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沐言很痛快的帶着文祥離開了。
聶堅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夏夜看着聶堅，臉色更加不好看：“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出去！”
聶堅遲疑了一下，轉身離開。守在大門口，沒有離去。
席沐言還沒走遠，聽到身後的動靜，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就見聶堅大大咧咧的坐在夏夜家門口，看那架勢就是不打算離開的。
文祥見席沐言回頭，也回頭看了眼，見是聶堅，忍不住道：“這人真討厭。”
“是挺討厭的。”席沐言說，“也挺有意思。”
“哪有意思了？”文祥嘟囔。
“隊伍裡比你小的人也有，怎麼就你成天沒腦子。”
“我成天跟着隊長你，哪需要動腦子，不如隊長你告訴我，那人哪裡有趣了？”
“聽張澤說他當時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這纔多久，就重新爲了生存拼搏，難道不有趣嗎？”
文祥難以理解：“這很正常，能活着沒人想死。而且隊長，我覺得不是我笨，而是我們位置不一樣，看到的東西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席沐言忽而停下腳步，上下打量文祥一眼：“不錯，終於有點長進。”
文祥咧嘴一笑，不容易啊，難得被隊長誇獎一次。
聶堅就那樣無所顧忌的在夏夜家門口坐下。
事實上，他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麼。剛纔的畫面還沒能從他腦海中抹去，整個倉庫的人，除了他，就沒有別的倖存者了。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血流成河的畫面，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爲自己死定了，他甚至聽到了子彈從他耳邊飛過的聲音。
家中所有親人都已離世，憎恨的柳清風也死了，像他這種披着光鮮亮麗外衣的臭蟲，也該去死了。
可偏偏他活下來，還被李啓元召見。
李啓元沒有傳言中的重病，在聶堅預料之中，李啓元的態度纔是真的讓聶堅意外的。他沒有問柳清風和柳戰的事，只是問他，想不想活。
他極爲詫異，他以爲自己被帶過來是因爲身上有他們要的東西，結果卻問他想不想活？
如果可以活下去？
聶堅不知道自己會怎樣，但那一刻，他對李啓元說，他想活。
接着李啓元就微笑了，自己的回答像是在他預料之中一樣，他說，他準備讓夏夜接替柳清風的位置，但夏夜不同意，所以他的任務是讓夏夜同意併成爲她的秘書。
最後李啓元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說，如果沒完成任務，他還是會死。
此刻，聶堅坐在夏夜家門口，一籌莫展。就算他和夏夜之間的關係沒這麼糟糕，他也不知道如何勸說夏夜，好在李啓元給他的時間很長。
天可真冷啊，尤其坐在門口能清楚聞到夏夜家傳出來的各種香味，飢腸轆轆的聶堅覺得，自己跟那賣火柴的小女孩差不多。
不，他更慘，他手中連火柴都沒有。
聶堅起身，回了趟柳家。如同他預料的一樣，柳家的那些東西都還在，他拿走了所有的食物，穿走了厚厚的軍大衣，再次回到夏夜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