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05式,傳說中的主力戰車。那臺車不過是試驗車而已,整個西北軍就這幾輛用來做沙漠試驗、戈壁實驗的。”車長說道。
“我說呢,真TM厲害。”許書成點了點頭說道,“行了,叫兄弟們出來抽根菸,喝口水,休息會兒咱們回去。”
“可是,可是那兩輛車已經沒油了;我們就納悶了,開了這麼久怎麼也該能和TM的蘭州基地聯繫上了,可到現在都聯繫不上,不會是他們不要我們了吧?”車長擔憂地說道。
“油料我們分出點兒能開回去就行——我給你說兄弟,還真不好說,現在這世道,哼哼,辦不了差,回去了也得挨槍子。”許書成拍了拍車長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老哥哥以前是甘南基地的,那有一個摩步營;今年春天就是因爲沒辦好差,知道回去要受罰,乾脆帶着一個連的車直接投奔獨立八師去了;雖然進去仍然是給人家當差的,但是半辦不好差獨立八師不罰你——當然,挨頓熊是少不了的。這要比這挨軍棍挨巴掌甚至挨槍子好多了。”
“獨立八師?咱國家好像沒有獨立師吧?——哦,對了,對了,一定是屍亂後新編的師團;賀蘭山基地的部隊也被重新改編了。”車長恍然大悟地說道,“好,我去叫兄弟們出來向首長報道。”
很快,四輛裝甲中的36個人就跑了出來,列隊向許書成敬禮。剛纔這個車長和許書成說話的樣子、還有其他兵們的樣子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看樣子他們和自己一樣,不存在什麼戰俘不戰俘的問題,誰養着跟誰混就是了。
“兄弟們好!從今天起,你們就是獨立八師裝甲營的人了;我就是你們的長官!按照獨立八師的規矩,誰接收的部隊誰就是長官;今後還會有這樣的戰鬥,你們會一步步地往上升的。大家都有機會!”許書成向他們敬禮。
“好了,請機械師、駕駛員出列站這邊。你們先配合着我們的人把油料分一分,其餘的人稍息。”許書成打了個呵欠沒正行地說道。
很快,07式自行榴彈炮裡的機械師兼駕駛員、89式運兵車的駕駛員、副駕駛一共5個人站了出來;從車裡面下來一個稍微有些胖胖的、戴着上尉肩章的兵,帶着冷漠的禮貌請他們進車“扛油料”。這是劉大壯,在經過許書成的一瞬間衝他微微點了點頭,眼睛裡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
“抽菸,抽菸,那個......車長,給兄弟們發煙,別閒着。”許書成摸出兩包煙扔給那個車長,示意他給大夥發煙。
“烏拉!”剛纔抽到煙的、沒抽到煙的,一看許書成扔過來兩包煙一下子把那個車長團團圍住,一個個就跟毒癮發作了的人似的唯恐自己抽不到。許書成冷笑着看着這羣兵,心想幾包煙就把人心收買了,這買賣划算啊,只是老子留不得你們,有仇不報非君子,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吧。
就在剩下的31個兵們爭先恐後地搶煙時,一連二連的人悄悄地摸進了那四輛裝甲車,其餘的人也紛紛進入了92戰車的運兵艙。
“咣噹!咣噹!咣噹!”十幾聲鋼鐵車蓋合上時發出的撞擊聲響起,接着是一聲輕微的聲音,凡是當過坦克兵的人都熟悉那聲音——那是鎖閉系統關閉的聲音。剛剛抽了一口煙的31個士兵愣了,因爲他們發現只有他們這些人還站在地上,其他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部摸進了車裡。
“你們——”幾個兵大驚失色,瞪大了驚恐的眼睛,他們意識到了什麼,當他們撒腿要跑的時候,兩輛戰車上的並列機槍響了,兩條火鐮瞬間交叉成一條火網,31個兵被火鐮全部掃中,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一朵朵血花飛濺而起;不多時,31具屍體倒在了那片空地上,世間又多了31個亡魂。
許書成推開蓋子站了起來,不屑地看了看地上的31具血淋淋的屍體翹了翹嘴角,要不是爲了這四輛車,他許書成早就炸斷履帶用火箭彈把他們全報銷了,哪還容得他們活到現在?
