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任務?什麼任務?”心想幹脆我將計就計,跟着你們的劇本走咯,反正如果趕不上明天的考試,你們電視臺自己跟學校幫我解釋去,我可提前告訴你們了,既然是個遊戲,好好玩好了。

南謹又是沉默了幾秒,好像每個問題都要反覆思量才能回答,“我們去這輛車停下的地方,找一個教授,拿到他的血液樣本,和研究數據。”

“研究什麼的數據?”

“他自己。”

“自己?”木子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還是個探索自身發展的節目。”

“嗯。”

“你能……再講的詳細一點兒嗎?我還是聽不太明白。”

南謹不說話。

木子想了想,決定順着他,“反正我已經上了這輛車,你又不讓我走,再多告訴我一些東西也沒什麼關係吧,我又不會泄露給其他人。”

像是終於認同了她的話,南謹思索再三,終於開了口。“我們所生活的這個地球,每一刻都發生着你根本想象不到的變化,有些變化很細微,你感受不到,也無所謂,因爲影響不到你的正常生活,可是,有些變化在不知不覺中就能把全人類至置於死地。”

“那不就是世界末日?”

“對。準確來說,就是世界末日。”

“那你們究竟是幹什麼的?”

“阻止末日發生。”

“啊?”木子輕笑了一聲,南謹瞥了她一眼,她馬上覺得不妥,但沒忍住,在心裡默默吐槽“說的跟真的一樣”。“阻止和組織,可差不了多少。”

南謹沒有反駁,空氣裡瀰漫着沉默。木子有些不自在,輕輕咳了一聲,“你說的,那位教授怎麼了?”

南謹眼神黯了下去,“那位教授……”似是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開口,“他自己……爲全人類獻身,當了試驗品,成了感染體。”

“感染?”聽起來非常不現實,像生化危機。

“嗯。不久前我們組織裡的相關教授發現地球磁場在某個時刻產生了不同尋常的變化,片刻即恢復,一些人認爲是數據自身出了問題,但還有一些教授堅持地球確實發生了一些不知名的變化,要繼續追查下去,與此同時,我們發現,國家的一些人,也在循着磁場的線索做一些調查,但卻沒有公之於衆,我們才確認,確實有一些事情即將發生,而且很嚴重。”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果不其然,在那不久之後,我們找到了一些人,他們在磁場變化之際,有過短暫的不適,然後,身體發生了一些變異反應。”

“變異?很嚴重?”木子像是正式進入劇情,開始不由自主的提問,好像他所說的那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嗯。那時候只是一些極個別的人,他們初期身體不適,頭暈噁心,中期神志不清,容易誤傷人類,後期身體機能全部失效,即刻死亡,會變成喪屍,身體攜帶着傳染病毒。”

“喪屍?……呃……就是《行屍走肉》裡的那種?”

“差不多,沒想到吧?人類自己編繪的影視劇本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哦……”木子徹底齣戲了,“那……他們真的吃人咯?動物呢?《行屍走肉》的行屍好像連動物也吃誒。”

“目前我們的研究裡,還沒有發現變異人體對動物有興趣。”

“只傷人?”

“嗯。”

“那……”木子剛準備問些什麼,車就緩緩地停了,一直沒注意車開向哪兒,也沒辦法猜測他們究竟目的地是哪兒,現在能看清了,木子發現也沒有好多少,四周一片荒蕪,隱隱約約看到遠處好像有個小房頂,但是沒什麼光線,不能確定,又是在冬天,顯得格外蕭瑟。

南謹沒有猶豫,直接下車,沒叫上木子,她站在原地,看看車內,再看看外面,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走,也許只要她有一點點不配合,節目就結束了,可是她心裡還是忍不住發怵,鬼知道這車能開到什麼地方去,還是跟着目前唯一一個活人比較靠譜。

她心一橫,也下了車。

周圍太黑,寒風瑟瑟,木子覺得整個人是透明的,風在自己身體裡來回刮,冷的自己好像和風融爲一體,汗毛都豎起來了,也不僅僅是因爲冷,還因爲害怕,她自覺的緊緊跟在南謹身後,儘量讓自己和他靠得近一點兒,南謹皺了皺眉,撇她一眼,她訕訕一笑,“嘿嘿,太冷了,擠一擠,暖和。”好在南謹沒再說其他什麼。

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她發現之前看到的小房子的確存在,但是房子矮小,又距離較遠,而且獨獨修在幾棵大樹之間,得虧是在冬天,樹木沒那麼茂盛,否則任誰眼神再好也不可能找到這房子,木子在心裡默默吐槽。

雖然看得見,抵達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木子決定好好套套近乎。

“那教授住在那裡面?”

