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勝的鐵血手段之下,派內凡是跟仇鹿走得近的弟子,一律被他給廢了,扔下山去。知道了自己妻子當年的死因之後,他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剛剛被救的時候,還會爽朗地跟項問天鬥上幾句,可是現在的他,臉上的笑卻變得非常勉強了。有事沒事的,總是拉着一張臉,靜靜地沉默着。
這件事,項問天還是幫不上忙,心裡充滿了感慨。他知道,這個天聖門,恐怕以後十有會就此淪落下去。
崖頂上,項問天與林勝靜靜地站着,望着天幕,久久沒有說話。而楚馨則是抱着小麒麟跟朱若彤兩女行走在一邊的山道上,聊着屬於她們自己的私密話。
雲起雲落,烈日騰空。
“不管怎樣,你現在必須把門派的事情給處理好,畢竟這是你的心血,而且地球上的那個門派,在我們離開之後,現在可能已經都不存在了,我們必須把自己的道統給傳下去。”看着陰沉着臉的林勝,項問天淡淡地說道,率先打破了崖頂的沉寂。
大家都是活了這麼多年的人了,有些事,他們自己心裡都清楚,對於林勝的心結,他勸不勸都是一樣的。只要林勝自己能解掉,那時道行便會大進,解不掉,這一生恐怕便與仙道無緣了。
“你昨晚說的是不是真的?”林勝沒有回答項問天的話,而是突然問起了問題。
“什麼?呵呵,我昨晚好像說過很多話,你指的哪個?”項問天微微一笑,望向了遠處,那邊好像有幾個黑點正向這邊飛來。
“除了回家,還有哪樣。”林勝轉頭翻了翻白眼,一副你就裝吧的樣子,不過他的臉色還是非常難看。
“呵呵,這個啊,當然,難道你想一直在這個世界住下去啊?”項問天反問道。
“當然不會啦,能夠回去,誰不想回去,只是”想到地球上自己的天煞門,在自己沒在的時候肯定要被崑崙派給滅掉,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股厲色。
“你捨不得這裡?”
“不是。”
“那是爲什麼?”
“只是想到回去後可能連門派都沒了,師兄弟們,還有那些弟子”林勝幽幽地道。說到傷心處,林勝眼中的厲色變得越來越深。而身體也同時涌出了一股煞氣。天煞門的功法果然不是蓋的,只是一般情況下,他們身上的唳氣都會收斂起來罷了。
“嗯,所以你纔要在這個世界傳下道統啊,如果可能的話,到時把最厲害的弟子也給帶回去。”項問天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只是一想起自己的逍遙派可能也已經不存在了,他的臉上同樣變得有些冷峻。
“不了,正是還要回去,所以這邊的道統我就不傳了,弟子我也不會再收了。”林勝有些心灰意冷地道,“這邊的人實在是太複雜了”
“呵,”見林勝突然變得像深閨怨婦似的,項問天不由笑出聲來,“人心太複雜?呵呵,哪裡的人心不都一樣,只是你以前沒有正視過他們而已,畢竟這是一個比我們那邊還要市儈的世界而已。不過,說白了,兩個世界還是一樣的。”
“我實在不喜歡這個世界的這些人,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還是。尤其是那些外國毛鬼子,看了就不爽。本來我以爲在大華帝國找弟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結果還不是一樣,差點落得身死,連唉,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不再收徒了,不,是在這個世界不再收徒了。”林勝感慨萬端地說道。
“那這個門派怎麼辦?”
“送給你了。”
“呵呵,雖然我比你晚到這個世界,不過我的門派規模已經不會比你小多少了,只是沒有你這裡這麼大氣罷了。”項問天微笑道,“就在你被囚不久,我已經在這個世界開宗了,當時我還以爲你會去捧場的,沒想到你已經被人關起來了。”
“酒,以前沒來得及去給你捧場,現在你請我喝一頓總沒有問題吧,算是給你陪罪了。”林勝說着伸出了一隻手。身爲多年的朋友,他當然知道項問天身上有帶着各種好酒的習慣。
“少不了你的。”知道他心情不好,想要借酒澆愁,項問天也沒有阻止,笑罵一聲,手裡便出現了一罈子猴兒酒來。隨手扔給了林勝。
“呵呵,好酒,可惜已經結成酒膏了,喝起來不爽。”林勝打開那壇沉澱了幾百年的美酒道。送給多年的好友,用的當然是最好的美酒。
“還給我。”項問天一把把酒奪了回來,“你小子太不識貨了。這些給你。”隨手一揮,四五壇千日醉飛了出來。“這東西很有勁道,剛好適合你現在的心情。”
林勝老實不客氣地接過酒罈,拼開泥封便喝。一股清新且濃厚的醇香頓時飄溢了出來,隨着清風,在崖頂上空久久飄蕩。而剛纔的那罈子猴兒酒則已經被項問天再次收進了如意戒仙戒當中。
“門派你不要了,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項問天同樣拍開一罈,自顧自地喝了起來,論起喝酒,還從來沒有什麼人能夠喝過他的。按他以前的說法,這美酒,美食,是人生中的兩大享受。
“痛快!”咕嚕嚕地狠灌了一氣,半罈子美酒已經被倒進了林勝的嘴裡,咂巴了一下嘴脣,林勝豪爽地喊道,“這酒不賴,不愧是嫂子天仙門出產的美酒,只可惜以前一直沒好意思向嫂子多要幾壇。”他口中的嫂子,指得當然是楚馨了,當時遇到的時候,林勝跟天仙門的人還打了一場,那時的他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已經存在了幾百年的天仙門是楚馨建立的。
“別轉移話題,本掌門現在可沒有時間陪你小子在這裡磨跡。”
“太不厚道了。才幾年沒見,你小子竟然變得這麼吝嗇,不就是想通過你向嫂子多要些酒嘛,哪裡轉移話題了。”林勝說着一口把剩下的另外半罈子酒也倒進了肚子。拳右向前一揮,趴地一聲,便把罈子掃飛了出去,如同散落的花瓣似的,飄飄灑灑地向着崖下落去。
“我準備閉關幾年,什麼時候你準備回去的時候再來叫我吧。”林勝再取了一罈酒,望着崖下的花草樹木緩緩地說道。臉色已經沒有剛纔說笑的樣子,再一次恢復了陰沉。
“不行,現在還不是你閉關的時候。”項問天一口反對,“如果你現在選擇了閉關,那你女兒怎麼辦?”
