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你別……”顧成舟欲言又止,語氣裡滿是擔憂無奈,旁邊的衆男人們也紛紛流露出擔憂着急的神情。但最終還是拗不過成妍,心疼地把她抱至另一個房間,小心翼翼地用繩子綁好,本來一衆男人們都想要陪在成妍身邊,但爲避免興師動衆,應她的要求,只留了尤成益一人陪同。
尤成益目送衆男人的離開,心中一陣得意。
隨着成妍的率先表率,其他受傷的人也紛紛進行隔離,其中周子笙和顧成舟等人也爲救成妍受了傷,被綁了繩子各自待在不同的地方。
“你看着,他們是主角,主角團的成員們不久後就會覺醒異能,看到尤成益在主角團中那洋洋得意的模樣了嗎?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他。”柳詩晗湊到了荀冰旁邊輕聲揶揄道。
“記住,雖然我不想打擊你,但是你是炮灰,是爲了襯托主角的而存在的存在。如果你想活得久的話,一定要遠離主角團。”
荀冰瞥了她一眼,笑道“那就拭目以待?”
隨着受傷的人的離去,場面一時陷入了安靜。
她無事可做,就趴在了地上,鄔懷清拿着老頭樂撓背爪有一下沒一下地給自己敲着背。
她一臉享受地閉上了雙眼,那塊石碑說的話還真有用啊,這玩意每敲一下,她就覺得有一道沁人心脾的暖流流經全身,背後那股若有若無的寒氣漸漸消了下去,真是人間極致享受。
太舒服了,要不是場合不對,她感覺自己都要睡着了。
起身,揉了揉鄔懷清的小臉,開心地要讓他也體會一把老頭樂的快樂。
於是他倆調換了位置,鄔懷清趴在地上,自己給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
這東西真的有這麼舒服嗎?
他的心告訴他這老頭樂一點也不快樂,但看到荀冰一臉興奮的模樣,臉上卻是享受的模樣。
“啊!!!!!!”一陣淒厲的尖叫聲突然傳來,衆人趕忙跑出去一看,是成妍的方向!
有幾個男人慌了神,說來也怪,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卻對成妍死心塌地的。
陳志燁衝在了最前面,一撩開門簾,當即被眼前場景嚇了一跳。一堆還往下滴着血的骨頭攤在地上,成一個人形,屍肉全無,只剩森森白骨。
隨後趕來的衆人也被嚇了一跳,荀冰趕忙捂住鄔懷清的眼睛,不過他還是看見了那慘狀,不以爲意地撇了撇嘴。
他在籠子裡見過不少人人互食的場景,他的媽媽就是這樣被爸爸吃掉的,不同的是,媽媽被吃掉了以後並沒有留下骨頭,當時的他只是覺得有些枯燥乏味。
他們本就該死。如果不是突發異變,他想,他總會親手殺了他們。
成妍此時背對着衆人,猩紅的舌頭伸了出來,饜足地舔盡嘴角的最後一滴血後,她抽噎着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掛滿淚痕的臉,受到了驚嚇一般瑟瑟發抖。
“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一隻異變者向我撲來,成益哥爲了保護我,被那異變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真美味啊,雖然勉強填飽了肚子,但是她知道這還遠遠不夠,遠遠不夠,她好想趕緊回到軍隊,然後美美地飽餐一頓。
原來地上的那一堆骨頭就是尤成益的嗎?
