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呵呵’笑了兩聲,“在家嗎?我來接你。”
南喬報過去酒店地址,“我要先去趟匹茲堡大學醫療中心。”
“去那兒幹嘛?你又不移植器官。”
“我爺爺在那兒住院。”
唯安張了張嘴,又閉上了,能去那裡的,都是重症。
……
南喬在酒店房間等唯安,順便將行李箱裡的衣服掛到衣櫥裡,路過梳妝檯時,看到放在上面的黑色男款錢包。
南喬打開,裡面放着厚厚的一疊錢,人民幣和美元都有,卡、護照、身份證也都在!
她合上的時候看到透明層的身份證下壓着一張照片,南喬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癖好,即便這個人是她的丈夫。
這可能和她淡漠的性子有關係。
將錢包放回原位,擡眼看了看扔在沙發上的外套。
南喬擰了下眉,莫北丞出門就帶了個手機,但國外手機支付並沒有那麼廣泛。
***
唯安是個三十歲的美國男人,高大、英俊、金髮碧眼,最難得的是,酷愛吃垃圾食品還能保持這麼好的身材。
南喬剛打開門,他就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有力的手臂環着她,在她後背重重拍了兩下,“喬。”
南喬有英文名字,出了學校之後就很少用。
所以,在美國的朋友都叫她‘喬’。
她差點沒被他拍的斷氣!
酒店離匹茲堡大學醫療中心還有很遠的距離,唯安車裡的音樂都是激情澎湃、節奏感超強,他一邊開車,一邊手舞足蹈的搖晃。
南喬伸手將音樂關掉,“作爲一個醫生,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病人的情緒?”
車內安靜了。
唯安一臉無辜的看着她,“喬,你心情很暴躁?這樣不好,不利於病情康復,你得安靜下來。”
南喬:“……”
“喬,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特殊的事了?我感覺你的情緒比之前浮躁,不過,這是個好現象。”
“恩?”
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有點新鮮。
唯安索性將車靠邊停下,從後排座椅上拽過來一個擺設的布娃娃,南喬覺得,一個大男人的車上放這種小女生的東西,也真夠稀奇的。
唯安很興奮。
南喬一直是他努力想攻克,但又次次敗下陣的疑難問題。
她太執拗,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聲音。
所以,現在好不容易有點希望,他就迫不及待了,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她此刻心裡對他的評價。
看着南喬一臉嚴肅的說道,“你看啊,你之前就像這個娃娃,所有外界的喜怒哀樂都干擾不了你,你就陷在自己的思想情緒裡出不來,時間久了,你整個人就木了。所以,你現在心情浮躁,那肯定是外界有人或事在干擾你,既然能干擾到你,也就證明,你正在慢慢的,一步一步從你的內心世界裡邁出來,他的存在就是能治癒你的希望。喬,你快說說,你到底遇到什麼了?”
南喬被他的激動弄得無暇思考其他。
擡手摁了下眉心,“你走不走?”
唯安盯着她看了良久,見她真的不打算說,失望的垮下臉:“走。”
匹茲堡大學醫療中心。
南喬解開安全帶,“你在樓下等我。”
唯安也急忙解開安全帶下車,“你等着,我去隔壁商場買點營養品,一塊兒上去。”
南喬看着他,靜了幾秒,道:“我爺爺不會想看到你。”
爺爺一輩子驕傲,癌症晚期,選擇一個人來美國醫院療養,就是不想讓人看到他如今這副寡瘦的樣子。
她又怎麼能帶人去破壞他一直維持的傲氣呢。
唯安沒想到她居然拒絕的這麼幹脆利落,連一點委婉都沒有。
直到她的背影混進人羣,進了門,才爆了句粗,坐會車上。
她第一次來,雖然知道病房號,但還是又問了兩次醫護人員才找到。
爺爺住的是單間,正在吃護工給他削的蘋果,見南喬進來,立刻一臉嚴肅的瞪着她:“你怎麼沒在莫家住。”
“……”她走過去坐下,“爺爺,您不是讓我來看您的啊?”