“交給你了。”
“不行!”項問天想也不想地便一口給回絕了。心道,開什麼玩笑,如果是其他人我還可以收留,可是她那整陰着一個臉,好像世人都欠她似的,而且她的某種愛好還不大正常,這種燙手的女孩怎麼能夠留在自己身邊。她是林勝的女兒,自己對她又不能打不能罵的,如果真的留下的話,恐怕自己以後說不定哪天便要被她給活活氣死。
“你是她師伯,不交給你交給誰去,你也知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的功力都廢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不閉關修煉的話哪日才能夠回去報仇啊,而你就不一樣了,我看你整天遊手好閒的,現在又變成了這樣子年輕,你不會是怕仙兒打擾到你跟嫂子的二人世界了吧?”林勝說着,說着,又習慣性地調侃起了項問天來。
“唉,那這樣吧,等我從魔界回來再說。現在暫時讓她跟着馨兒吧。”項問天深思了半天,想到林勝現在這個樣子,實力確實是太低了,從種種跡象表明,若想要回去,起碼得有仙人以上的實力。到時想要跟自己一起回去,不閉關的話,真的很難能夠達到,而且閉關了,能不能達到還是一個問題,畢竟林勝的心裡還有着一個重大的心結,沒有解開的話,說什麼都是一種空談。
“師尊”就在此時,五道人影從遠處射來。
“刷刷刷”五聲響過,劉強五人已經落在了項問天的身邊,等待多時,幾人終於趕到。
“他們是”林勝疑惑道。
“你們幾個,快來拜見你們林師叔。”
“弟子劉強(牛勇、東方勝、東方紅、銀月)拜見林師叔!師叔聖安!”幾人“趴”地一聲拜了下去。幾人雖然奇怪這師叔的功力怎麼跟自己差不多,不過也沒有廢話,既然師尊都已經說了,那自己照拜就是。
“嗯,不錯,幾個都是好苗子啊,只可惜仙兒”想起了自從自己的妻子出事之後,仙兒便變了一個樣,無論是功法還是道行都沒怎麼進步了,他的心裡不由有些黯然,不過馬上便收起自己的失態,“各位賢侄不用多禮。”揮手讓五人起來。
“謝師叔!”劉強幾人起來之後,恭敬地站在項問天的身後,而林勝卻是又開始往自己嘴裡灌酒了。
“好了,你們幾個不用拘謹,你師叔其他挺隨和的,只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叛亂,心情不好。說說吧,怎麼到現在纔來?”
銀月嘴快,搶先說道:“師尊是這樣的,我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天聖門的那些垃圾”
“嗯”項問天臉色一拉,這樣說那還了得,這不是在和尚面前罵禿驢了嗎。哼聲把銀月嚇了一跳,楞楞地望着他,以前他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項問天對他發火的事情,心中不由大是奇怪。當時師尊自己不是也在罵嗎?而且還說師叔有難,難道這天聖門不是師叔的仇人嗎?
“咳咳算了,不知者不罪,你就別嚇小孩子了,反正我親自收的那些弟子們都已經不在了,現在剩下的這些確實只算是一些垃圾了。就是你們不說,我也要把他們都給清理了。”林勝咳嗽着,樣子有些落寞地道,“再說了,這天聖門也只是在這個世界的叫法,以後我不會再用了,等咱們回去之後,我還用回我的天煞門。”說着,身上又不自覺地涌出一股煞氣。
“師尊,是這樣的,來到半路的時候,我們又遇到了一批那些人結果就打了起來了”銀月嘟着嘴道。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面前的這個林師叔,原來是天聖門的門主,說起話來便不敢再那樣放肆。
原來他們順着項問天飛去的方向一直飛行着,後來因爲落得太后,項問天飛過的痕跡已經變得很淡,漸漸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們便有些搞不清楚項問天所飛的具體方向了,怕追錯了方向,所以暫時停了下來,想找人問一下路。
剛好下面有着一個火山口,身上都穿着跟之前所遇的到那些天聖門的弟子一樣的道袍,於是便下去強制性地問路。
結果雙方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收拾掉那些人之後,他們便也從那些俘虜的嘴裡知道了大致的方向。並且知道了自己其實已經追錯了一段距離。在晚上飛行,因爲很難辨別方向,於是一來二去,他們直到現在才趕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