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目標

“你們真的打算去發那筆橫財麼?”店老闆對憑空得了一個銀幣的小費興奮異常,喋喋不休地向阿爾瓦和沃倫介紹了起來:“因爲那位執政官的表妹,得的是黑石鎮上曾經見過的燥熱症,因此巴洛大人特地在鎮上設立了一個接待處,專門招徠能夠有機會治療小姐病症的人。不過這都一個多月了,看來是沒有什麼效果。根據內幕消息說,那小姐恐怕也支撐不過多久了。”

“走,我們去看看!”阿爾瓦飯也不吃了,拍了拍沃倫的肩膀說。

走出了那間小店,阿爾瓦看了看沃倫,說:“沃倫,我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不能出頭露面招惹是非。不過......”

沃倫擺了擺手,笑了:“沒關係的阿爾瓦,我的朋友。我現在雖然已經跨入了聖階,但卻是一個被聖堂通緝的要犯。我從前的那些朋友、師長、同僚,現在都變成了我的敵人,甚至他們之中的有些人,已經死在了我的劍下。現在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朋友了。並且,雖然你只有十五歲,但思路和學識,深深地讓我感到欽佩,你之所以選擇這樣做,必然有你的原因,我相信你絕不會因爲想得到賞金那麼簡單。”

阿爾瓦也笑了起來:“謝謝你的理解,好朋友。我只是覺得這個黑石山有些古怪。不過嘛,一大筆賞金——錢在很多時候也是非常有用的。你在這裡等我吧,我去了解了解情況就來。”

接待處的負責人是菲特行省的一名地方守備軍軍官,在聽明瞭阿爾瓦的來意之後,雖然臉上的表情顯示根本不相信這名十五歲少年的實力,但還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阿爾瓦。

三個月以前,巴洛大人的表妹南下游玩,聽到這座出名的黑石山之後,執意要去看看。結果在進山之後,忽然像中了邪魔一樣,渾身像火燒一樣地燥熱。回到黑石鎮之後,根據鎮上居民的經驗,只要遠離黑石山一段時間,症狀就會自行消失了。但一直回到了菲特行省的首府之後,跟小姐一同前往的侍衛、隨從、婢女的相同症狀都已經漸漸平復,只有這位大小姐,彷彿受到了火魔的詛咒一樣,燥熱難當。巴洛大人甚至在帝都請來了水系魔法師爲她進行調理,但是也只能是維持,無法根治。目前,小姐被安置在一個水系的魔法陣裡面靜養,但隨着身體機能一點點地衰退下去,看來也撐不了多久了。

魔法師的建議,除非要去一趟黑石山,找到燥熱症的原因,纔有可能徹底根除這種病症。但前後派出去的幾撥人,都是才走進黑石山沒多遠,就無一例外地染上了燥熱症,倉皇退了出來。連幾個水系魔法師,都是一籌莫展。

阿爾瓦從接待處出來的時候,心裡暗自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位巴洛大人的表妹小姐,肯定是本森家族的掌上明珠了。否則的話,以魔法師的高貴身份,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浪費魔力爲一個貴族小姐打造一個魔法陣來吊命。

“怎麼樣?打聽到了什麼結果?”沃倫看見阿爾瓦遠遠地走來,迎上去問。

“現在有兩個問題。第一,爲什麼只有本森小姐自己會染上這種無法消除的燥熱症,而其他同去的人卻沒有。第二,我們要用什麼辦法才能進入黑石山,而本身卻不會感染上燥熱症。”阿爾瓦在向沃倫轉述了從接待處得來的訊息後有些憂慮地說。