沈老爺子看着比之前瘦了,頭髮剪得很短,露出頭皮,精神卻還可以,至少,他此刻瞪着眼睛教訓她的樣子就夠精神。
他神色訕訕,“我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我是問你爲什麼不在莫家住?不喜歡北丞那小子?還是莫家的人對你不好?”
南喬不想提莫北丞。
自然,也沒有提莫北丞母親說的話。
“我一個外人,長期住在人家家裡,像什麼呀?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賣孫女呢。”
“胡說八道。”
沈老爺子生了病,脾氣也沒之前暴躁了。
連帶着,也少了幾分淡漠。
老爺子拍了拍南喬的手,“爺爺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就想看着你結婚,沈家人的性子淡,你父母那邊,能給你錢,能給你最好的生活,能盡到父母應盡的責任,但是,爺爺更想給你找個能時刻關心你的人。南喬啊,你這性子,可不能太淡啊,要不然,男人會受不了的。”
“沒辦法啊,基因就決定了性格,我要熱情過火了,指不定你們還要以爲我不是沈家親身的呢。”
老爺子沒忍住,笑得咳了兩聲,“跟爺爺說說,莫北丞怎麼樣?你莫爺爺,可把他誇到天上去了。”
“挺好的。”
“那他爲什麼退伍知道嗎?之前在部隊,好像說要升中將了,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突然這麼退了,你莫爺爺差點沒削了他。”
爲什麼退伍?
爲了陳白沫吧。
畢竟,這種兩地分居的感情,沒幾個女人能受的了。
莫北丞是個體貼入微的好男人,對她都能做到面面俱到,可想而知,當初兩情相悅,陳白沫有多幸福。
沈老爺子身體不好容易困,沒說一會兒話就倦了!
南喬下樓,唯安站在車旁抽菸,時不時的看錶。
她走過去:“你有事去忙吧,我打車回去。”
“今天所有的事我都推了,我之前不知道你爺爺生病了,約了時笙晚上給你接風,見你還沒下來,我不是正想着要不要推了嗎?”
“走吧。”
她也好久沒見過時笙了,前段時間打電話,感覺她心情有些不好。
但時笙說沒事!
南喬也沒有追根究底。
唯安給時笙打電話。
時笙剛出公司大門,正拿鑰匙開鎖,“餐廳見吧,問南喬想吃什麼。”
唯安根本沒問南喬,“她說想吃漢堡,我們去麥當勞吧。”
南喬笑了一下,也沒拆穿他。
她對吃什麼沒意見。
“哼,”時笙冷哼一聲,沒搭理他:“西餐吧,我知道一家新開的,味道不錯,距離也折中,我們趕過去,正好在門口碰頭。”
“喬想吃麥當勞。”唯安不樂意,他雖然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但真的不喜歡吃牛排,太麻煩,他一貫喜歡速度。
“要是南喬說想吃麥當勞,我把我的頭擰下來給你當工作椅,唯安,我剛結婚,心情不好,你最好順着我。
“結婚你還心情不好,婚後發現丈夫是陽痿嗎?”
兩人鬥了幾句嘴,最後決定——吃西餐。
“走吧,西餐,時笙說你回國太久,讓就回憶一下純正的美國大餐。”唯安心情不好,說話夾槍帶棍的。
南喬看着唯安:“時笙結婚了?”
之前沒聽她提過。
唯安聳肩,“我也不知道,不過,聽口氣,婚姻不幸,時笙那個性格,被家暴不可能,估計是男人陽痿,她得不到滿足。”
“……”
***
路上堵車,他們到西餐廳時,時笙早都到了,正站在門口等他們。
南喬和她擁抱了一下:“怎麼不進去等?”
時笙的臉色有點不自然,拉着她就往外走,“我們換一家吧。”
這不像她的作風。
“怎麼了?”
詢問的時候,她的目光自然的透過落地玻璃窗掃了眼裡面,然後,就看到莫北丞了。
他穿着黑色長袖襯衫,袖口上彆着質感精良的袖釦,在這種每個人都穿正裝的場所,也不顯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