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挖掘工程按照鄭遠清的設想進行。經過精密計算髮現,其實用12個生物盾構機就足夠了,有些庫房面積大,而它兩邊的庫房面積卻小,這樣的話只需要開一個口子就行,紅月藍雪在口子打開後用未來人的激光切割設備將密封門切開即可。
當第一組12個直徑5米的孔洞打開後,紅月和藍雪攀着繩子下降進入庫房用激光槍切割開通往外面主幹道的密封門。
而與此同時,幾臺鼓風機開始工作換氣;整個軍庫空間不小,但是每個庫房卻並不大,加之挖掘出的孔洞很大,所以換氣工作的進度也快得多。
由於實際的打孔進度遠比設想中要快得多,因此鄭遠清決定先不進行搬運,而是等第一層全部通風后切割開地庫大門直接開叉車進去搬運,經過這段時間的蒐集,各式叉車已經達到一百多輛,因此搬運起來要快得多。
可惜,所有的搬運機器人都在地下避難所工作,鄭遠清也不好意思什麼都借用人家的東西,還有,這麼多戰士都養着幹什麼?
7月25日下午,軍庫第一層搬完,鄭遠清下令在孔洞四周紮營,休息一晚上,明天繼續開工。至於都是什麼槍支彈藥,鄭遠清也懶得盤點,這工作就交給專門的盤點機器人吧……
寒冷的沙漠夏夜,鄭遠清坐在裝載機上看着圍繞着山體那一圈篝火抽着煙發愣,許書成他們帶隊出去紮營了,如今沒人和鄭遠清商量事情,這使得他一個人有點悶得慌。
長。”一聲空靈怡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鄭遠清心中猛地一顫。
“龍鈺,過來吧。”鄭遠清彈飛菸頭揮揮手示意龍鈺過來。
龍鈺紅着臉輕輕走到鄭遠清左邊挨着他側盤着腿坐下,鄭遠清什麼也沒說,是該有個結果了。
龍鈺的腿真長,身高178cm的龍鈺算上3cm高的靴子得有一米八,比鄭遠清高半個頭,但是龍鈺坐下時卻和鄭遠清一樣高。鄭遠清斜了斜眼睛,在龍鈺那雙長腿上瞄了一眼——瘦,褲管都空蕩蕩的,這要受多大的罪才能餓成這樣鄭遠清最清楚不過。
“想好了麼?”鄭遠清覺得倆人有些話該說清楚了,他已經做好面對李若琳、嫣雲和雙胞胎的心理準備了。
鄭遠清是那麼想和龍鈺在一起,究竟是爲什麼?這份感情究竟來自於哪裡?鄭遠清也不清楚,這不同於和李若琳的日久生情,也不同於和嫣雲的同類相吸,更不同於和雙胞胎的兄妹化情,這種感覺似乎是最原始的感覺——他是那麼想把龍鈺摟在懷裡細心呵護。
龍鈺什麼也沒說伸手拽過鄭遠清的左臂,一隻纖纖素手解開他夾克袖子頂端的鈕釦,然後往上一捋。
皎潔的月光下,鄭遠清粗壯的小臂上,一朵紫色的小花搖曳在寒冷的夜風中,小花的名字叫“勿忘我”。
“你一直留着它。”龍鈺靜靜地看着那朵小花小聲說道,只是這空靈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
遠清重重地點了點頭,實際上鄭遠清根本不知道這朵小花該怎麼弄掉,這搞得他不得不每天衣冠整潔,不得不光脊樑的時候還得戴個護腕,不然一個大男人背後紋着龍,胳膊上卻紋個可愛的小花這叫什麼話?至於能和龍鈺再見,鄭遠清根本就沒想過,末世故人重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這不可能的事情還真發生了,但是這話可不能說。
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馮馮叔說過,判斷一個男人好不好,一是看這個男人是在乎你的臉還是在乎你的人;二是二是我忘了”龍鈺結結巴巴地說道,這種緊張龍鈺似乎從來沒有經歷過,以至於緊張得連到嘴邊的話都忘了,而且把馮劍賣得乾乾淨淨。
“二是看這個男人能記你多久——我記了你三年,夠了吧?”鄭遠清翻手握住龍鈺瘦骨嶙峋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
當鄭遠清握住少女的那一瞬間,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過電般在腦海中穿過:對就是這種感覺,一個傻不拉幾的窮小子牽着一個傻不拉幾的青春少女,兩個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喜歡着,無關家境、無關金錢,一切只關乎對方這個人。對就是這種感覺,這種騎着破舊的自行車帶着心愛的女孩走在湖邊的感覺——初戀的感覺青春的感覺也是心痛的感覺
了。”龍鈺低着頭說道,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但是鄭遠清卻聽得清清楚楚,那往昔的一幕也再次浮現在眼前——
