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饕餮

“喂,剛出爐的肉包子哎!”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小販們積極的吆喝着。

“給我來一籠。”

“好嘞,不知您是帶走還是……”小販擡起頭看到向自己買包子的竟是一個腦袋光禿禿的年輕和尚時,不禁笑問道,“大師,這是肉包子,不是菜的。”

“怎麼了,肉包子就不能買了?”那和尚兩眼一瞪,嚇得小販不禁渾身冒冷汗,“要知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少廢話,快拿包子。”

“是是是,馬上給您,不知大師是帶走啊還是在這吃?”小販唯唯諾諾的說道。

那和尚當即一屁股坐在爐邊的板凳上,道,“就在這吃了。”小販當即把一籠包子放在和尚面前,恭敬的說道:“大師您慢用。”那和尚隨即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也不顧衆路人驚訝的目光,好像沒有看到衆人一般。

———————————————————————————————————柳寒風漫無目的的走在森林中,心中卻是十分的茫然。昨天的一切讓他心中一直所幻想的希望完全破滅,一切美好期盼也隨着那些殘垣斷壁漸漸遠去,現在,自己又當何去何從?想想自己的處境,卻是十分的迷茫,前方的路又該如何行走?

“施主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在此閒逛,是否有什麼心事?”寂靜的林中突然傳出人聲,柳寒風大驚之下隨即抽出隨風劍,淡淡的金光立即將身週三丈遠近照亮。此時,前方,一個身影緩緩現出,皎潔的月光下,對方的面貌漸漸清晰。柳寒風凝神望去,卻見對方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和尚,俊秀的五官,修長的身形,輕巧的步伐,無不散發出一絲高手的氣息,畢竟能夠在自己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靠近自己,這份功力就足以讓柳寒風警惕。

“你是何人?”柳寒風手握‘隨風’,冷冷的看着對方。

那僧人看着柳寒風的動作,不禁笑道:“怎麼,施主要和貧僧較量較量不成?”

柳寒風見這僧人沒有惡意,心中的警惕也放鬆了一些,當下柳寒風躬身道:“在下玄清門柳寒風,不知大師是……”“什麼大師不大師的,貧僧法號莫思,出自清緣寺,這次下山乃是遵師傅之命下山了卻俗緣罷了。”

“清緣寺?”柳寒風重複道,看他那神情顯然是沒有聽說過。“小小門派,柳施主自然是沒有聽說過的。”

柳寒風當即道:“大師哪裡話,是在下孤陋寡聞罷了。今日與大師相遇,也算有緣,不過在下有事在身,恕不長談,告辭了。”說罷便御空而去,留下莫思一人在那黑黝黝的森林中。

“好俊的功夫。”看着柳寒風遠去的身影,莫思不禁讚歎道,“玄清門下果真多英才,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爲,不簡單啊。”說罷便隱身在森林中,不見了蹤影。

——————————————————————————————————柳寒風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雙腳依然麻木,或許這樣漫無目的的行走了好幾天了吧。這次下山一來是爲了尋找父母的蹤跡,二來是爲了歷練,並尋找火麒麟的下落。如今家鄉早已被毀,父母的消息也失去的最後的線索,現如今只有四處闖蕩一下,增加點閱歷,說不定有朝一日自己闖出名堂,父母聽到後會到玄清門去找自己。想通了這點,柳寒風的壓力減輕了不少,前方的路也清晰了。就這樣柳寒風懷揣着新的希望踏上了遠方的道路。

這日柳寒風來到一個小鎮,見衆人圍着鎮外的圍牆邊議論什麼,不禁也擠上前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只見牆上貼着一張告示,說是最近有一頭會噴火的怪獸經常來鎮子吃東西,許多家畜都被這妖獸給吃了,許多武藝高超的人前去捕殺它,卻無一生還,當下,鎮子裡的人湊集重金請人前來捉這妖獸,可是衆人都知道這妖獸的厲害,如今已經沒有人敢去逞能了,畢竟金錢的魅力再大,也沒有生命的寶貴。

柳寒風心念一動,心想這會不會是火麒麟,隨即仔細看了一下告示,知道這妖獸活動在此地西南百里處,隨即又擠出人羣,御空向西南飛去,衆人見有人能夠騰雲駕霧,不禁紛紛跪下,還以爲是什麼神仙下凡呢,直衝着柳寒風遠去的方向頂禮膜拜。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柳寒風來到了告示上所指示的地方,卻發現此地到處都是高大挺拔的樹木,放眼望去,恍若一片綠色的海洋。柳寒風不禁納悶道:“師傅說火麒麟能噴出三味真火,如果是這樣,那麼這些樹豈不是早就被燒焦了?”當下柳寒風不及細想,便衝進了這綠色的海洋。【《大智度論》卷五解釋說:“心注一處不動.是名三昧。”同書卷二十說:“一切禪定,亦名定、亦名三昧。”真火來源於道教的內丹修煉:上乘“以天地爲鼎爐,日月爲水火,陰陽爲化機,鉛汞銀砂土爲五行,性情爲龍虎,念爲真種子,以心煉念爲火候,息念爲養火,含光爲固濟,降伏內魔爲野戰,身心意爲三要,天心爲玄關,情來歸性爲丹成”。稱此爲上乘延生之道,可證仙果。

