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早出發,日將正午的時候,歷經跋涉的探險隊終於來到了白蟻潮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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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見到了白蟻潮的盛況,探險隊一干人才知道,沐嫀的形容還是太過謙虛。
那是絕對在一平方公里以上的林地,現在就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白蟻佔據。
有翅膀的沒翅膀的,會飛的不飛的,短的長的,大的兵蟻,小的工蟻……隔着老遠只是拿眼看着,似乎都能聽見這鋪天蓋地的白蟻潮在那嚓嚓啃噬林木的聲音。
被白蟻潮覆蓋的區域,每隔幾分鐘,便會有斷裂的枝椏,或者擎天的巨木主幹,呼啦啦落下,轟隆隆倒掉,此起彼伏蔚爲大觀。
看着地面上樹枝上天空裡爬來爬去的白色小蟲,說有幾百萬幾千萬恐怕都是少的。
“這……這不正常呀,都已經是冬天了,這白蟻,總歸也要過冬的吧?”發出這般難以置信感嘆的是沐祖,老人家性格穩重,原本還以爲是沐嫀單方面的誇張,現如今才知道自己徹底錯了。
“這麼些個蟲子,要是都拿來煮,能吃多少頓呀!”與沐祖的驚惶失色不同,巒猛盯着那漫山遍野的白色小蟲,便流着口水這般說道。
聽了這聲感嘆,頗有些人心有慼慼的點頭,就連楊帆也差點跟着點頭。
所謂入鄉隨俗,平日裡蟲子吃多了,習慣了以後,眼前驟然出現這麼一大票,還真讓人有點目不暇給的感覺。
而且,白蟻雖然與蟑螂是近親,那白白嫩嫩的樣子看起來,就比蟑螂不知道要可口多少倍。
“嚴肅點!嚴肅點!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看着後輩們滿不在意的樣子,沐祖恨鐵不成鋼的駐駐法杖,“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如果任由白蟻潮繼續下去,十天之內不下雪,它們就能啃到樹屋去……”
“老天不下雪,那我們就想辦法讓它下,不是有那樣的魔法嗎?”巒蒼便道。
“我就是魔法師,你以爲我會不知道嗎?改變氣候,最低也是七級魔法,不管買魔法卡,還是請師級法師,都不是咱們村能負擔的起的。”沐祖一聲長嘆,無限唏噓。
“就算是以申請援助的名義,能不能通過暫且不說,只有十多天時間,也根本來不及了……”
“按我說也沒什麼難的嗎,看你們一個個急成那副樣子!”看着老頭急赤白臉的模樣,巒猛哂然搖頭,“一句話說的好,夜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現在勉強也算深秋,天乾物燥,咱們把白蟻這片林子一把火燒了,豈不痛快!”
“胡鬧!”沐祖吹鬍子瞪眼。
“不行!”沐嫀聲音雖淡,卻堅定不容質疑。
“咱們柘村統共一百來號人,放起火來,根本不夠人手控制火勢的,一旦蔓延起來,對森林的破壞只會更大,到時候別說樹屋了,恐怕巖洞都住不下去了。”
沐祖是從技術的層面考慮,而沐嫀,則純粹以一個植木靈者的立場,如果可以這麼隨隨便便就容忍下這羣人的縱火計劃,她就不會成爲一個植木靈者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還能怎麼辦?”巒猛攤手聳肩,一副要撂挑子的模樣。
“其實不需要那麼急進,完全還有更穩妥的法子嗎?”尋思這半天才開口的,是村長巒蒼。
“什麼辦法?”餘者一齊扭頭向他看去。
“大家也都知道,白蟻雖然以木頭爲食,有一些植物卻是從來不碰的,只要取一些榨汁,然後塗到……”
“那都是以前應付蟻羣的法子,那能用來對付蟲潮嗎?以往那纔多少,你再看看眼前!”沐祖指點着遠處的林間廢墟,沒有好氣的說道。
其實巒蒼也知道這法子不行,聲音早就越說越小,之所以還提,只是想讓大家冷靜一下,順便也算是開闊開闊思路了。
一干人七嘴八舌的時候,楊帆卻在走神,講到整治白蟻,他還真有兩招散手呢。
想當年在二十五世紀,徹底解決白蟻的方案,就是由幾位基因學者率先完成的,在這時代遭遇到蟻潮,讓他的記憶情不自禁又飛回到了過去。
學術上,白蟻是一種不完全變態昆蟲,跟蟑螂是近親,其實根完全變態的蟻類根本不是同類。
這小東西其實根本沒有消化系統,或者說,它的消化系統根本不具備消化功能,之所以可以以木材爲食,攝取鹽分,主要是它體內寄生了一種鞭毛蟲。
這種鞭毛蟲能夠分泌纖維分解酶,將樹木的纖維轉化成糖分以供白蟻吸收。
所以要殺死這種生命力頑強的小玩意,只需要製造一種能夠感染這種鞭毛蟲的細菌,讓細菌在白蟻羣中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白蟻就給再不能消化的木纖維活活撐死了。
說起到根除白蟻禍患,這件事的重點其實根本不在這處,楊帆是忽然想起了這件事一個最重要的衍生品。
那便是,根據鞭毛蟲基因特徵建造的噬木生化系統,裝載了這種系統的食品加工機,只需要填入木材以及適量的水分,就能提供給人由蛋白質、氨基酸以及維生素合成的方便食品。
雖然那玩意做出來的像牙膏,難吃的緊,但是如果能搞幾臺出來,整個柘村的食物問題便就都能搞定了吧,也不必天天吃毛毛蟲了。
楊帆無意間動的念頭其實是這個,只不過……現在手邊既沒有材料,也沒有合乎規格的實驗室,再美好的想象也只能是畫餅充飢罷了。
他正在這思接千載神遊萬里呢,冷不防巒猛偏了頭就問他:“早晨你死乞白賴讓我們帶你出來,現在情況都這樣了,你倒是有什麼好辦法沒有啊?”
“能有什麼好辦法,擒賊先擒王唄。就算這白蟻潮規模再大,既然能匯聚到這一處,就肯定只有一對蟻王蟻后和少量生殖蟻。”楊帆稍一愣怔,旋即說道。
“只要能將這些傢伙幹掉,這麼大的白蟻羣落,就徹底失去了生殖能力,也沒有了集體行動的理由,自然會散夥分家各走各的了。”
“對呀,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一羣人拍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