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盤,安置好了受傷的獨眼坤,刑朗連水也顧不得喝上一口,即刻拉着蕭公允盧俊生兩個進了駐地樓,至於那隻帶回來的小人面蟑螂則被捆成了個糉子丟在一旁,就連嘴巴也用膠帶纏了個嚴實。
刑朗目光掃過兩位臉龐,隨後又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面蟑螂幼崽,正色道:“蕭大哥,老盧,這鬼東西就是此次變異人攻城的幕後主使,原本有兩隻,被我宰了一隻……”
蕭公允和盧俊生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一抹駭然之色,能把刑朗弄到這幅灰頭土臉的模樣,那場戰鬥定然驚險無比。兩人誰也沒有開口發問,而是選擇了沉默,靜聽下文。
頓了頓之後,刑朗點上一根菸狠狠抽了一口說道:“依我看,要想全殲所有變異生物唯一的辦法還是在這小東西身上。”
說完刑朗又將視線投到了蜷縮成一團的小人面蟑螂身上,皺着眉低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狼哥,難不成你想用這小東西做餌,引所有變異生物過來麼?”盧俊生艱難的嚥了口吐沫,這想法太瘋狂了,就憑現在營盤裡這點家底,對上一兩萬變異人或許還有勝算,但要是把整個堡壘中的變異生物吸引過來,怕是連填牙縫都不夠啊!
蕭公允哪裡會看不出這貨的擔憂,笑着說道:“既然是做餌哪有連漁夫也搭進去的道理,似刑老弟這等人物,定會想出個克敵制勝的法子。”
“對,狼哥一定會想出個好法子,弄死這羣變異畜生……”盧俊生點頭附和道。
刑朗聽到這兩人一唱一搭,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心底暗罵道,我是人物,我想法子,我想你們一臉,合着叫你們過來就是講這些屁話的,當老子是一休哥麼?手指頭上沾點口水在腦門上按摩幾下就能想出法子來麼……
刑朗鬱悶得想敲這兩貨一人一個腦瓜子,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餌?漁夫……對了!心頭猛的一激靈,一把掐滅了手中燃盡的菸蒂,笑着擡起頭來。
“蕭大哥,老盧,你們兩人迅速安排人手把營盤裡所有能挖土刨坑的玩意蒐羅到一起,然後把所有能開的車子上集中起來,能裝多少人就裝多少人,記住挑選些精壯勞力,留一臺卡車裝上營盤裡所有炸藥,手雷什麼的也一股腦弄上去,記住,一定要快……”
心裡有了主意,刑朗安排起事情來異常順暢,吩咐完了擰起長刀直接往樓上走,末了甩上一句。
“老盧,叫人馬上弄兩桶熱水上來,我要洗澡……”
只留下滿頭霧水的盧俊生站在原地愣神兒,蕭公允上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記,笑道:“刑老弟非常之人當行非常之事,你我照辦就是了。”
在蕭公允和盧俊生的調派下,營盤裡所有的能挖坑的物件都被集中到了一起,不過鋤頭鐵鍬之類的工具寥寥無幾,最多的還是各種長短刀具,標槍,斧頭之類。
另外盧俊生不知從哪鼓搗來了一輛老式挖機,這東西還能用,不過駕駛挖機的卻是個標準的傷員,獨眼坤。
獨眼坤在盧俊生的照顧下吃飽喝足了,連傷口也重新上藥包紮過,精氣神頓時好了許多,聽說營盤裡需要個開挖機的熟手後,這貨擼起膀子要求算他一份。
論駕駛技術,盧俊生也知道堡壘中沒一個比得上獨眼坤,不過卻擔心他的傷勢,誰知道獨眼坤一瞪眼,劈頭蓋腦就是一頓大罵,說什麼他這條命是狼哥的,誰要是不讓他爲羣狼會出力就是親孃老子來了也沒面子。
拗不過,盧俊生只能同意讓這廝開挖機,不過還幫他找了個副手,免得待會這廝體力上出什麼狀況。
炸藥手雷裝了滿滿一卡車,蕭公允還讓人把最後一個長木箱擡上了車,這東西的威力大得驚人,還是蕭家當初花了大力氣從軍方手中買來的最新式遠程遙控炸彈,名叫‘中子高爆驚天雷’。
現在萬事俱備,只等刑朗來安排下一步計劃,所有人伸長脖子足足等了半個鐘頭,才見到一身清爽的刑朗剔着牙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十臺墨綠色軍用卡車,五臺麪包,三輛皮卡,還有一臺老式挖機,五百名精壯勞力,一臺九九主戰坦克,一臺九輪式裝甲車,乍看上去架勢頗爲驚人。
“坦克裝甲車留下,其他人扛上傢伙跟我走!”刑朗一揮手,自己跳上了一臺皮卡車斗,高喝一聲:“出南門……”
引擎轟鳴,一支車隊浩浩蕩蕩開出營盤,徑直向南門方向駛去,刑朗一手持刀,一手提着手槍,威風凜凜的站在車斗裡,遇到那些零星撲上來的變異人擡手就是一陣連射,彈無虛發,槍槍爆頭,完全進入了開路先鋒的角色。
經過一天一夜的苦戰,在付出了慘重代價之後,大多數變異人已經被守衛各營盤的戰士們殲滅,如今剩下的變異人和變異蟑螂集中一處正狂攻東區營盤,也正是末世堡壘中諸多大勢力盤踞之地。
羣狼會的車隊一路上幾乎沒遭遇到多少變異人攻擊,入眼殘垣斷壁,屍橫遍地,車輪子所過之處留下一排染血的輪胎印跡。
車隊駛入靠近南門的流放者營盤,那些殘破不堪的帳篷多數已經倒地,凌亂的碎布條被秋風颳得四處飄走,這裡已經看不到一個活人的蹤跡,一片蕭條蒼涼的景象,只有染滿鮮血的地面似乎預示着這裡曾有人生活過。
數萬饑民,百不存一,連變異人也離開了這片最初獲取食物的地方,因爲這裡已經沒有了能夠吸引他們的新鮮血肉。
生存需要付出代介,而弱者在這個顆充滿血腥殺戮的星球上最後的結果只有死亡,說得好聽些叫做淘汰。生命的奇蹟時刻都在上演,但更多的卻是剝奪生命的殘酷。
望着一片死寂的流放者營盤,刑朗的心情莫名變得沉重而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