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這避無可避似奔雷般的一劍,春十三娘仿似放棄了般,之前那極力撐着的一口氣,狠狠的吐了出來,手臂微微一顫,手中的玉劍,瞬息間便是垂落了下來。
星星點點的劍光在春十三孃的身周縈繞着,仿似能夠撕裂天地般赫赫的威壓暴涌而出,數丈之內的空氣仿似凝固住了,在這股氣息的壓迫下,但春十三孃的眼中卻是沒有任何的慌亂,而是異常的冷靜的勾起了嘴角,莞爾一笑。
濃郁的香氣,一道道暗沉的綠色霧氣毫無徵兆的自春十三孃的身上涌出,勾連糾纏成一道屏障陡然擋在了她的正前方,虛浮屏障,只有薄薄的一層,隱隱可見其後挺立的春十三娘。
“噗!噗!噗!”葉楚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了,雪亮的長劍之上,蒙上了一層瑩瑩的綠光,那看似彈指即可破的暗綠色屏障,非但沒有被她的長劍洞穿,而且,她長劍之上那吞吐的劍元,正在被構建成屏障的綠色氣息一點一點撕扯吞噬着。
這是什麼個什麼玩意?!觸及到屏障的劍元一點點的被消磨掉,越發濃郁的香味充斥在鼻端,葉楚的眼前微微的有些發黑,慘白的兩頰之上頓時暈開了兩朵不自然的潮紅。已經被平息下去的劍元又如同煮沸的水般開始了翻涌,似又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體內的劍元洶洶,在她的肺腑之間肆無忌憚的衝撞着,葉楚用力的閉緊了嘴巴,將涌動喉頭的那口鮮血吞嚥了下去。
此時此刻,葉楚方纔猛的警覺了起來,這股濃郁的香味,應該並不是單純的香粉味兒或是體香,而極有可能是一種毒!劇毒!
看着將長劍封擋在外的綠色屏障之上,那絲絲縷縷的綠氣向外蔓延了開來,隱隱的有着將她包圍的趨勢,葉楚瞬間封住了呼吸。狠狠的一咬着牙,不能再拖延了!狠狠的一跺地面,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手中的長劍微揚。鋒銳的劍意不計損耗浩蕩的橫掃而出。
“鏘!”長劍輕顫,清脆悠揚的劍鳴聲炸響,貫穿了天地,刺耳的破空聲中,一抹驚豔絕倫的劍光乍現而出。璀璨奪目。劍意,不可阻擋,無法抗衡的劍意,夾雜在洶洶劍元中,仿似颶風般的狂卷而過,瞬息間便是驅散了那無聲無息瀰漫包裹到葉楚周身的綠氣。無物不斬的劍意漫天橫掃,將這些被驅離的綠氣徹底的碾壓成了虛無。
可怕的鋒銳氣息激盪而出,浩浩的彌散了開來,“咔!咔!”的一陣兒連串兒的爆鳴聲當中,圍觀的衆人那護身的護罩之上瞬息間出現了道道的裂痕。衆人瞬息間面無血色,熙熙攘攘的急速朝後退去,生怕再耽擱一會兒,就會被這道道的劍意餘波撕裂了護罩。失去了護罩的防護的畫面太美,真的是不敢想!
葉楚的這一劍,掀動而起的劍光在半空中匯聚成連綿的不斷一片,似九天之上的閃電,向着春十三娘劈頭蓋臉的轟落。即便是春十三娘體外的屏障能夠消磨葉楚的劍光,但總是有一個限度。更何況,這漫天劍光之中還裹挾着劍意。更是難以消磨,片刻的時間,春十三娘身前的屏障便是出現了破綻,數道劍光趁機而入。
微一擡手。春十三娘一手提劍而起,玉劍之上靈光閃動,將那被消磨了大半兒,後繼無力的劍光劈散,一手將絹帕舞動了起來,淡淡的綠色霧氣飛速的自絹帕之上。洶洶的涌動向了她身前的那道屏障之中。濃郁的香味瀰漫中,暗綠色的屏障慢慢的蔓延生長,不但顏色更爲濃厚了幾分,更是將春十三娘整個人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浩浩的劍光被隔絕了開來。
看着臺上那巨大的綠球,易佑生縮回了抻長的脖子,嚥了咽口水,暗暗的在護罩之上又加了一層元氣,微微的退後了兩步。對在葉楚身上沒有下重注,捶胸頓足的表達了第一萬次的悔恨。這春十三娘可是毒修啊!殺人於無聲無息之間,叫人死都知道怎麼死的毒修啊!葉楚不但能夠這麼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兒,還能在中毒之後,反過來壓制住了春十三娘……
“這……這……這個葉楚到底是個什麼人啊?!”看着場上陡變的戰況,素青風的聲音微顫。看着葉楚的目光仿似青天白日見了鬼般。修者最怕的是什麼?!一百修者妥妥的必然是有一百個會選心魔!什麼天資不夠,資源不足,機緣匱乏,對上心魔那都得跪啊!春十三娘雖然是比較少見的毒修,但這卻不是他重金禮聘她的關鍵啊!若不是知道她成就毒丹之時,凝成的是能夠引動修者心魔的“心魔毒”,他纔不會下血本啊!抓狂的素青風看着葉楚的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恨恨的開口,“劍修是不是真的這麼了不起啊?!”
默默的撇了撇嘴,素青衣默默的向一旁移了移,默默的白了她哥一眼,又默默的扭回了頭。
“呵……呵……”
憑藉着剛剛劍意的爆發,將春十三娘壓制着半步也動彈不得,直到此時,葉楚方纔鬆了口氣。剛剛,在她意識到春十三娘身上的香味有問題之後,葉楚瞬間便是封住了全身的毛孔,阻隔了毒性的入侵。但那些早已沁入了她體內的毒性,仍是在發揮着作用,將她體內的劍元攪成了一團亂麻。
好不容易拼出了這麼一個機會,葉楚一狠心,將那些一時半會兒之間也逼不出去體外的毒性盡數逼到了左臂之上,同時封閉了左臂上的經脈,防止毒性繼續的亂竄。雖然因此她的左臂暫時是沒有辦法動了,但在她體內肆虐的毒性被一掃而空,那幾欲沸騰的劍元沒有了毒氣的鼓盪,終於被葉楚壓了下去。
亂竄的劍元被理順,歸回了位,翻騰的氣血恢復了平靜,胸口那憋悶感覺瞬間消散。葉楚終於壓制住了因爲毒性而勾動起的身體隱患,頃刻間,便是覺得身上一輕,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重負終得解脫的輕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