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又拿狐狸開飯

白朦朦繼續抖着不存在的泥腥子,努力剋制想要去tian身上的狐毛的衝動。駱昕祁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好像在角落裡低低驟響的大提琴,不突兀卻難以忽略。

“小狐狸,你叫什麼名字?”駱昕祁緊緊鑠住白朦朦的眼睛。

這已經是駱昕祁第二次目不轉睛的盯着白朦朦的眼了,一雙紫眸在一隻狐妖身上有什麼奇怪的。

“白朦朦。”

話音一落,白朦朦隱隱約約聽到駱昕祁不知爲何凝滯的呼吸。

“我要去朝陽基地。”駱昕祁言下之意,即是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剛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天底下再沒有這般的好事情了,白朦朦現在法力盡失,身上還帶血,跟着他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你不會有什麼吃狐狸的癖好吧?”

“放心,我再餓也不會去吃一隻妖精。那麼他是誰?”

駱昕祁在車裡最先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溫笑遊,被零零碎碎的汽車殘骸包圍,接着是那座詭異的小天使牌面包山,最後是那隻穿着破布條的小狐狸抓住了他的眼球。

溫笑遊衣襟敞開,光裸着上身,他雙眼緊閉,剛纔那一陣風沙在他身上鋪上一層薄薄的黃沙,整個人看起來黯淡無光。

駱昕祁檢查了一下,溫笑遊還有呼吸,只是陷入昏睡,“這裡發生了一場激戰?”

激戰是激戰,此激非彼激,白朦朦臉頰發燙,扭過頭不看溫笑遊,若無其事的說:“不用管他,我們走吧!”

反正誰也不會相信一隻正在來m的狐狸會和一個人類男性幹嘛幹嘛的。

白朦朦明明語氣冷硬,卻沒有殺氣,駱昕祁收回檢查的手將白朦朦抱回軍卡,不再詢問,似乎對這裡發生的一切半點興趣都沒有。

在軍卡離開後,溫笑遊身邊的沙土像被吸住一樣往他身上聚攏將他掩埋,直至形成一個小小的土包。

“砰啪、砰啪”軍卡在顛簸的路上疾馳,每過一個坎,車身就抖一抖。白朦朦安安穩穩的趴在副駕上,車窗開了一條小縫,微涼的風鑽進來,調皮的掃着她的白毛毛,吹得她直打呵欠。

白朦朦用爪子撓了撓耳後根,每次變回狐身她就忍不住做些符合獸類的行爲,一小撮狐毛忽悠悠的揚起,搖搖晃晃,最後落到溼潤的鼻子上。

“阿嚏!!”

“感冒了?”駱昕祁邊開車變轉過頭來問。

白朦朦擡起眼簾瞄了眼窗外,豔陽高照,認爲一隻狐妖感染感冒病毒一點都不科學。

那一定是那個傢伙,白朦朦在心裡咒罵着某個大概還埋在泥土裡的非人類,一定是喪屍病毒使她免疫力下降了。

綠皮軍卡向着朝陽基地進發,後面跟着一小串喪屍並且每穿過一條國道就會陸陸續續加入幾隻,隊伍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不過都是一階零階低等喪屍,哪裡能跑過汽車,一些跑斷腿的喪屍馬上被後來的同伴踩踏而過,本來就四肢不全的身體最後散成路邊七零八落的白骨。

朝陽基地是首都基地軍隊和上層領導相互傾軋的產物,領導不滿軍隊不聽指揮,軍隊鄙夷領導層偏安一隅不顧前線死活。

末世三年,首都人口密集,喪屍潮一浪接一浪,基地人民苦不堪言,疲於應戰。當時喪屍羣數目仍未達到現今令人談屍色變的規模,且變異獸和變異植物還沒出現。首都領導層做出決策,聯同首都根基深厚的大家族集體搬遷。浩浩湯湯近五百萬人,分批次到達西京,即使如此,平安到達西京的也不過寥寥幾十萬人口。

兩年內,朝陽基地政權更迭,只擁有武裝力量的領導層地位越來越弱,異能者的地位不斷提高。特別是實力雄厚又兼具遠見的大家族,廣開糧倉收納子弟,異能者所佔比例也逐漸能與基地招募的異能者軍隊和民間異能團體抗衡。

一時間原首都基地家族排名像股市一樣不斷有新的力量加入,也有老牌家族跌出權力中心。擁有強大實力和豐厚物資的家族還在基地外圍建立自己的領地,與朝陽基地簽署了互不干涉、平等互利、和平共處的條文。儘管如此,私底下還是會出現基地與家族相互招攬人才和權力傾軋的情況,但只要沒影響大局,各大家族和基地長都睜隻眼和閉隻眼。

朝陽基地就這樣形成了一個聯邦形式的獨立自主的基地,家族勢力風雲變幻,對基地影響莫大。駱昕祁當初也在首都基地,婉拒了各方勢力投過來的橄欖枝,既沒有遷移也沒有加入軍隊,反而是自己吸納異能者組建異能團。

這一次朝陽基地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煩,朝陽基地向全國各地基地和叫得上名字的異能團發出邀請。

白朦朦聽着駱昕祁的講說,聽着聽着盤成一團,腦袋擱在掃帚似的尾巴上,像個小雪球一樣,如果沒有那條礙眼的姨媽褲,遠遠看去還以爲只是車內的毛絨裝飾。駱昕祁剛要說到自己的異能團,見白朦朦眼睛微眯,和煦的風輕輕吹拂得白毛輕顫,一切都顯得那麼安寧靜謐。

