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一條崎嶇的石子路,林寒來到了雜役殿前,舉目四顧,在林寒看來,這或許不能稱之爲殿,叫屋子,也許更合適。
老舊的牆面,朱漆暗淡的大門,其上鉗着生鏽的銅環,甚至,那象徵雜役殿門面的牌匾,也歪歪扭扭,蛛網暗結。
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一些城裡的有錢人家住的地方。
“哐,哐,哐…”
林寒沒有猶豫,隨即緩緩上前,輕輕叩響了那銅環。
“來了。”
稍許,裡面便傳來了一聲輕應,不消片刻,伴隨着吱呀聲,那有些腐朽的大門從裡面打開。
一個人影從裡面走出,瘦瘦小小,是一位少年,面容普通,看向林寒的目光有些訝異,“這位師兄,你找誰?”
“前來報道的殿前弟子。”
“殿前弟子?這裡?”
瘦小的少年微徵,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他看到林寒點點頭後,其臉上就難以抑制的生出一抹古怪。
“好吧,你隨我進來。”
確信對方不是在玩自己後,即刻,這位少年便轉過身,在前面引路。
林寒跟隨其入內,不出所料,表裡如一,這裡面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到處可見的雜草,荒廢的練武場,還有,坑坑窪窪的地面。
兩人穿過一些老舊的屋子,開始往裡面前進着,而這期間,那位瘦小的少年,一直偷偷的打量着林寒,不過看到對方身上所穿的那一件寒磣到極致的衣服,先前的古怪神色,就換成了一抹黯淡。
“你…知道雜役殿嗎?”
半途上,那瘦小的少年忍不住開口。
“聽說過一些。”林寒淡淡開口,他從下面一路趕上來,問路的時候,在得知他要去報道雜役殿弟子時,紛紛露出嘲弄且憐憫的神色,從這些表情中,他都可以猜出一二。
“哎,我們這些沒天賦,沒有財力的平凡弟子,除了雜役殿,怕是在這通天山上,無處容身了…”
少年語氣不甘,充斥着濃濃的無力感,或許是看到林寒身上那一身落魄的衣服,感同身受,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憶。
不過隨即他就回過神來,收拾了一下思緒,有些抱歉的看着林寒。
“不好意思啊,我是看到你那個…所以話多了一些…”少年撓着頭,終究是青蔥年歲,看到相似的同齡人,自然而然的,就想親近一些。
“對了,我叫李凡,你呢?”
“林寒。”
“林寒?這名字太冷了,不過倒是滿符合你的,冷氣森森的…”
李凡在前面小走着,不時回過頭來和林寒說話,當然,大部分只是他一個人的碎碎念,林寒只是偶爾回上一句。
“好了,前面就是了,我們雜役殿的師兄弟們,平常都在這裡…”
李凡指着那不遠處的內室,相較於外面,這裡有稍微好一些,雖說都是陳年老木,但這裡,要乾淨清爽的多。
“師兄,有新人來了!”
甫一走進屋子,那李凡就嚷嚷了起來。
“哦?這才第一天,就有新人來了?”
李凡的話剛落,就有一道聲音響起,有輕風起,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林寒對面。
這是一位有些圓潤的青年,肚子挺挺的,面容看起來憨厚,此刻,那一雙有些小的眼睛,正打量着林寒。
“這位小兄弟,不知怎麼稱呼?”
“林寒。”
“好,林小師弟,我是這裡的大師兄,高帆,從現在起,你就是雜役殿的一名弟子了,歡迎你!”
青年張開一雙粗短的雙手,作歡迎狀,而他身後,也驀然冒出十幾個同齡弟子,和李凡站成一排,面帶微笑,同樣做着這樣的手勢。
場面,有些詭異。
對面,林寒面無表情,就這麼淡淡的看着,那毫無波動的眼神,直看的那些人心中乾乾的。
氣氛在凝結,有一種蜜汁尷尬的感覺。
“咳咳...”
片刻後,那青年高帆輕咳一聲,雙手不着痕跡的放下,以往他們都是很正常的做出這個動作,流暢完美。
但今天在那少年的目光下,總感覺心裡有些不自在。
“咳...小師弟,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我想問,就這麼簡單嗎?”
林寒目光微閃,即便是墊底的雜役殿,那也是隸屬於鎮國第一宗,這麼輕易就決定了?
“就這麼簡單。”似是感受到了林寒的目光,青年目光落下,裡面有一抹異樣,輕輕開口,“因爲,這裡是雜役殿。”
話落,他輕輕擺手,“李凡,新來的小師弟就交給你了,好好教他吧。”
“明白。”
李凡從其背後跳了出來,招呼了林寒一聲,兩人,便又出去了。
“這個小師弟...”
當兩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口,那青年的神色變的有些奇異,低低自語。
“大師兄,怎麼了?”旁邊,有弟子疑惑的開口。
“沒什麼,或許我感覺錯了...”
搖頭一笑,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轉過身,他臉上,又掛起了那看似溫和憨厚的笑容。
...
另一邊,李凡先是帶林寒四處參觀了一下,瞭解一下每天的工作,還有一些重要的地方,一些規矩等等。
“我們雜役殿的弟子,不像其他殿,分那麼多等級,在這裡,大家都是殿前弟子,按照入門先後排大小,所以,你該叫我李師兄了...”
“我們日常的工作,送各殿衣服,挑水,劈柴,掃地,做飯,藥園看護等等,總之大事沒有,瑣事一堆,這些一時也說不清,以後你慢慢自己就熟悉了...”
李凡一邊走一邊爲林寒詳細的講解着,而林寒,此刻他雖然也在聽,但注意力,早就被另外一件事吸去了。
“叮!恭喜進化者林寒,成爲武神殿殿前弟子,獲得氣運點:二十!”
哦?
這一下,林寒就有些驚奇了,他本來以爲進入這武神殿,要慢慢探索這氣運的獲得,沒想到這一剛剛成爲雜役殿的弟子,居然就收穫了二十個氣運點。
“一個雜役殿,就讓我獲得二十個氣運點,若是先前的令鑑,怕是還要多上許多。”
林寒目光眺望遠方,有一抹寒光在凝聚。
“這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