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的地牢陰暗腐溼,走在地牢的走道上,一陣冷風夾雜着腐臭的空氣迎面撲來,地上潮溼的乾草雜亂的扔着,尚南就被關在其中的一個小屋子裡,屋子灰暗,只有一個門上的小窗僅供透氣用。尚南安靜的坐在牢裡的草蓆上,沒有吼叫,沒有喊冤枉,只是很安靜的坐着,甚至這種安靜中也透漏出了一絲僅存的傲嬌。
尚靖瑤披着斗篷走了進來,尚南只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便又閉上眼睛,尚靖瑤就是受不了自己的父親這麼不可一世的樣子,“還別說,這股驕傲勁我們還挺像的”尚靖瑤有些輕蔑的說道,尚南只是重重的冷哼道:“成者爲王,敗者爲寇,老夫就是死,也不會像那皇帝老兒低頭的!” 尚靖瑤微微的有些激怒,“沒關係,你很快便會完成心願的!”聽完尚靖瑤的話,尚南也只是很是輕蔑的扯出了一個笑,沒有再說話,尚靖瑤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便準備離開了,只是尚南只是在後面極其陰陰的說了一句:“你最愛的表哥還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吧!”尚靖瑤皺着眉頭停下了腳步,狠狠的瞪着說完話便哈哈大笑起來的尚南,尚靖瑤緊咬了一下下嘴皮,便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皇上還是不忍親自下令”尚靖瑤說着便將一小瓶東西交給了老頭,老頭看着,眼睛很快便轉了一圈想到,畢竟這件事沒有牽扯到尚靖瑤,可見尚靖瑤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小的明白”老頭趕緊接過瓶子。“記住了,要乾淨利索”尚靖瑤冷冷的吩咐道,“郡主放心”老頭低頭說道。尚靖瑤長嘆了一口氣,便走出了地牢。今晚天氣也似乎不好,並沒有看到月亮,尚靖瑤想到了自己母親死的那天晚上同樣的沒有月亮,奶孃告訴自己母親是死在父親的書房中,說是急病,沒醫治過來,尚靖瑤長大了才明白,什麼急病,那肯定是母親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尚靖瑤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父親,甚至有着比怨恨還要深的東西,尚靖瑤長大了,在宮裡,尚南說可以幫尚靖瑤把皇上身邊的妃子都除掉,這樣就只有自己能呆在表哥身邊,只要自己把表哥的行蹤帶回相府就行,沒想到尚南竟安着這樣的心思。秘密?尚靖瑤在心底冷笑到,既然是秘密,那就不可能有出現的那一天!
祁昊正在書房練字,顏兮過來說尚南在牢裡畏罪自殺了,祁昊沒有祁昊的反應,還是不緊不慢的寫着,“聽牢頭說郡主最後去過地牢。”顏兮沒有想過尚靖瑤會做這樣的事,尚靖瑤做事是有些絕,但這麼狠毒,確是顏兮沒有料到的。祁昊這才停下手中的筆,想了一會,纔開口道,“朕知道了”顏兮看到祁昊並不上心,也就沒有再說下去,“最近高義有什麼舉動沒有!”祁昊繼續拿起筆便寫着便問道,“高相向來不與其他官員交好,只是一個人呆在府中,閒暇時只是到市集上買些鳥逗逗”顏兮說道,祁昊沒有再說話,認真的低着頭練着字,顏兮靜靜的看了一會,便端起一邊的茶杯,也這樣安靜的呆着。顏兮心裡很是明白,在祁昊的心中,那件事始終都是一塊病。
在祁昊完全康復後,顏月整理整理東西又要離開。顏月走的時候說自己在外面遇到了一個同道人,等有機會了便帶來給顏兮看看,走了還不忘催促着顏兮趕緊找自己的小仙女,顏兮只是很不耐煩的將顏月送上了馬車,離開了燕都。
大楚的冬天說來便來了,陌雪早上一開門便看到外面飄起了雪花,這兩個月裡,陌雪哪裡都沒有去,自從兩個月前顏兮告訴自己說祁昊沒事了,陌雪就再也沒有聽到關於祁昊任何的消息,只聽到宮中人說祁昊將尚南抄家了,陌雪想着尚靖瑤一定會很傷心,想去看看尚靖瑤,但尚靖瑤對自己確是避而不見。自從尚靖瑤的那一巴掌後,陌雪也沒有再見過尚靖瑤,突然感覺自己並不是那麼的瞭解尚靖瑤,有些看不透。
陌雪就這樣安靜大站在雪中,伸手接過飄落的雪花,一眨眼的功夫,雪便在掌心中融化了。琉璃從屋裡拿出了披風給陌雪披上,知道陌雪心情不好,只是輕聲的說一句:“小主別站的久了,小心着了寒氣”陌雪只是輕輕的點點頭,沒有說話,還是靜靜的站着。好久沒有去看過忘塵師太了,不知道忘塵師太過得是否安好,“琉璃,我想出去走走”陌雪喚來了琉璃,琉璃從屋中拿出了一個暖手的爐子,放到陌雪的手上,便跟着陌雪一起出去了。由於下雪的原因,出去的人也很是少,不一會陌雪帶着琉璃便來到了靜庵閣,琉璃看看門匾,沒有說話,琉璃就知道陌雪回來這裡的,如果找忘塵師太聊聊陌雪可以稍微開心一些,琉璃寧願承擔所有的過錯。陌雪在門口看了一會,便帶着琉璃進去了。開門的還是靜初,靜初將琉璃和陌雪迎進了屋子,忘塵師太正在屋中煮茶,看到陌雪安然無恙,很是高興的笑了笑:“小雪來的正好,坐下來品品這茶怎麼樣。”陌雪點點頭便坐了下來,琉璃站在身後仔細的觀察着忘塵,說起來自己也沒見過忘塵,只是聽宮中的老人說先帝的淑妃享有着燕都第一美人的稱號,這麼細細的觀察下來,已經中年的忘塵,雖然經過歲月的洗禮,但年輕時的風韻絲毫不減。
