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紅衣女子一聲清叱,身形不動,卻在原地落琴虛座,五指一揮,天地靈氣驀然涌動,如無數股怒潮從四面八方衝向祁望春。
“七音誅魔!”紅衣女子檀口輕吐,眼中閃過一道道殺意。
“你是巫族聖女?!”祁望春身形被制,驚叫連連,紅衣女子一施法,他便認出這七音誅魔陣來:“我早該想到,這寒月琴也只有巫族歷代聖女才能使用!”
“哼!現在才知道,晚了!”紅衣女子冷哼一聲,玉掌輕輕一拍古琴,古琴剎那飛起豎立在被制的祁望春身下,射出一道道冰藍的清輝將他籠罩。
紅衣女子閉目輕念,那漫漫清輝突然化作冰刀雪箭旋轉飛舞,如驚濤駭浪般卷向祁望春!
“呀……”生死關頭,祁望春眼中閃過狠毒之色,右掌瞬息間戴上了一個赤黑手套,伸向無數冰箭之中,巨掌一捻將漫天箭雨攆成齏粉,身形剎那飛出。
他的右掌血跡琳琳,那隻手套已經殘破不堪,他的眼裡閃過一陣肉疼之色,這金蠶手套是他花了極大代價才獲得的,現在爲了破陣已經損毀。
“老夫雖採過無數女子,就是沒采過巫族聖女,既是你找死就別怪老夫辣手摧花!”祁望春對紅衣女子惱恨之極,棄了法寶飛身撲向她。
紅衣女子神色一凝,抱着古琴與他纏鬥起來。
“咯吱……”方鳴一腳踩在厚厚的積雪當中,轉頭一望,只見茫茫的雪地上正坐着兩道人影,四掌相對,一道道氣芒從兩人間沖天而起。
一個正是他先前看到的紅衣女子,而另一個,竟是那個挾持他的黑袍老者!
“怎麼是這個臭小子!”
此時,祁望春和紅衣女子正處於比拼真氣的緊要關頭,誰也不能抽身而退,若是被人干擾,兩人勢必魂飛魄散。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時候竟還闖進一個人,還是當初自己要奪舍的那個少年!這下只怕要遭!
紅衣女子也看到了方鳴,美目一動,喊道:“公子,此人是窮兇極惡的魔頭,殺了我族數名女子,還請公子上前在他身上拍一掌,早早送他超生!”
方鳴神色一動,望向祁望春露出憎恨之色,向他走了一步。
“嘿!小子,你要是敢在老虎嘴上拔牙,老夫一掌讓你死翹翹!”祁望春心中一急,厲聲喝道。
方鳴身形一滯,不敢往前走了。
“公子,不要信他的鬼話!他自己都無暇顧及了哪裡能空的出手傷你,你只管往他的腦門輕輕一拍,就爲我正道除了一個大魔頭了!”紅衣女子一見方鳴猶豫,連忙勸道。
“哼!她說的是不假,不過老夫就算是死,拉你一個墊背也足夠了,你不要聽她蠱惑,乖乖的站在那,等老夫解決了她,定有重寶相賜!”
“公子……”
方鳴停住腳步,在原地思索起來。黑袍老者的話不假,他是騰不出手來,可是自己要是惱怒他,他必定來個魚死網破,自己這條小命肯定就沒了。
可是任由他們這樣下去,若是紅衣女子勝了還好,若是紅衣女子敗了,黑袍老者一定不會放過
自己。
“小子!你真敢過來!老夫現在就陪你們一起去九幽黃泉!”祁望春一見方鳴又靠了過來,臉上兇光畢露,對方鳴大聲恐嚇。
“你們別緊張,我什麼也不做,就過來陪你們說說話。”方鳴連忙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向着他們走去。
祁望春瞪着一雙眼看着他走近,心裡萬分緊張,只等方鳴一有動作他就元嬰自爆,到時要死大家一起死!
紅衣女子一見方鳴並不聽從自己的話給黑袍老者一掌,反而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眼中頓時露出狐疑之色。
方鳴站在了二人中間,半蹲下來,皺了皺眉道:“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想我幫一把,不過這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爲我解決。”
“你說!”祁望春和紅衣女子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兩人對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
“唔,假如有一個人他體內修煉不出真氣,也無法築基成功,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這種狀況?”方鳴沉吟道。
祁望春輕嗤了一聲,斜睨着他道:“你說的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方鳴臉色一紅,轉頭望向紅衣女子。紅衣女子美目眨了眨,道:“這個好辦,可能天生經脈堵塞,我巫族一顆天心丹雖然珍貴,可是贈與公子還是可以的。”
紅衣女子太美,方鳴不敢正視,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露出微微的喜色。
“臭小子!不就是個經脈阻塞,老夫不但可以讓你成功築基,還可以給你無數珍寶,讓你的修爲突飛猛漲!來來來,只要你聽老夫的話,在她的頭上輕輕送一掌!”祁望春立時叫道。
方鳴目光一亮,黑袍老者給他的回答讓他異常滿意,卻也知道不可盲目聽信。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誰能幫我,我就幫誰。”方鳴望着他二人道。
“公子,除去邪魔,我巫族不但有天心丹相贈,還可以讓一位修爲絕頂的前輩親自爲你護法築基,到時你名利雙收,必受衆人景仰。”紅衣女子美目流盼,淺淺勸道。
“哼!天心丹算個什麼玩意!給我我都不要,老夫一生收集法寶無數,隨便一樣都能讓你小子看花了眼!至於護法,老夫的修爲就在這擺着,你那破小宗門能尋個化元境修者給我看看?”
