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duang、duang一夥人落在充滿彈性的藤蔓上,除了腦袋有點暈,也算安然無恙。
“你們沒看到底下的植物嗎?”白朦朦好奇的問道。
沒有!衆怒。
“那上面的呢!”白朦朦指着半空被藤蔓戳了個大窟窿的悍馬,藤蔓一縮,悍馬“磅”的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大夥才明白白朦朦的精神力有多強,短短的一瞬就感應到那麼多的危險,若是他們還在車裡待着,後果不堪設想。
“淘淘,這下子林隊長應該不會給我們半殘的車子了吧!”趁着大夥還沉醉在劫後餘生的震驚中,白朦朦挪步到陸淘淘身邊咬耳朵。
車子都殘得拼不起來了。陸淘淘嘴角抽搐,她再也不要想起這段驚心動魄了。
現在一夥人身處於一片盤根錯枝的藤蔓之中,舉目望去皆是綠色的枝條,有的藤蔓上還生長着尖銳的鉤刺,黑得發亮的刺尖透露着劇毒的信息。
“這是菟絲子,居然能長成那麼大一株?”林信傑觀察過變異植物之後得出結論,末世前還沒人類小腿高的寄生植物居然可以與天齊肩。
“它還會繼續攻擊我們嗎?”樑亮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剛纔落下的軟綿的葉肉,話音未完,變異菟絲子的枝條開始緩緩抽動起來,一根尖刺嗖的噴向樑亮。
“我擦!”樑亮險險躲過,尖刺在地上砸開一個大窟窿,樑亮拍着胸口驚魂未定。
本來安靜的鉤刺像機關槍一樣“噗噗噗”的噴射出來,又快又準,“大家快跑!”周暢明吼道,白朦朦拉着陸淘淘一馬當先,這時身後不僅有烏光凜凜的尖刺,一直徘徊在高空的藤蔓也加入進來,追着一羣人戳出一個個深坑。
“我頂,先是喪屍這回又是植物,真是要把人逼瘋了。”人被逼到盡頭往往要麼極度冷靜要麼極度焦躁,顯然鄧越是後者,他吐了口唾沫,一道柱子般粗大的電流斬向延伸過來的藤條,把一大截碧綠的藤條一刀兩斷,藤條的尖頭跌落在地上,焦黑的藤條頓時停在了半空。
“知道大爺的厲害了吧!”鄧越得意的笑道。
變異菟絲子的攻勢似乎因爲鄧越的攻擊而暫停了,衆人以爲可以歇口氣時,白朦朦卻感應到變異植物的蠢蠢欲動,“不對,鄧越,快跑!”她一直緊盯變異菟絲子的變化,菟絲子是一種吸收寄主養分迅速生長的植物,底部的根莖在它尋找到寄主之時就會枯萎,上部分的藤莖則繼續纏繞生長,就算是隨意拋落的枝條都可以快速找到寄主,怎麼可能輕易被毀。
“啊!”白朦朦話音未落,那半截藤條如靈蛇出洞,緊緊吸住鄧越的身體,無數的枝條從他身上生長出來,將所有的血肉吸食得一絲不剩,不消片刻地上只餘鄧越穿着的那套衣服,過程之血腥饒是白朦朦也不由得往後卻步。
“阿越!”林信傑目赤欲裂,嘶叫着,菟絲子吸食的速度根本容不得他出招。
“快走。”周暢明攔住欲上前拼命的樑亮和林信傑,吸食過人血的菟絲子似乎更興奮了,扭動着交纏的枝條,更多的藤蔓向這邊襲來。
一夥人又陷如入奪命逃亡之中,不知跑了多久,衆人體力逐漸耗盡,身後的菟絲子的追擊卻絲毫沒有放鬆。
“林隊,你說的那個臨時基地在哪裡呀?不是說就在橋的另一邊嗎?”陸淘淘跑得汗流如雨。
他們陪着這爲尋找女朋友的隊長一路上又是喪屍又是變異植物,現在一個同伴說沒了就沒了,說不氣餒是不可能的。
“就在橋附近一個私人會所裡,可現在四下被變異植物包圍,周圍像個迷宮一樣,我根本找不到。”林信傑氣喘如牛,斷斷續續的回道。
實在跑不動了,一夥人正欲透支異能砸幾個冰球旋風什麼的阻一阻變異植物的攻擊,這時,右邊突然爆出一股熱流,一道強勢的焰火竄了出來,火勢之浩大轉眼把緊追不捨的藤條燒成灰燼,緊接着一羣人從燒焦的窟窿裡跑出來。
“這裡怎麼還有那麼多藤蔓?”說話的是一個容顏豔麗,身材豐滿的年輕女子,明亮的電眼在見到白朦朦隊伍的時候愣了愣,很快從一羣人裡認出了灰頭灰腦的周暢明,“周隊,你也在這裡?”
