慰又有點失落,“小五如今已經處理政事已經能應對自如,果然雛鷹離開了母鷹終有長大的時候。”
李景福將邸報摺好,聽了她的話,輕笑道:“孩子本來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你卻總以爲他還沒有長大,像個孩子一樣呵斥着他,現在終於知道吧,這個世界誰離了誰照樣活得下去。”
“離了誰,太陽照樣東昇西落。”夏婧突然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道:“你這話說的對,你先在這邊休息,我去夏洲島看看,看那邊如今建設得怎樣?看我大哥有沒有遇到困難!”
李景福一聽,急了,“欸,你夏洲島有你大哥二哥在那看着,能有什麼困難,倒是我們這邊,我一個老頭子管不了這一大攤子事!”
夏婧走出宮殿,頭也不回地回道:“一個國家你都管理得了,一個小島你會管理不了?”
“.”李景福摸了下鼻子,看着走出去的主僕幾人,回頭對阿奴沒話找話:“你說她出門排場夠大,比朕一個太上皇排場還大,你說朕要不要也多選幾個人來侍候?”
阿奴仰頭看了看房樑,想說在這荒島即使你想找人侍候也找不到心儀的人呀。
夏婧乘船到了夏洲島已經是太陽落山了,
夏青山沒有想到夏婧會這個時候過來,一聽人稟報,匆匆忙忙地趕到海邊碼頭。
“今日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夏青山小心觀察她的臉色,試探地問了一句:“和太上皇吵架了?”
“你怎麼會這樣想?”夏婧被他這話弄得一愣。
夏青山見她的神色,似乎是自己誤會了,於是訕訕一笑:“這不,出嫁的女兒回孃家,要是時間不湊巧,難免會讓人多想。”
夏婧聽了他的話,無語:“大哥,我和太上皇都老夫老妻了,哪還會吵架?”
即使心情不好,想吵架都吵不起來,因爲她一直將李景福當作合作伙伴,哪有生意不做去和合作夥伴吵架的?
而且,等他們的島建好了,她還準備去尋個環境好的島,佔爲己有呢。
從今日的邸報可看出,小五如今不需要她了,接下來的日子,她完全可以放手,爲自己而活。
既然如此,她爲何沒事找事去和李景福生氣吵架,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夏青山看了眼自己島上的環境,轉移話題道:“這次過來多住幾天,我們島上有些不足之處,歡迎你幫我指點出來。”
夏婧瞥了他一眼,笑着爽快地應下:“行!”
“等這邊建設好,年底可回一趟家,過完年便可將家人接過來度假,來感受一下南洋的異域風光!”
對此,夏婧沒有意見,“這事你看着安排吧,我只是擔心爹孃怕是不肯下南洋,非要留在嶺南。”
夏青山對此倒是不怎麼擔心:“爹孃,年紀大了就喜歡兒孫繞膝,孩子們都來了,他們不想來也會跟着過來。”
要不然,留下他們兩個老頭老太太守着嶺南那侯府大眼瞪小眼嗎?
夏婧想象一下那種場景,不厚道地笑出聲:“這樣也好,一家都來南洋也好,相互也有個照應!”
只是以後,過年過節,京城那些皇親國戚,只怕很難再見到他們的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