最上一乘“以太虛爲鼎,太極爲爐,清淨爲丹基,無爲爲丹田,性命爲鉛汞,定、慧爲水火,窒慾懲忿爲水火交,性情合一爲金木並,洗心滌慮爲沐浴,存誠定意爲固濟,戒、定、慧爲三要,中爲玄關,明心爲應驗,見性爲凝結,三元混一爲聖胎,性命打成一片爲丹成,身外有身爲脫胎,打破虛空爲了當”。稱此爲上品天仙之道,修習成就,可“形神俱妙,與道合真”。】話說柳寒風正在密林中急速飛行,遠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天的吼叫聲,似乎是什麼動物在嚎叫。柳寒風不敢大意,當即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飛去。

飛了不到十里,柳寒風便發現前方有人正在打鬥,柳寒風隱身在一棵大樹後,只見前方一個僧人正和一頭怪獸鬥法。那人不是莫思是誰?而那妖獸卻是羊身,眼睛竟然長在腋下,虎齒人爪。只見莫思雙手畫符,不住的往那妖獸身上招呼,妖獸卻只是不住的向莫思噴火,似乎只會這一招。莫思的身法很快,根本不容妖獸有什麼反擊之力。不一會,妖獸便吃痛想要逃跑,莫思牢牢阻住它的退路,看來這妖獸是碰上對手了。

突然,妖獸衝上天空,莫思以爲它要飛走,當即攻了上去,怎奈妖獸乃是虛晃一招,隨即在莫思衝上去的瞬間,又撲向地面,而後又向天空噴出一口火焰,阻住了莫思的去路,莫思在這一頓之間,那妖獸便向西南奔去,速度之快讓莫思和柳寒風都不禁大吃一驚,看來危機關頭,連蝸牛都能跑得過獵豹也說不準。卻說莫思怎會輕易放過它,隨即追向那妖獸,柳寒風緊隨其後。

就在柳寒風全力追尋時,那妖獸和莫思竟雙雙不見了!柳寒風大吃一驚,立即趕到,才發現原來前方有個秘密的山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柳寒風不敢大意,拔出隨風劍一股淡淡的金光立即將他的身體完全包圍住,同時,柳寒風在身上加了十道護身法咒,保證無礙後,柳寒風才小心翼翼的進了山洞。

洞裡陰氣極重,那金光照亮柳寒風身邊三丈遠,爲了安全起見,所以他的飛行速度不是很快。足足飛行了近半個時辰,依然不見莫思和妖獸的蹤影,就在柳寒風猶豫着是否繼續前行時,前方突然傳來說話聲。柳寒風小心着向前走去,仔細傾聽着。

“蕭師兄,師傅這次叫我們來抓拿饕餮幹什麼?”一個男子粗狂的聲音問道。

“你懂什麼,師傅叫我們來是爲了那饕餮的皮和內丹。”另一個尖細的聲音回答道,“對了,待會動手時千萬注意不要弄壞了那妖獸的皮,明白嗎?”

“明白。不過我還是納悶了,爲什麼我們眼睜睜看着那個和尚動手,如果他把饕餮的皮拿走,那我們怎麼辦?”

“笨!”姓蕭的男子罵道,“等那和尚和那妖獸打到精疲力盡時,我們再上手,豈不是漁翁得利?那和尚先動手,還替我們省了不少力氣呢。”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啊?呵呵,還是大師兄聰明。”“少廢話,快帶幾個人去東邊的洞口堵着,別讓那妖獸給跑了。”“是!”

柳寒風聽見那些人似乎要對莫思不利,便拋卻了離開的意思。待那些人走後,他小心的向前走去,來到那些人說話的地方,卻見此處是個圓形的廳房,而房壁上赫然開着十數個洞口!柳寒風正不知該往哪個洞口走時,一個人突然從洞口走出,柳寒風當即把‘隨風’牢牢抓住,冷冷看着對方。那人五官端正,臉上卻是一副黑紫色,十分難看。那人看看柳寒風,又看看柳寒風手中的隨風劍,質問道:“你是玄清門下?到這兒來幹什麼?”

柳寒風聽出此人聲音尖細,正是剛纔被叫做蕭師兄的那人。柳寒風見對方識破自己身份,當下故作鎮定道:“我前來乃是除妖,剛纔聽見你說話,似乎要對那位大師不利,所以……”

“所以你要插手嘍?”姓蕭的男子冷笑道,“我奉勸你少管閒事,否則就算你是玄清門下,我也不會放過。”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柳寒風怕莫思遭人暗算,當即小心的跟在那姓蕭男子身後,向廳內一個洞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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