許書成鑽入那兩輛07式自行榴彈炮檢查了一下內部設施,他驚喜地發現這兩臺榴彈炮車竟然是剛剛從封存狀態中解除的;也就是說這兩臺車是狀態良好的新車。許書成再來到那兩輛89式運兵車檢查了一下,發現這兩臺車都是屬於戰備值班的車,狀態依然良好,一下子得到四輛新車,許書成心中大喜過望。
“老許,剛纔這車捨得命的跑沒事吧?”金雨堂有些擔心這兩臺車別被折騰出啥事了。
“沒事,軍用設備都是按照滿負荷使用十幾年的標準設計的,哪像民用車那麼不耐折騰。凡是封存的車和戰備值班的車都是過了磨合期、狀態良好的車。如果這兩輛車是訓練車,那直接扔掉得了。”許書成打開一輛89式的後艙頂蓋罵道,“TNN的迫擊炮!我說就兩輛火炮車怎麼可能跟下雨似的打那麼多炮彈?”
“TM的,這裡面的人也該殺!”本來劉大壯還對這兩輛89運兵車裡面的人稍微有點同情,原來他們也參與了炮擊,那他們死得不冤枉。
說話間,邱國興吊着集裝箱從礦區飛了過來,許書成進入兩輛自行火炮車把他們一輛一輛開進去。其他戰士往兩輛裝甲運兵車的油箱裡加了點油,然後許書成也一一開了進集裝箱。
漆黑的礦區中閃動着幾處黯淡的火光,那是戰士們在給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妻子、自己的戰友燒紙祭奠。沒有人哭泣、沒有人哀嚎、沒有人傷心欲絕,有的只是麻木、只是漠然;這就是末世,每一個人都必須做好隨時面對死亡的心理準備,也許死得是自己、也許死得是親人、朋友。死者已安息,生者卻還要繼續走下去,前面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經過真正的戰火洗禮後,每一名戰士都成了真正的老兵。一次戰鬥遠比一百次訓練來得重要、來得有效、來得刻骨銘心。這就是戰爭,每一場戰爭就是對生命的褻瀆、就是對人類的踐踏,但是現實總是那麼殘酷,爲了生存總要你死我活。這就是末世之人的生活。
此次遭襲,17男4女一共21名戰士犧牲;2輛東風猛士火力支援車被擊毀,一輛92式運兵車被擊毀,雖然碎甲彈沒有擊穿堅硬的生物護甲,但是裡面的鋼板卻承受不了如此距離的正面攻擊,步戰車的鋼板整個扭曲甚至斷裂。
而且碎甲彈爆炸引起的巨大震動和衝擊波使得車內的裝彈設備、各種儀表全部報廢,雖然生物發動機和護甲沒有什麼損壞,但這輛車已經徹底報廢。另外迫擊炮彈打了一百多枚、火箭彈打了50多枚,獨立八師的戰鬥力雖然沒有減弱,但是損失卻不小。
對於如今的獨立八師來說,少一個人,就意味着少一份力量;少一輛車,就意味着被削弱一份戰鬥力。但是獨立八師還沒有擴大到海納百川的地步,其實今天外面那些人他們可以收編的,但是收編了他們,那麼死了丈夫妻子的戰士們會怎麼想?人不如故,爲了照顧老戰士,除了衆人可以理解的那5個機械師和駕駛員,鄭遠清沒有收編任何人,那些被喪屍困在車上的士兵就聽天由命吧。
犧牲的21名戰士其中有9人都是有家室的,這一下多出來4個鯀夫(喪偶的男人)和5個寡婦;尤其是那5個可憐的女人,她們的命運將會被上帝重新安排——這就是末世的女人,今天男人是他,明天男人就不知道是誰;其實何止是末世,亂世的女人不也如此麼?也只有屍亂前的那個和平時期纔會給女人如此崇高的地位,也算是歷史對女人的補償吧。
鄭遠清站在漆黑的夜空下,聽着礦區外面不斷響起的槍聲和卡車被掀翻的聲音、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心中沒有任何波動。雖然那些司機和車斗上的士兵沒有錯,他們也沒參與這事兒,但是鄭遠清不是聖人,兩軍交戰,不把仇恨波及到他們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至於他們能活多久就看他們的命了,能活得下去,鄭遠清可能會收編幾個人;活不下去自殺的,那就是他們的命,沒辦法,這就是戰爭。
這回這個樑子結的不淺,上次銅山基地攻擊時沒死人,所以鄭遠清的仇恨沒那麼大;但是這次一下犧牲了21名戰士,這都是鄭遠清辛辛苦苦培養了小半年的班底,這個仇恨不是一般的深。
賀蘭山基地!這個樑子算結下了;你們等着,老子不會善罷干休!鄭遠清對着夜黑風高的天空一聲長嘆,復仇的心在這一刻燃起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