化元境?!
方鳴心中一震,沒想到這黑袍老者是化元境修者,紫陽宗聽說最高的修爲也才塑嬰境巔峰!
而在紫陽宗之上的五行門和龍象宗中最高的修爲也只是劫煉巔峰而已!
皆因化元境太難突破,一個不慎,沒能化元自身先化道了!
而他面前,竟然有兩個……
看來他們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壓下心中震驚,方鳴裝作神態落寞的道:“在下只是一個修爲低淺之人,雖然信得過二位,卻沒有那個福分。”
“你什麼意思?!”祁望春一見他說話虛藏三分,頓時直言喝道。
“我是說,如果二位身上就有什麼能讓我築基的靈丹妙藥,我或許能下得了決定。”
方鳴不急不緩道,他本來不是這般狡詐之人,
只是天性聰慧,在這荒洲生活數月心性大有改變,對許多人都不敢輕信。
祁望春眼珠子一蹬,怎麼早沒看出這少年的心跟個狐狸一般!
他看了紅衣女子一眼,心中登時一動:“老夫懷中也有一顆紫清丹,雖然它的作用不是築基,但是足以把你的經脈擴充到和凝丹境後期修者一般堅闊!你小子自己來拿!”
方鳴目光一熱,猶豫了片刻,手指緩緩伸向他的衣襟。
“別怪老夫沒提醒你,我有真氣護體,你力用的重了,到時被震個半死可別怪到老夫頭上!”祁望春突然說道。
方鳴動作一止,慢慢掏向他的懷中,取出了一個細小的四方錦盒。
打開一看,只見裡面躺着一顆鴿蛋大小的圓丹,兩道紫青二氣緩緩纏繞旋轉。
祁望春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笑意,道:“怎麼樣?這可是中品丹藥,要數萬下品靈石才能買到!”
對付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子,一顆二品青丹足夠。
方鳴收起錦盒,心裡卻在想着紅衣女子所說的天心丹,畢竟那纔是疏通經脈幫助築基的神藥。
紅衣女子一見方鳴盯了她半響,臉上忽然一紅,輕輕撇過頭去,道:“天心丹在我的懷裡,公子……你自己拿吧。”
方鳴這種坐地索寶的做法其實是在刀口上舔血,一不小心就能落個身死魂滅!
可是不成道,毋寧死!
如今兩座活脫脫的寶山近在眼前,不取白不取,反正騙了東西他立馬跑路,躲在宗內不出來,讓這兩人到茫茫荒州找自己去!
微微看了紅衣女子一眼,方鳴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伸手在她懷中摸索了一陣,摸出一個青色袖珍儲物袋。
紅衣女子感受着方鳴一隻溫熱大手在自己的腰際摸索,銀牙暗咬撇過頭去,若是她能動,指不定要將方鳴大卸八塊:“公子,裡面那粒玉白丹藥即是天心丹,其它的東西還請公子……”
方鳴伸手一夾,兩指間頓時出現了一粒如白玉般霍霍生輝的丹藥,呵呵笑道:“明白,明白。”
他不捨的看了一眼這個儲物袋,沒把她放回紅衣女子腰際,而是放在她身前的雪地上,退了一步。
“小子!東西你也拿了,還不給我一掌拍死這小妮子!”祁望春一見方鳴收了丹藥,反倒淡定的在原地坐了下來,頓時怒吼道。
“公子……”紅衣女子妙目一轉,定定的望着方鳴。
方鳴輕咳了幾聲,摸了摸頭道:“別急,我正想着呢!紫清丹和天心丹同樣貴重,我到底該幫誰呢?”
“只聽說過魔道之人詭詐陰狠,沒想到你這名門正派的小娃娃要荏的狡猾多端!說吧,還想要什麼!”祁望春不愧是老魔頭,一眼看出方鳴的心思。
紅衣女子秀眉一凝,露出不喜之色。
“前輩誤會了,我在想夷山中兇險重重,我又沒有趁手的兵器,如果遇到強大一點的妖獸,我這條命只怕保不住,到時這兩顆丹藥我還是無福消受。”
機不容失,失不再來,方鳴索性一敲敲到底,神色極其自然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