“黎欣隊長?”周暢明也認出了對方,突然涌出來的原來全是X基地的成員,人數大概十來個,個個灰頭灰臉的,大概也是一路逃亡過來。而且白朦朦的老熟人薛斌和鄧小玲也在其中,同是一身狼狽的樣子。
“啊呀呀,又來了!”黎欣咋咋呼呼地嚷着,手下卻一點也不含糊,火龍如怒濤一般席捲變異植物,而她身側的薛斌也配合着施展風系異能,火龍陡然增大了一倍,藤蔓一下子灰飛煙滅。
風系與火系異能本就是相輔相成的,看着威力強大的火系異能,衆人也不覺訝異,畢竟他們剛纔過橋時,兩位隊長的合作簡直天衣無縫,現下他們只是異能耗盡,無法使出強力的招式而已。
“周隊,往那邊,這株植物既然是寄生植物,把它宿主殺死,量它也囂張不起來了。”一個帶金絲無邊眼鏡,上身天藍色襯衫,下身卡其色休閒褲的男子跑到周暢明身側手虛扶了下眼鏡提醒道。
“孫誠志孫隊長?”看清來人,周暢明有一瞬間的訝異,怎麼X基地的兩個四階異能者都來了。孫誠志是精神系異能者,他最強的便是直覺,周暢明也是聽以前的領隊說的,於是招呼各人跟着X基地的人走。
白朦朦跟在後邊,很快就跑到了鄧小玲旁邊,在她身後還有幾個X基地的異能者。白朦朦向鄧小玲揮了揮手,她還記得這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還把牛皮吹得比天大的隊伍,不過她主要是向纏繞着鄧小玲的好久不見的二寶招手。
鄧小玲看了眼狀態明顯比其他人好上許多的白朦朦,目光閃了閃,居然還有心情和她打招呼,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不過到底不敢再小看白朦朦了,她扯開一個僞裝過的友好笑容。二寶看到白朦朦整隻狐都雀躍起來,剛欲脫離鄧小玲回到白朦朦身邊,卻捕捉到鄧小玲多日未起的惡念,又纏了回去。
白朦朦有些失望,瞪了鄧小玲一眼,好好的又鬧什麼,再被二寶吃下去,你整個人都要完蛋了。白朦朦賭氣的跑到鄧小玲前面,特意跑得帶感一點,掀起不少塵土。
吃塵吧!
“寄主就在這堵植物牆的後面!”孫誠志篤定的說道。
又跑了十來分鐘,一堵深綠色的植物牆呈現在眼前,粗壯的菟絲子藤莖虯結,纏繞攀延,密不可分。身後的藤蔓一根根猶如碧綠的巨蟒,拖着滾滾煙塵馬上就要到達了,爲今之計便是打破綠牆。黎欣和薛斌馬上上前施放異能,一條熾熱的火龍衝向綠牆,可惜收效甚微,綠牆紋絲不動,只有表皮有些微的黑焦。
“怎麼可能?”薛斌不可思議道,這是他和黎欣雙劍合璧第一次失效。
孫誠志凝視着綠牆,轉頭對周暢明道:“我記得周隊也是風系,不知另一位朋友的異能是?”孫誠志早就感覺到周暢明這支隊伍中有兩個四階異能者,否則也不會這麼客氣,還帶他們一路通關。
“林信傑,四階火系。”林信傑向孫誠志點了點頭。
“那就再好不過了,這堵牆着實堅固,還望兩位不要留手。”孫誠志懇求道,讓隊伍裡兩位二階的金系和力量異能者暫停攻擊。
林信傑和周暢明對視一眼,雖然孫誠志說話一點餘地也沒留,可現在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不用他特意“提醒”他們都會全力以赴,於是也運起好不容易恢復的異能。
陸淘淘與白朦朦則和X基地另外幾位成員在背後抵擋藤蔓,白朦朦還是拿着那根紫竹,像打棒球一樣把行動迅速的藤蔓打回去,一個打一個準,X基地的成員看得目瞪口呆。X基地有個女生是二階防禦系,可以聚攏空氣形成透明的保護罩,雖然經常被藤蔓一戳就破還是不遺餘力的凝出空氣盾爲衆人格擋。鄧小玲的二階水系連消防栓的水壓都還沒達到,像淋花一樣,藤蔓受到水的滋潤更加迅猛。
“小姐,你先到後方避避吧!”陸淘淘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揮手便是幾個寒芒四射的冰凌,把幾根羣魔亂舞的藤蔓紮在原地,接着委婉的勸鄧小玲到隊長那裡去。鄧小玲一頓,可憐兮兮的瞅了陸淘淘一眼,跟同伴打了聲招呼不甘不願的退了下來。和鄧小玲說完話的同伴明顯的皺了皺眉,這是陸淘淘看不到的,而二寶又開始大吃特吃了。
“轟!”藤蔓牆終於在兩個火系異能者和風系異能者的同通力合作下炸了開來,開出一個一人大小的窟窿來,見生機在望,一夥人臉上不由得都帶了喜色,三方的隊長連忙讓自家隊友穿牆進去,薛斌恭恭敬敬的請黎欣進去後馬上擠掉那個防禦系的妹子搶了先,周暢明和林信傑都凝了凝眉。
“還是不是男人呀!”樑亮哼哼道,孫誠志也不悅的沉下臉。
“朦朦,我們走吧!”陸淘淘看見大家在往洞鑽,招呼道。
“不,我來斷後,你們先進去!”白朦朦將根竹子舞得滴水不漏,正是興起之時,擺擺手讓陸淘淘先行。
等陸淘淘進去了,三位隊長也陸續往裡走,孫誠志見周暢明把白朦朦留在最後便多看了白朦朦幾眼,嬌小的身影在幾十根藤蔓的夾攻之下仍然遊刃有餘,一根竹竿在她手裡彷彿活了一樣,挑、戳、攔、扎,白朦朦這是把它當槍使了。如果不是周暢明的態度,孫誠志一定會把白朦朦當普通人看待的,異能者的威壓一點也感應不到,可這架勢明顯比異能者強上不少。想到這,孫誠志看白朦朦的眼光又深了幾分。
白朦朦等大夥走遠了,立起竹竿,略顯慵懶的倚在竿上。一直被痛打的藤蔓見白朦朦似是力竭,相互糾纏凝成一株比原來大出百倍的藤條,氣勢如雄的戳向白朦朦。
白朦朦摸了摸臉蛋,“合體了?也好,一次解決,早就想試試那招了!大寶!”
