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陶胖子的點到爲止,謝子烈的提示就清晰直白了很多,“宗規繁雜,我雖然不知道師妹你爲什麼會得罪了執法隊的岑正綱,但這卻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兒。像這次一樣的事情,怕是以後會變本加厲的越來越多,而且避無可避。”
“哦?”葉楚淡淡的應了一聲,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謝子烈這話裡話外幾乎就差明說出來,她的這一劫是岑正綱隱在幕後操縱,謝十六出面實施的一個陰謀。擡眸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葉楚細細的打量着他臉上的表情,果然,這貨是知道了些什麼!
“謝十六的資質嘛,倒還算是可以,只是出身卻很一般。偏偏他又是個心比天還要高的人,對於他所欠缺的身份、地位有一種近似瘋狂的渴求,這樣的人最容易被誘之以重利。”謝子烈頗爲坦然的任由葉楚打量着,解釋道,“不過,雖然心思不正,又有着一點上不得檯面的小聰明小算計,但是,他可是惜命的緊,膽子自然是不夠大的。若是一般人許給他的好處,就算是再大,他可未必敢搏上一條命!師妹,你要早作打算!”
“你,這是要我做刀?!”這麼直白的挑唆着她幹掉岑正綱?!葉楚輕輕的叩擊着劍柄,有些訝然的看着目光森冷的仿似能淬出刀劍的謝子烈,只是解剖了一下謝十六的性格,便是既撇清了這件事裡頭他們的關係,又挑起了她對於岑正綱的怒火,偏偏他說的還就是無可辯駁的事實,端的是人不可貌相!
“是啊!謝十六再壞再蠢,畢竟還是姓謝。可。要我爲了這麼個蠢貨對上執法隊,我也不樂意。所以,就只能試試看能不能挑唆着師妹你出手了。”謝子烈那方方正正的一張臉,一眼看上去正義凜然的不要不要的,嘴裡頭卻是坦坦蕩蕩的說着與他的表情完全不搭的挑撥算計,“當然,你也是可以不做的!只要你放棄幹掉謝十六。忍下這口氣。因爲啊。只要是見了血有了人命,事情的走向可就不會按着你的想法來進行了。”他看着葉楚,嘴角咧開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然後,你就要如同縮頭烏龜般的縮回自己的殼子裡頭,對之後那接踵而來的每一次算計,都假裝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忍下這份憋屈!”
“萬一。我真的能夠忍得住呢?或者乾脆的痛哭流涕跪地求饒?”葉楚擡起頭,看着笑容詭異的謝子烈,挑了挑眉,“畢竟歸元谷的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執法隊的權勢赫赫,兇威滔滔。我只是個沒有背景沒有底蘊的普通弟子,膽子也未必很大。”
“這一會兒。謝十六該到生死臺了。”謝子烈看着她笑的很歡快,若是這位師妹真的肯忍、能忍。謝十六現下應該已經穩穩當當的入了內門,而不是被逼上了生死臺。仿似想起了什麼般,他一巴掌輕輕的拍在額頭上,笑眯眯的道,“若師妹你是真心實意的想要俯首低頭,最好還是求一求天道的庇佑,叫那個人肯信你,是真的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而不是在暗中謀劃着伺機而動!”
微眯着雙眼,葉楚的目光凝在了謝子烈的身上,好半晌兒,方纔扯開了嘴角,笑了起來,“師兄真是個體貼的好人,一心一意的爲師妹我指出了一條“生路”。”謝子烈能想到的,葉楚自然更是心知肚明,只不過,事情的最終走向只會比謝子烈對於她前景的描述只會更差。畢竟,被她得罪的狠了的那個人,可不僅僅是岑正綱這個小嘍囉,只殺一個岑正綱可是遠遠不夠的。
葉楚微垂下了眼眸,斂藏起了眼中有些激盪的情緒,笑意盈盈的道,“不過,師兄也瞧見了,師妹我可是身單力薄,師兄的消息這麼靈通,有些事還是要請師兄不吝援手。”淡淡的語氣之中透出了葉楚不容拒絕的堅持,想要借刀,可以!但是空口白話的一毛不拔那可就不行了。
只要消息?!謝子烈的嘴角微微的挑起,因爲葉楚知情識趣的並不過分要求而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這種自己完全沒有風險只是負責提供一些消息的事兒,他當然不會拒絕,畢竟他們都想讓那個人死,合則兩利!他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個當然沒有問題,師妹可以隨時開口。”兩個人瞬間便是達成了默契,謝子烈負責提供消息,而葉楚動手殺人。
“嗡!”葉楚掛在了腰間的歸元谷弟子玉牌輕輕的嗡鳴顫動了起來,一道流光如同閃電般劃破了漆黑的天幕,向着她快速的飛射了過來,微一皺眉,擡手,葉楚的手腕一翻,便是打出了一道劍元將這道流光包裹在其內,懸停在她的面前。
一隻小小的碧玉劍符奮力的在劍元的包裹中橫衝直撞,來回的跳動着,葉楚擰着眉頭,看着無頭蒼蠅般亂衝亂撞的劍符,正琢磨着是要把它碾碎了還是要把它碾碎了,陶胖子那憨厚的聲音略顯急促的響了起來,“葉師妹,且慢。”
葉楚是一個極爲聽勸的人,聞言便是住了手,眼帶疑惑的看向了陶胖子,陶胖子誇張的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十分慶幸的語氣道,“還好,還好。這可是激發了生死臺之後,向挑戰者發出的劍符,一旦損毀了,不但意味這放棄了生死臺挑戰的資格,還要受到宗門的懲戒。”
葉楚的手腕一振,面無表情的望着落入了她手中的這塊劍符,點漆的黑眸之中滲出了點點刺骨森寒的鋒銳之芒,這一次她是真的惱了!又一次的算計,在她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刻。若是成功了,不但她被算計的仇怨不得紓解,更是回到了觸犯宗規的舊軌之上,這該是有多憋屈?!
五指收攏,攥緊了劍符,長長的出了口氣,她方纔扯了扯衣袍,噙起了笑,對着陶胖子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多謝師兄的指點。”陶胖子的心思通透自然明白葉楚如此行事的道理,也不閃避多言,坦然的受了她這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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