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南嘉小學某教室。
這是一個幽森黑暗的環境,從外面看,教室窗戶旁的各個窗簾都被緊緊拉住,沒有留下一絲縫隙,有的甚至用釘子牢牢地固定在牆面上。
教室裡面,在這被無數黑暗的影子所遍佈的環境中,血腥味、腐肉味、糞便味等夾雜着難聞的氣體無不充斥着整個房間,給人以嗅覺上的衝擊,若是長期處於這種近乎密封的環境中,近乎能讓人昏迷。
可是有一羣人卻死死地守在這間教室,細看,他們有的抱緊身子蜷縮在角落,有的互相摟抱在一起,但大都面如死灰,臉上已不再有了任何表情,歡笑也好,傷心也罷,在他們的這幅臉上都已蕩然無存。
身上的衣服都已變得破破爛爛,髒兮兮的,有的被撕掉了一點,有的被撕掉了一大半,更有的直接上身裸體狀態,而他們的衣服有的被纏繞在身上做成了抵禦喪屍撕咬的護甲,有的被扔進了火堆用來煮食物。
他們在這呆了多久?幾周,幾月,甚至是幾年,誰都不清楚,也都不想清楚。
只是他們的眼中,全都充滿了死寂,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
…………………………
“小王老師,剛纔又有一個孩子沒撐過去…………”說話的是一位年齡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體看起來很消瘦,面部兩側凹陷,不知道餓了多久。
“不用說下去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小王老師輕輕地說,勉強使自己的臉上擠出笑容,此時他的懷裡靜靜地躺着一個孩子,但已經睡着了,她擔心吵醒他。
這所學校師生總共有一千五百餘人,勉強存活下來的也只有一百四十餘人,再加上感冒、生病、飢餓、恐懼、搶奪等諸多因素的影響下,這裡僅剩不到八十餘人,這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而這八十餘人,在這間小小的教室裡,勉強地生活着。
“還有,吳老師已經出去這麼久還沒有收到消息,恐怕已經…………”中年人好似想起了什麼,沉聲道。
“相信他吧,我知道我肯定是相信他的。”
“之前其他幾位老師也都是這樣的。”
“現在我們也只能慢慢等了,若是吳老師成功了那我們就勝利了,若是失敗了,也只能坦然接受,現在我只希望廣播上的消息是真的,只要這羣孩子們能得救,1我什麼都願意…………”
“可如果是假的,那我們的這次犧牲有什麼意義?我們之前爲了尋找食物給孩子們充飢,已經接二連三地損失了不止五位老師,本來我要去的,可吳老師卻搶先一步,如果這則通訊是假的,我們…………”中年人的語氣逐漸強烈起來,心中有一股難言之隱,及時被小王老師壓下去了。
“校長,請相信他們,我們必須寄託希望於吳老師,也只能寄託希望於吳老師。”
望着小王老師那堅定的眼神,對視良久,校長沉沉地嘆了口氣,背過身沉聲說道:“我們的食物所剩無幾了,我們的人也所剩無幾了,今晚把我那一份給孩子們吧,能熬多久是多久…………”
說完緩步離開。
望着另一旁靠牆而睡的另外兩個老師,以及這周圍還在痛苦與黑暗中掙扎的孩子們,凝視良久,小王老師再次在凝固的臉龐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睡了過去。
………………………………
另一旁,讓白羽澤和曹天意意想不到的是,搜尋良久皆無果的他們卻在最讓人想不到的地方發現了一名倖存者。
那是一棵古樹,看起來有些年代,樹幹粗壯,身軀高大,高達二十餘米,宛如一個屹立於鋼筋水泥中的高大巨人,傲視着這世間的一切。
而在他的半中腰再往上一點的粗壯的樹幹上,竟靜坐着一個人!
得虧曹天意從樓道間經過的時候無意間望向校區間的古樹,不望不知道,一望嚇一跳,這才發現古樹上竟然還有個人,連忙聯絡上了對面的白羽澤,兩人火速趕往。
兩人集中後,用望遠鏡望向古樹,果然在半腰往上一點找到了他,那個人正抱着樹幹,緊緊沒有鬆開。
而在古樹下面,方圓十米之內圍了無數只行動呆滯的喪屍,初步預測數量近一百隻。
觀望四周,白羽澤這才明白,那人應該是從旁邊樓房的一個窗戶上跳過來的,應該是爲了躲避喪屍追擊,他還大膽推測,此人,應該就是發射無線電求救信號的人!
找到他,就應該能找到其他倖存者。
兩人互相點頭示意,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簡單調整狀態後,俯身小心地朝着古樹旁的那棟樓靠去。
幾分鐘後,兩人快步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路上他們斬殺了數只喪屍,還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可以說是緊張又刺激。
到了門口,兩人握緊手中的刀,點頭後,白羽澤猛地一把將門打開,霎時間,數只喪屍如潮水般奔涌而出!
但好在兩人反應及時,雖然這幾隻喪屍兇猛,但數量不多,也就五六來只,很快就被清理完了。
進入房間內,兩人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一間辦公室。
窗戶是開啓狀態的,透過窗戶,兩人一眼就能望見對面樹上的那個人,但沒有在辦公室內找到無線電發射器,應該是在其他地方發射的,發射完畢後而跑到這裡躲避,情急之下跳窗而逃。
兩人相視一笑,明白勝利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