“嗯。”

“你剛纔說他爲了研究獻身,那他現在不會已經變成喪屍了吧?”

南謹似乎嘆了口氣,“沒到那種程度,教授現在處於初期階段,身體出現了一些特殊狀況。”

“哦。”料想你們也不會真的化妝個喪屍來嚇唬我。

“你再介紹一下組織吧。”木子覺得兩個人都不說話在黑暗裡踩着枯樹枝一點點摸索更詭異,於是努力尋找話題。

南謹看出了她的想法,但是沒拆穿,“我們屬於一個社會隱藏性質組織,說了你也不知道。”

“可是,你們的代步工具也太大衆化了,今晚就算不是我上車,也會是別人的。”

“不會的,你的出現是個意外,我們的車細看和你要等的公交不一樣,車頭左側有個五芒星標誌,自己人一看就明白了,你沒有一絲猶豫上了車,我才誤會你是新來的我的搭檔。”

“可,別人也有可能上車啊。”

“你沒發現之前有一班一模一樣的車嗎?那輛車纔是你應該坐的。”

“可……可它沒停啊。”

“那輛車不會在你那一站停下,它出現只是一個暗號,在它出現之後,就意味着我的同事會清場,用一些小手段把無關乘客都帶離現場,留下的那個,就是我的搭檔。”

“可……沒人帶我走啊。”

“所以才說出了問題,原本要等的人沒來,出現了一個你,肯定有意外發生了,大家沒來得及顧上你,所以你才陰差陽錯上了車。”

“啊?”編的跟真的一樣,木子忍不住吐槽,“還真巧。”

不過南謹沒聽出來,“嗯”了一聲,“不過,你適應能力也挺強,一般人會認爲我是神經病或者自己在做白日夢吧。”南謹明顯調侃她,沒真心誇她。

“呵呵……呵呵呵。”木子乾笑幾聲,能揭穿你們是個節目嗎?萬一不幫我去學校作證怎麼辦?“我們拿到血液樣本和研究數據之後幹什麼?”

南謹不說話了,像沒聽見一樣。木子覺得,他是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

不知不覺,就到了房子門前,南謹遲疑了一會兒,沒直接走上前,木子很焦急,節目再這麼錄下去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家啊,這樣想着就直接走上去準備敲門。

南謹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回來,表情嚴肅,“你別碰這裡的一切東西,就好好跟在我後面!不要命了?!”

木子被嚇到了,愣在原地,沒來得及罵回去,門忽然開了,兩人同時轉到一個方向。

門後站着一個老人,木子原來的想象中,那位老教授應該是一身白大褂,戴着金絲眼鏡,老學究,有學問的樣子,和現在面前的人大相徑庭,現實中的老教授,個子很小,還沒木子高,但是很胖,下巴的肉都碰到了脖子,頭髮亂糟糟的,像是直接披了個麻袋就出來開門了,這麼冷的天,他就穿了條黑色短褲,看起來很疲憊,眼睛裡都是紅血絲。

南謹走上前,伸出手,“李教授,您好,我是‘河水’任務的行動人員南謹,見到您覺得很榮幸。”

李教授看看他伸出的手,疲憊的笑笑,“你不知道我的情況嗎?”

“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沒關係。”

“難道是……”李教授若有所思一秒左右,深深嘆了口氣,“可憐的孩子啊。”

南謹還是伸着手,恭恭敬敬的樣子,“不過還是算了吧,小心點兒爲好。”他這纔沒再堅持,放下了手。

“這位也是……?”李教授看向一邊的木子,“她不是。”南謹直截了當,木子一頭霧水,難道是在說是不是組織的人?但又好像不是。

“怎麼會?組織不會這麼大意吧?難道不怕感染?”

“我也不清楚,像是出了些意外。”

“好吧。”李教授側了身,讓他們進去。

木子打量着整間房子,這纔像個教授的房間嘛,房子比在外面看起來要大,充斥着各種試管,黑板上寫着許許多多木子看不懂的字符,以及一沓沓印着各種表格的A4紙,雖然想走近些仔細看看清楚,但南謹一直有意無意的盯着她,她也就站在他身邊,沒敢走遠,這人的眼神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