駱昕祁合上嘴巴,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軟得一塌糊塗的狐狸。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她給自己的感覺一樣,即使離開了那個安逸幽靜的結界,白朦朦依舊沒有變過。

雖說是受到了朝陽基地的邀請,駱昕祁一路卻走得不緊不慢,或者說是自從白朦朦加入之後纔不緊不慢,本來僅剩下半天的路程,直到太陽西斜,霧靄沉沉他們都還沒到。

白朦朦自然不知道他們離朝陽基地不遠了,她是在一陣垂死掙扎的雞鳴中醒來的,一睜眼,她就看到了一隻毛色發亮的大公雞,口水反射性的往外冒,把人家椅子都弄出了一小灘痕跡。

居然有活雞,不是做夢吧。白朦朦邊揉眼睛邊跳下副駕,駱昕祁正嫺熟的割頸放血,骨骼分明的手一手抓雞一手提刀,看起來柔韌有餘,就是宰雞這種事情看起來和光風霽月的外表不太相稱。

你能想象男神宰雞殺鴨的模樣嗎?

白朦朦不知道她男神是誰,反正眼前這個手起刀落,雞毛刷刷兩下就清乾淨的男人已經走馬上任爲她的神祗。一天之內,白朦朦就被一隻活雞攻陷了,記吃不記打的狐狸馬上把駱昕祁列爲必須交好的人物列表之首。

燒雞燒雞,白朦朦在內心叫囂着,駱昕祁彷彿聽到了白朦朦的心聲,往拔光毛的雞的頸部開個小口,取出嗉囊內臟,熱水燙洗乾淨後,抹勻精鹽和醬油,移到一早就準備好的鐵架子串起來均勻的翻動。

“餓了吧,你都把午餐睡過去了。”瞥到跟隨着燒雞香味,一步步走近火堆的白朦朦,駱昕祁如是說道。

燒雞燒雞!白朦朦內心繼續叫囂道,看到駱昕祁瞭然的眼神也不覺羞赧。看着皮光肉滑的光雞隨着均勻的翻動顏色一點點加深,空氣中也漸漸瀰漫起濃郁的肉香味,白朦朦幾乎要醉倒在駱昕祁深咖啡色的亞麻褲下了。

朦朦,我去給你買燒雞!

暌違500年的香味飄入鼻子時,白朦朦想起了那隻和自己約定吃遍天下的管狐——小燒。

咦,不對頭,白朦朦隱約記起某個異能團團長的名字,活雞、小燒、駱昕祁,白朦朦似乎

把所有東西都串起來了,該死的她的腦子都被饞壞了,什麼都慢半拍。

白朦朦向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駱昕祁,“駱昕祁,銀狐異能團團長?”

駱昕祁手一頓,臉色如常,他用餘光掃向白朦朦,語氣沉穩中透着股漫不經心,“小狐狸也知道銀狐異能團。”

“我的小燒呢!”白朦朦尾巴吊得老高,紫眸爍爍。

“什麼大燒小燒?”

燒雞已經熟透了,再烤肉就老了。駱昕祁把燒雞放到盤子上,專心應對起炸毛的狐狸精。

“我的管狐呀,姚宇飛說在你那裡的,紫色的眼睛,帶子狀的身體!”

“哦,原來是你的呀,小燒我用得正好,不想給回你了!”

駱昕祁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他壓低嗓子,就如雷雲層層逼近,沉悶而壓迫,陡生一股壓力,白朦朦雖然暫時沒有了法術卻毫不露怯,她弓緊身子,聽了駱昕祁厚顏無恥的話氣得全身發顫。

她就知道不會輕易的要回小燒,卻好巧不巧趕在她法力盡喪的時候遇見了這個人,她瞪視着駱昕祁,心生一計,往前衝去。

就在駱昕祁好整以暇的等着白朦朦自投羅網的時候,白朦朦尾巴一甩,將還在熊熊燃燒的火堆激起掃向駱昕祁,駱昕祁條件反射的一手當眼,在星星火雨中一道白影閃電般竄了過來。下一秒,白朦朦的尾巴牢牢纏住駱昕祁的脖子。

“還不還!”

軟糯的聲音第一次充滿嚴厲,駱昕祁毫不懷疑只要他說一個“不”字,這根極具觀賞性的尾巴就會勒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一隻沒有法力的妖怪不要太得意忘形。”

話音剛落,駱昕祁手作爪狀,白朦朦下意識的收緊尾巴,但仍不及駱昕祁,他的手像鐵索一般抓住那根尾巴,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着她直往地上摔。

在摔在堅硬的地面的前一刻,駱昕祁將白朦朦拉了回來,他將白朦朦放到面前,脣瓣貼近她毛茸茸的小耳朵,低沉的聲音充滿惡意,“吶,現在是清蒸還是紅燒好呢?”

果然失去法力就是任人宰割的下場!白朦朦心裡欲哭無淚,想起駱昕祁手起刀落,光速拔毛的一幕,整個身子打着擺子。

駱昕祁似乎注意到了白朦朦的恐懼,他瞥了眼一邊打溼了的雞毛,骨節分明的手指按着白朦朦的脊椎一路向下,引起她一陣顫慄。

“對了,怎麼也得先剝皮吧!”

瞄了個咪,說好的不吃妖精呢!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