一聲令下,大寶靈活的從白朦朦頭下跳下來,尾巴盤在紫竹末端,紫光一閃,一把通體冰寒的巨斧牢牢的嵌在竹子上,斧沿薄如蟬翼,流轉出月華般的流光。這便是大寶的技能,幻變出各種各樣的武器。
白朦朦騰空而起,巨蟒般的藤蔓也遊走到跟前,綻開無數根細小的藤莖欲纏上巨斧,卻不想斧鋒所過之處藤莖根根斷裂,切口還凝着寒鐵與生俱來的寒氣,玄冰沿着切口迅速往下凝結,不一會,整條巨藤就被裹在了滲着寒氣的霜雪之中,“忘了說,大寶變出的武器每一把都無一例外帶着寒毒。”白朦朦摸了摸臉蛋,旋身一劈一斬,巨藤分成好幾塊,墜落在地上,散成一地冰晶,再無生還的可能。
白朦朦扛着巨斧正準備從洞中穿過,三寶適時從變異植物旁邊饒了一圈,含了根三寸長的菟絲子藤給白朦朦,白朦朦瞧了一會也看不出什麼異常,納悶道:“這算是打怪掉落物品麼?”
三寶也不答,白朦朦只好隨手扔進了空間,和之前的變異狗犬牙放在了一塊,然後看向剛纔廢了好大功夫才弄穿的藤蔓牆,想了想鼓足勁揮動巨斧,“咔擦”藤蔓牆斷開兩截。這一招,白朦朦使了十足力氣,大地都爲之一震,水泥地切開了一個豁口,石塊轟隆隆的往下墜。白朦朦走至地縫邊沿,踢了顆石頭下去,半晌才傳回聲音。
“糟糕,用力過猛了!”白朦朦吐了吐舌頭,撒開腿趕緊跟上大部隊。
另一邊,一個男子坐在交錯纏繞的菟絲子藤莖上吐出一口黑血,灰白的皮膚明顯異於常人,一株菟絲子吸附在他的掌中心,每吸取一點能量便發出綠油油的亮光。
“海笙,你怎麼樣了?”一個形貌姣好的女子抱着他健碩的身軀擔憂的問道,這個便是林信傑不顧生命危險也要救出來的女朋友,樂小優。
“沒事,小優。”胡海笙疼惜的撫過樂小優的臉蛋,恐怖的墨綠色豎瞳流露出霸道的佔有慾,“任何人都不能帶走你的。”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包括人類的身份。
菟絲子作爲他的另一隻眼睛,很快掠過周暢明一行,落在後面奔跑的白朦朦身上。胡海笙閉了閉眼,沒想到林信傑可以召來這麼強大的幫手。
而地下數十米處,一間滿布精密儀器的實驗室,屋頂被戰斧的餘威震出個大窟窿來,落下微弱的光束。一個盛滿紅色液體的容器在剛剛的震盪中猛的晃了晃,容器裡封存着一個長身玉立、容顏俊逸的男子,紅潮之中,他緊閉雙目,朱脣微抿,膚白如雪,稍長的黑髮隨着一圈圈水波微微盪漾,靜靜然恍若被禁錮起來的異世精靈。
忽的男子睜開了雙眸,劉海之下的雙眸竟是異色瞳孔,黑瞳沉寂如深潭,灰瞳卻包裹着暗夜潮汐般的死亡氣息,暗沉絕望。男子重又閉上眼,待再睜開來時,灰眸已如黑眸一般無異,就像剛纔滿瀉的死氣只是錯覺。他伸出手指輕觸強化玻璃,“砰”裂紋呈放射狀碎裂開來,他走出容器,略帶迷茫的環視着實驗室。這時,一顆小石子砸中他的腦袋,滾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接着頭頂悠悠的傳來一把軟糯的嗓音:“糟糕,用力過猛了!”溫笑遊鼻翼一動,稍稍擡起頭來,黑如點漆的眸子躍動着一點透亮,他似乎聞到一絲比金絲蜜棗還甜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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