“小雪看起來似乎不高興”忘塵給陌雪倒了一杯茶,輕聲的說道,陌雪只是輕聲的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昊兒的事我聽說了,上天眷顧,昊兒這次逃過一劫,你也不用太自責,這不怪你”忘塵師太端起自己的茶杯,在手中來回捻動着說道,“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遇到這種事”陌雪突然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雖然這兩個月太皇太后下令不準祁昊見自己,但陌雪心中的自責卻久久也沒有散去。“凡事命中有時,怎麼躲也躲不過去”忘塵師太輕嘆的說道,便將一杯倒好的茶遞到了陌雪的手上,陌雪伸手輕輕的接了過去,還是心事重重的喝了下去。
顏兮站在書桌前,屋裡的暖爐不斷的燃燒着,顏兮看了看外面飄着的雪花,第一次,顏兮見到她便是雪天,那時顏兮覺得世間再沒有比雪還要美麗的女子了,顏兮一個勁的看着她,那是上天送給他的小仙女,顏兮想到那時候,不自覺的嘴角也輕輕的上揚了一下,再看看面前的畫,在畫上,她也笑的那麼的開心,顏兮不由的提起筆,在畫的一角上緩緩的寫到:“陌上花如開,雪舞迎清風。”
雪一直都下到晚上才停下來,太皇太后的命令,祁昊從來也不曾違抗過,端貴妃的宮中,因爲天冷,也早早的熄燈上牀了。祁昊躺在牀上,絲毫的沒有半點睡意。“皇上在擔心她吧”端貴妃輕聲的問道。祁昊對於陌雪的感情,端貴妃劉素雅早就能看出來,“素雅,朕兩個月沒有見她了。”祁昊輕聲的說道。對於劉素雅,跟在祁昊身邊也有十來年,祁昊對端貴妃沒有男女愛慕之意,但卻有着朋友一樣的尊重和情誼。端貴妃只是輕輕的坐了起來,過了一會,說道:“皇上想見她,就去吧。太皇太后那邊,臣妾會說的”端貴妃輕輕的說道。想見的人就在身邊,但自己想見的人又何曾能那麼輕易見到,端貴妃想到這裡,很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端貴妃的心思,祁昊又怎麼不清楚,“素雅,有些事.....”祁昊剛開口便被端貴妃打斷了,“沒事,臣妾都明白”端貴妃有些苦澀的說道,有些事,即使作爲帝王的祁昊也是無能爲力的,這些年,劉素雅也看的明明白白。祁昊不怪自己,劉素雅就已經很是感激了,至於其他,也不奢望太多了。只是那年那模樣,又怎能輕易忘得掉。
陌雪的寢宮中,陌雪也已經熄燈躺了下來,突然又聽到門響,陌雪頓時警覺了起來。這是在宮中,應該不會有什麼刺客的,但這時候還會有誰?陌雪這樣想着仍是害怕,現在叫肯定來不及了,陌雪想都沒想直接從牀上下來,摸黑躲在了一邊。趁着外面雪的反射,一個黑影慢慢的移到了陌雪的牀邊,陌雪直接拿着鞋就拍了下去,“你這個刺客,快來人,抓...嗚嗚”陌雪還沒叫出來便被來人捂住了嘴巴,陌雪使勁的掙扎着。“朕看你精力還挺旺盛的!”陌雪一聽聲音,瞬間大腦短路了,這聲音是......祁昊?是祁昊?真的是祁昊!陌雪趕緊扭過身體盯着祁昊看,就這外面雪夜額反光,隱隱約約能看出,就是祁昊,陌雪頓時眼淚便流了出來,“你沒事,真的沒事,太好了....”陌雪連跳着說道,死死拉着祁昊,一會又是哭,又是笑的,最後竟哭着捶起了祁昊,“害我傷心了兩個月,嗚嗚....怎麼可以這個樣子”陌雪又傷心的哭了起來。祁昊只是站着不動,任由陌雪在那裡發泄。突然,祁昊一收胳膊,直接拉過陌雪吻了下去。還是那麼熟悉的龍延香,淡淡的,陌雪這次真的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祁昊的存在,真的,彷彿就像前兩天還在塞外一樣。陌雪不自覺的環上祁昊的脖子,迴應這包含了太多的吻。祁昊緊緊的樓住陌雪的腰,緊緊的,好像要把陌雪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樣。這個吻很是漫長又激烈,陌雪不再在的輕嗯了一聲,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了,祁昊才放開陌雪,陌雪靠在祁昊的身上有些氣喘。突然,祁昊一用力,便將陌雪抱了起來,向牀邊走去...................................................
一番風雨之後,陌雪累的趴在了祁昊的胸口上,“朕不能常常來看你了”祁昊摟着陌雪說道,陌雪只是輕輕的搖搖頭,“皇祖母一手栽培的朕,她的意思,朕不能違抗”祁昊也很是無奈的說道,在祁昊的心中,也許比江山社稷還要重要的便是自己的皇祖母了。這些陌雪都明白,陌雪也不想去計較這些,陌雪只是輕輕的點點頭,一切都不重要,只要祁昊在自己的身邊,陌雪什麼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