陰霾的天空,白雪皚皚的山溝,深可沒膝的積雪,呼嘯而刺骨的寒風,鄭遠清蹲在一堆雜亂的槍支前,被凍得發紫、佈滿凍瘡的大手握住虎頭鉗一根一根地剪斷槍身上捆着的鐵絲。
那時的鄭遠清遠沒有如今這麼成熟、冷靜、深刻。那個時候,每天千篇一律的剪鐵絲、拆槍、裝槍讓他總是靜不下心來,嘴裡面總是像個小孩般的罵罵咧咧、嘮嘮叨叨的。
而每當此時,龍鈺總是靜靜地蹲在他身旁,用心地幫着他挑揀散亂的槍支,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聰慧的龍鈺總是能準確地判斷出來;不管鄭遠清如何自顧自地罵罵咧咧加怨天尤人,龍鈺總是那麼雲淡風輕,她只是靜靜地聽着。
那時的鄭遠清扛着二十來人的命運要承擔多大的壓力,他多麼希望能有一個人聽聽他說話,哪怕就是聽聽就行。可是他不能給許書成抱怨,嘮嘮叨叨的男人算什麼男人;李若琳則是嫌他嘮叨得煩,總是離他遠遠的。只有龍鈺不嫌他煩,也不會因爲他嘮嘮叨叨的覺得他不是個男人,她就那麼靜靜地聽着,不管她聽得懂聽不懂。
龍鈺就是這麼單純、簡簡單單的,就是喜歡聽你說話——哪怕我聽不懂,沒有其他任何原因,就這麼簡單,簡單得就像那初戀的感覺……
鄭遠清也似乎想到了那些日子,他什麼也沒說,伸手攬過龍鈺的肩膀,龍鈺則順從地靠在他肩上,也許這一刻她等了很久了。
對於龍鈺而言,從一開始小女孩對歷史英雄單純的崇拜,到後來的生死相依、患難與共,再到後來一別天涯、再見無期,直到如今再次相見,這一路龍鈺走得很模糊,她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就是那種淡淡的思念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間變成盈眶的熱淚。
“其實其實歷史書上記載的那個女人不是我。”龍鈺輕輕地攬住鄭遠清的腰小聲地說道。
“歷史已經被改變了,既然改變了,咱們就走下去,一起走下去。”鄭遠清笑了笑,他也不想知道未來社會中關於他的描述和記載,他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那個時空的他是個叱吒風雲的一方巨擘,也僅此而已。
鄭遠清也不想知道那麼多,知道了又有什麼用?那個時空的他在裝載機上摟着的女人不是龍鈺,也許這個時空的自己也不是什麼英雄。但是這個時空的裝載機上,自己摟着的是龍鈺——這也就夠了。
“偶耶成功了老鄭同志你真猥瑣,讓龍鈺主動找你丟丟不害羞”就在兩人郎情妾意的時候,嫣雲壞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一同的還有雙胞胎捂着嘴偷笑的聲音和李若琳拍巴掌的聲音。
聽到嫣雲的喊聲,龍鈺捂着臉一頭紮在鄭遠清懷裡什麼也不敢看,鄭遠清則扭過頭衝着車廂門口的四個女人溫柔地笑了……
7月28日,軍庫第二層搬完,衆人在休息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後於第二天繼續施工。百十輛叉車如行雲流水般進進出出,一個一個的集裝箱被叉出地庫搬上軍卡。終於,8月3日這一天偌大的軍庫全部搬空,4輛特製的卡車被裝得滿滿的,可見這四輛卡車中的空間放大儀是多麼厲害的生物體。
搬空了的軍庫佈滿了各種孔洞,這裡已經徹底失去了它的作用,這個塵封了十幾年的倉庫將會永遠成爲歷史,沙漠的流沙很快會將這裡變成真正的遺忘之所。
“爲什麼這四輛車能裝這麼多呢?”鄭遠清站在裝載機上看着後面那四輛尾隨的軍卡不解地問道。
“你的空間放大儀是怎麼產生的?”龍鈺挽着嫣雲的胳膊笑吟吟地看着鄭遠清,那削瘦卻不失美麗的笑容是那麼幸福、那麼單純。
“我想着我要放大儀、我要放大儀,它就自己分泌出來了,從指尖像滴水一樣滴出來的。”鄭遠清回想着說道。
“這就對了,你身上的是父體不是母體,那個哎呀,二姐你說吧,羞死了”龍鈺拽過嫣雲的胳膊擋住臉羞答答地說道。
“嘻嘻她還真害羞呢。我告訴你吧,你那個就像男人的小蝌蚪一樣因爲多所以不值錢;而那幾輛車上就像女人的卵子一樣,因爲少,所以值錢,所以更厲害哦”嫣雲捂着嘴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哎呀,你可真敢說。”李若琳紅着臉拍了拍嫣雲的屁股。嫣雲就這樣,她的觀念開放得很,她甚至不覺得光身子讓別的男人看到了有什麼吃虧的——看得見又不是能讓你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