雖然他們只是泛泛之交,但荀冰的鼻頭還是泛上了一層酸意。
鄔懷起若有所感地擡頭看她,她這是難過了嗎?爲什麼要難過?不過是一個人死了而已。
衆人見成妍驚嚇過度,又是一陣寬慰,寬慰完又是一齊慶幸她沒有發生異變。
“你們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那隻異變者去哪了?”鄔懷清冷冷地開口,迅速地拉回了衆人的思緒。
荀冰一陣心驚,自己剛剛居然情不自禁地也關心起成妍來,而完全忘記了還有異變者一事。
尤成益如柳詩晗所說發生了意外。
女主角的魅力就是不同凡響,居然讓他們都忘了正事。
她轉身下意識地想找柳詩晗,頗爲好奇身爲女配的她是什麼反應,但她看了一圈卻是沒見她的蹤影,原來柳詩晗一開始就沒有跟過來,一直待在馬戲團。
“那隻異變者去哪了,你知道嗎?”方哥問。
成妍還在抽抽噎噎地哭着,說出的話也連不成句。
“你先別哭了,說清楚那異變者在哪,說完再哭也不遲。”荀冰用敲背爪撓了撓背,真是神器啊,每次敲一下就舒服一下,就是不知道這玩意能不能批量生產,不然少說也得大賺一筆。
“喂,你有沒有人性?妍兒好不容易醒過來還受到了驚嚇,你就不能有點同理心嗎?!”又是那個陳志燁。
“??”
“就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旁人紛紛附和。
她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嗎?此時此刻確實是先找到那個異變者更重要啊。
“大家不要糾結於此了,荀小姐說話確實有些不顧及成妍的感受,”方哥一派正義凜然的模樣,“不過話糙理不糙,成小姐還是先想一想那隻異變者去哪了吧。”
成妍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用手虛指了一下馬戲團的方向。
這就是女主的力量嗎?所有人的關注中心都是她,竟能置異變者於不顧?不行,堂堂異變者可受不了這種委屈。
果不其然,在成妍指完方向後,外邊便傳來一陣雜亂。
衆人又連忙跑出去一看,馬戲團的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血跡,循着血跡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一隻三人高的異變者正用舌器把一個人人在空中拋來拋去,那人的肚子被穿破了,隨着舌器的拋動,身子時不時像一張紙片一樣摺疊又展開,竟如小丑在表演拋球雜耍一樣。
“這……那個人好像是張偉強,他是我同學……他怎麼會在這……”荀冰的聲音突然有些顫抖了起來,那個被當作玩物一樣扔來扔去的人正是張偉強,一個靦腆又認真負責的男生,她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課上被同學打趣臉紅的模樣。
她對苦難一向是後知後覺,在看到那些熟識的人接二連三死去之後,她才漸覺生活的殘酷性。
如果柳詩晗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不久後她也會就這麼死去嗎?
衣角被輕輕地拉了拉,她側身看去,只見鄔懷清撐着一雙好奇、關心的眼睛看着她,他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難受,他很想告訴她不要難過了,她還有自己。
荀冰笑了笑,這次她沒有再嫌棄他的頭髮髒,揉了揉,蹲下身,輕聲說道:“等回去以後咱倆都要好好地洗一洗,好嗎?”
小男孩聞言眼睛亮了,重重地點了點頭,“還有旋轉木馬,你之前提過的。”
說完,他又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自己會不會要求太多了?
“當然啦,答應過小鄔的事情,我怎麼會忘呢。”得到肯定後,他開心地笑了,明眸皓齒,像寒冰消融,一時間日月失色。
在一旁抵抗異變者的柳詩晗不經意間看見鄔懷清的笑容,又是一愣,被舌器一個搖晃,被甩到了邊上。
“找死。”嘴裡咒罵了一句,手裡竟掐起了一簇小水花,越聚越大,直直地向異變者擊去。
見柳詩晗的手裡突然出現了水花,衆人又是吃了一驚,不過等不及他們細想,那異變者扔下了張偉強,怒吼吼地向他們衝來。
有槍的都舉起了槍,沒槍的就舉起趁手的武器,戒備地對着那異變者。
荀冰槍裡的子彈已經被用光了,只能抽出那根老頭樂撓背爪,緊張地指着異變者。
她看這根撓背爪還挺結實的,希望能堅持得久一點。
她又抽空把鄔懷清往自己的身後攏了攏,向門口微微揚了下頭,示意他趁亂跑出去,以免被異變者傷及。
他看着她保護自己的動作神情複雜,一言不發地挪到了邊上,手裡緊緊握着她之前給自己防身用的匕首,只要她有一點危險,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向之前那樣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