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卡向着服裝批發市場開去,鄭遠清推開艙門,站在車廂上看着數公里以外的批發市場,那裡的戰鬥已經開始了。
“丫頭們,感覺怎麼樣?”鄭遠清看了看還得幾分鐘才能到北門,於是扭過頭對身後的12個還在抽泣的女兵笑道。
“害怕!太恐怖了!這日子是人過的嗎?”12個衣衫襤褸的女兵本來不想搭理鄭遠清,但是她們知道如果不搭理鄭遠清的話,搞不好還得怎麼捱罵呢只能紛紛撅着嘴抱怨着,但也僅限於此,再多的可就不行了;鄭遠清不是那種女人至上的假“紳士”,他從來不認爲訓女人是多麼不雅的事情。
“這就是末世的生活。戰鬥纔是永恆,安穩不過是曇花一現。剛纔打你們也是無奈之舉,那會兒你們根本沒有多少理智,只顧着害怕了。剛上戰場的新兵都這樣,打過這一仗就好多了,下次去傢俱大世界、建築材料批發市場你們就不會害怕了。一個月以後,這裡就是茫茫屍海;半年以後,整個中國將沒有一寸淨土,今後的戰鬥會比如今更加頻繁更加危險。都還記得我們從河北過來時見過的萬里屍牆嗎?今後那可能就是常態,想活下去,只有適應和戰鬥。”鄭遠清衝這羣還在抹眼淚的女人笑了笑,然後說道,“去準備輕機槍吧,今天晚上你們就能洗澡換新衣服了,除了打仗時需要穿軍裝外,其他時候穿衣打扮不受限制。”
幾個女人也不知道聽進去沒聽進去,反正一個個抹着眼淚回車廂拿輕機槍去了;可能鄭遠清說的洗澡換新衣服要比他前面的教育課更讓她們感到興奮吧。
鄭遠清笑了笑,自己確實有點太苛刻了,算了,不管她們,以後再慢慢調整吧。鄭遠清笑着點燃一根菸靠在欄杆上看了看黃河兩岸在夾道歡迎他們的喪屍羣,他剛想學學偉人對這些熱情洋溢的喪屍揮揮手時,他的手臂卻瞬間僵住了,鄭遠清的額頭瞬時青筋暴露,雙目瞪得像牛眼一樣大;四個仍然在車頂警戒的女兵竟然從這張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臉上看到了恐懼,四個女兵順着鄭遠清的目光看去,幾乎是同時,四個女人捂着嘴拼命地尖叫了起來。
服裝批發市場終究不是副食品批發市場,屍亂一年多以來沒有任何倖存者進入,因此這裡的物資得以保存完好。只是這裡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喪屍的樂園。落滿一層細濛濛黃土的主幹道上,一個又一個臨街的商鋪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雙向四車道的主幹道上到處是破損的門窗、衣物和沒吃完的人體殘骸;一輛輛各式各樣的車子靜靜地停在路上任憑雨打風吹變得鏽跡斑斑。每一陣寒風吹過都會帶起一股旋風夾雜着各種垃圾和灰塵漫天飛舞。沾滿黑色血跡的鋪門被刮過的寒風吹得不住地發出“吱呀吱呀”聲;廣告畫上的內衣美女也只能寂寞地看着自己雪白的身子被灰塵變成灰黑色。
市場裡並不死寂,不是會有一兩頭喪屍呼朋喚友地喊兩聲,接着就會有更多的喪屍從各個鋪子裡探出頭看看;有的喪屍在盯着一副破爛的廣告發呆,有的喪屍在空曠的街道上慢慢溜達;有的喪屍則在某一間鋪子裡扯着風化了的衣服。但更多的喪屍則是在側耳傾聽了一陣遠處密集的槍聲後,又看到了一架飛機在遠處上下翻飛,它們覺得很有意思便邁開步子過去湊熱鬧。
“老許你發現了沒,這裡的喪屍行走速度很快,差不多是正常人疾走的速度了。”金雨堂的聲音傳來,裡面夾雜着一絲憂愁。
“是麼?我們這裡的喪屍行走速度很正常啊?”許書成沒發現這裡的喪屍行走速度有多快,似乎是快那麼點,也似乎沒快什麼。
“我也發現了,我確實看見有幾頭喪屍走得快,但是大部分還是普通的喪屍。”徐少川的聲音傳來,“咱們進還是不進?”