“放心吧我的朋友,死亡峽谷裡的死亡都沒能夠難倒我們,何況是小小的燥熱症呢?我們這就去看看。”聖騎士的眼神中充滿了自信。

根據店老闆的指點,阿爾瓦和沃倫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黑石鎮以西三十里外的黑石山腳下。黑石山,名不虛傳,遠遠地看去,整個山體都顯出黑色,靠近山邊幾裡,都是枯萎的植物。看來,是這裡發生過什麼變故之後,導致了這些植物的死亡,而之前,卻並不是這樣的。阿爾瓦仔細觀察了那些死去的植物,得出的結論是——燥熱!缺水而死!所有枯萎的植物,甚至植物生長的土壤裡,都沒有半點的水分。比之多年的乾旱,甚至是沙漠的乾燥程度,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沒聽店老闆說過附近有多年乾旱的記錄,那麼也就是說,這裡的下雨也是正常的。況且這裡地處南方,又在海邊,降雨應該是比較充沛的。一定是有什麼東西,以持續散發的強大熱量,蒸乾了這裡水分。”阿爾瓦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黃昏的夕陽當中,黑石山彷彿一頭巨大的怪獸,不動聲色地佇立在那裡,默默地忍受着難耐的酷熱。

兩人一路前行,覺得越來越熱,地氣的升騰,使得阿爾瓦感覺到口乾舌燥,地表的岩石也隱隱地泛出了赤紅色。而沃倫聖階的實力,使得他沒感覺受到什麼影響。

“還有幾百米的距離就到山腳下了。這裡看過去,有一條幹涸的河牀,從兩岸枯萎的植物來看,黑石山沒起變化之前,這裡應該有着一條寬闊的河流。只是......這裡什麼都沒有,作爲一個普通人,那個本森小姐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阿爾瓦感到很疑惑。

“奇怪!”沃倫用手指着北方,“阿爾瓦你看!”

阿爾瓦皺起眉頭向北看去,他遠不如聖騎士的目光及遠,但是也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在向北幾十裡到這個地方,所有的植被都是枯萎了的。這一道枯萎的植被帶,自北而來,向南而去,此時已經延伸到黑石山南面五里左右的地方......這,似乎是什麼東西在移動造成的結果!更爲奇怪的是,地表的赤紅色的岩石,也只是附近纔有,而北面枯萎植被的地表,卻是沒有的!確切地說,應該是已經赤紅過了,又恢復了原狀!

這個發現讓阿爾瓦着實驚秫了一陣子,這種現象看來是像一種地表運動——就像是一股強大的地熱,在自北向南地移動。所過之處,因爲強大的熱量導致,寸草不生!

“根據店老闆的描述,這裡十年前出現了燥熱的情況。而那些鎮上的居民,原來就是居住在黑石山以北的。”聖騎士經過飛快地勘察得出結論:“也就是說,十年來,這股燥熱的力量,移動了將近六十里左右的距離!”

“自北向南移動!不管是地質變化,還是有什麼奇異的東西在作祟,都是有着明顯的方向性的,向南......”阿爾瓦和沃倫兩人對望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驚訝——魔力水!繼續向南一百多裡的位置,正是死亡峽谷那魔力水瀑布的位置!這股燥熱力量的移動方向,目標正是死亡峽谷裡的魔力水!

想到這裡,阿爾瓦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了一個皮囊,那是盛有放大效能魔力水的。沃倫接過皮囊,以他現在的力量,是可以抵抗住這些魔力水輕微感染的——這個已經做過實驗了。

一滴魔力水滴在了腳底的地上。

“哧!”腳下赤紅色的岩石彷彿被毒蛇噬咬的動物一般,紅色迅速褪去,顯現出一大片幾平方米的原本顏色來。那紅色褪去的情狀,甚至——如果這片土地是帶有生命的話——帶着幾分驚惶的味道!

“相生相剋!”阿爾瓦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無論是什麼原因使得這種燥熱逼近死亡峽谷裡的魔力水,有一點值得肯定,魔力水對這種燥熱是有着剋制作用的。或許,這也正是燥熱帶以魔力水爲目標,緩慢逼近死亡峽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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