“稍等一下吧,我問問遠清,如果這種情況是個別的,那麼一切按計劃進行;如果是大量的,咱們就撤。”許書成想了想說道。
“各車輛注意!各車輛注意!所有人員全部戒備!零號車看見一種喪屍能像正常人一樣奔跑,速度相當於普通人短跑;看着像是正常人,也許和咱們上次遇見的是同一種喪屍。大家嚴防死守即可,鐵甲已經爆頭兩隻,沒有任何非異常反應;注意安撫戰士們的情緒。完畢!”對講機中傳來鄭遠清有些凝重的聲音,看來這種喪屍應該是有一定羣體數量的特殊品種。
“隊......隊長!是不是喪屍進......進化了?”旁邊的駕駛員聽見了對講機中的聲音哆嗦着說道。
“應該不是。中國十四億人口,總會有幾種特殊的喪失品種吧?這都是很正常的;只要不飛天遁地那麼對咱們就沒影響。”許書成想了想說道,絕對不能讓戰士們有“喪屍進化”了的想法,不然還沒被打倒就自己把自己嚇倒了。
“各車注意,進入市場後直奔倉庫,除非勞保用品店和戶外用品店鋪,其餘人一律不得在其他店鋪逗留。注意警戒!完畢!”鄭遠清的命令再次傳來,在面對未知的威脅時,儘量避開纔是上策,這樣一來必須有所取捨。
街邊鋪面雖然貨物儲量小,但是很容易就分辨出什麼樣的衣服;屍亂前的社會有70%的衣服都不適合末世穿着,不必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後面的倉庫雖然儲量巨大,但是毫無目的搬運需要浪費很多的無用功;但是如今只能放棄街邊的店鋪直奔倉庫,搬來的物資只能以後慢慢挑揀了。
“明白。”許書成四人表示明白,然後下令按照原計劃進入市場;除了在勞保用品店和戶外用品店外停留,其他任何店鋪不得停留。
批發市場地處一馬平川的高原之上,道路四通八達,屍亂爆發後能跑的車都跑了;寬寬的幹道上除了幾輛很少的汽車攔路外並沒有堵車現象。四個小隊同時從批發市場的四個出入口衝入,每個小隊都有三輛中型的4x4輕卡開路;駕駛員開足了馬力向前猛衝,一輛輛擋路的小車被硬撞開,一頭頭喪屍被攔腰撞飛、不斷有喪屍在卡車輪下變成殘屍,接着再被後面的車輛壓成肉餅。臨街的店鋪被衝過的汽車帶起滾滾煙塵、曾經掛在鋪外的各式衣服被帶的四處飛舞,不斷有身着各式各樣衣服的喪屍嚎叫着從各個店鋪裡走出來,向着絕塵而去的車隊拼命嘶吼。
“全體停車!注意勞保店、戶外店、牛仔店、鞋店!按照原定計劃執行!快點!”許書成帶領着一車隊停在了幹道中央,許書成推門下車舉着八一槓大聲下着命令,“注意不正常的喪屍,看見一律擊斃!動作都快點!”
各輛車上的人員紛紛下車,呈攻擊隊形開始逐個清理喪屍。爲了不讓貫通彈傷着自己人,絕大多數戰士都是雙手持手槍近距離對喪屍爆頭——這就是人多經驗,鄭遠清他們就不知道還有在喪屍身上留下貫通傷再傷着自己人的貫通彈,也許可能誰也捱過貫通彈,但有生物護甲也沒什麼感覺;而且長野基地的戰士各有各的妙招,能活到現在的戰士都不是省油的燈,因此也不需要許書成過多的操心。
批發市場的幹道上大股喪屍已經被壓碎或者撞殘廢,剩餘的只有各個店鋪中的喪屍。由於出現的了特殊情況,所以作爲重機槍手的女兵被替換下去搬東西,警戒交由每輛車中的老隊員帶領;這唯一的幾個女兵也因爲大夥都不慌張倒也沒有那麼驚慌失措。
“咚咚——咚咚——咚咚咚!”就在金雨堂一邊凝神戒備一邊指揮手下工作的時候重機槍響了起來;金雨堂馬上扛起手中的輕機槍尋找危險的來源;一旁的戰士不論是正在崩喪屍還是在尋找、搬運物資一律停下手從肩膀上摘下步槍靠在牆上、車上四處尋找那個危險的喪屍;所有人都緊張的手心冒汗,包括金雨堂。大家都知道,如果是普通的喪屍重機槍是不會開的。
“濤子,怎麼回事?”金雨堂在車身和店鋪牆壁之間幾個來回都沒有發現行動可疑的喪屍,待重機槍幾個點射過後,這才跑到卡車下喊道。
“沒事了!大家繼續!老金,你帶倆人去那看看,我剛纔打死三頭那種跟正常人似的、會跑步的喪屍,你去看看那會是啥模樣,別忘了拿照相機!”白恆濤一邊緊張地四處看着,一邊對金雨堂喊道。
“大家繼續幹活!加快速度!”金雨堂迅速跑回悍馬車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個數碼相機,指着4個抱着一箱衣服正往車斗上扔的士兵,“你們跟我過來!”
4個士兵迅速摘下八一槓跟在金雨堂身後向白恆濤指着的地方跑去,金雨堂一邊跑一邊開機,他要看看這種喪屍到底是什麼樣的,怎麼能和人一樣行動。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