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一邊情深,一邊斷腸
接近尾聲了555~
------題外話------
“師叔——”遠處的風裡,之閒和白畫央看着墳墓前肝腸寸斷的人。之閒洺着嘴一直沒有說話,白畫央抹去臉頰的淚光,目光落在那個藍衣女子身上。
“姐姐,我知道,我都知道。”雀兒抓着她的手淚如雨下。
“雀兒,他說,他要帶着上好的杜康,然後我們一起去天之涯,去看那片蒲公英,明明約好的,明明早就——約好的。”
“素手揚,蒹葭行,傾杯話短長,一回眸,兩相顧,三世白頭賦……”婉轉的聲音無不述說着情深,唱着唱着,就只剩下哭泣聲在風裡飄蕩。
“姐姐——”看着倚在石碑上的苡宣,擡頭看着天空,目光又回到了那個美好的時光,眼角的淚水卻一行一行劃下。
“雀兒,你知道麼?他喜歡聽我唱歌,後來,我們還譜了一首曲子,那時候,他舞劍,我就撫琴……”
“我不要這樣的愛,我只想他活過來,愛也好恨也罷,只要他活着就好。”身子撲在石碑上,曾幾何時,她也曾這樣抱着他。
雀兒吸了吸鼻子,立即開口,“怎麼會,歾決大哥愛你都來不及,怎麼會討厭你,他只是不想你傷心而已。”
本想伸手爲她逝去滿臉淚水,卻被她緊緊簒在手中,“雀兒,你說,他真的就這麼討厭我麼,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我?”
“姐姐——”看着她悲痛欲絕,雀兒忍不住淚如雨下。他們一路坎坷都走過了,最後讓她看到的,竟是他的墳墓,叫她如何承受?
……
“你活過來好麼?歾決,你活過來好不好?”
“你討厭我,我離開就是,你想要什麼我都成全你,不要死好麼?”
“你不是天門之顛的大弟子麼,你不是溫王世子麼,你怎麼可以死?”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雀兒拭去臉頰劃下的淚,找不到什麼可以安慰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肝腸寸斷。
苡宣沒有理會,深深地將自己埋葬悲哀裡,“爲什麼要瞞着我,就連最後一眼都不讓我見,你就這麼討厭我麼?”
“苡宣姐姐!”歾決的墳墓前,雀兒看着癱瘓的跪在碑前的苡宣,就像是找不到依靠的孩子一般,忍不住哽咽的喚她。
……
“誒!族長人呢?方纔還在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興許族長知道。”
“如此說來,此人當真是東荒上神!”
“師父帶你回家。”風裡,只有小白兔聽到了那顫抖的聲音。
小白兔在他懷中掙扎了兩下才恢復平靜,而念輕輕的撫着它潔白柔順的毛,如捧至寶,這是他的弟子,當作孩子一樣的徒兒,叫他如何真的不愛。
嘈雜聲裡,而念目光聚集在那隻小白兔身上,老眼裡泛着淚光,踉蹌的走到小白兔面前蹲下,伸出手顫抖的手,將它抱在懷中,“孩子,我們回家。”
子俔前腳剛走,方纔這些一言不發的大人,現在卻是一陣議論紛紛的說個不停。
……
“這男子氣勢如虹,出塵卓越,想來,定是東荒上神。”
“據我所知,天地之間,只有一位東荒上神,難不成……”
“東荒?你說,該不會是……”
“就當東荒娶你的聘禮。”聲音不大,卻清清楚的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裡,一回神,眼前哪裡還有人影,就連他們是怎樣離開的都沒看清楚。
他!他竟然救活了死去的容沽,他抱着綰梅,更本就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一干人等不禁擦了擦冷汗,依照眼前這個人的修爲,毀了整個兔族也不在話下。
只見一層聖潔的光芒籠罩着地上的人,不一會兒,只見一隻活生生的小白兔出現在衆人眼簾。
“族長多慮了,我雖無潔癖,但從不沾手污穢的事物。”不理會而念那張臉變了多少變,抱着懷中的人向容沽靠近兩步。
這一赤裸裸的譏諷,他再也隱忍不了,“不管公子是何方神聖,這是我兔族之事,還輪不到公子插手。”
目光觸及到躺在地上的容沽,譏諷道,“族長好手段,連自己的徒弟也不放過。”
而念氣極不能發作,只好隱忍,那模樣,極爲好笑。這個男子從一出現,無不在爲她說話,而且句句不留情。
子俔冷冷一笑,他剛來就看到這人就要封印綰梅,好在他及時趕到,對着而念,除了厭惡別無其他,“族長應該問,綰梅嫁了什麼人?”
“公子究竟是什麼人?”看着眼前如玉般的男子,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何時見過這麼一個人物。
“古寂樹放在兔族多年,竟是如此凋零,看來,也是時候收回瑤山了。”淡淡的語氣卻揪起了所有人的心,收回瑤山?他這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兒的飯不合口,應該倒了!
綰梅無力一笑,對於子俔。她絕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是麼?”子俔冷冷一撇,垂眸對上懷中人,當即化成一片憐愛柔情,“原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同他們計較,而今看來,不得不計較。”
“公子,老夫好言相勸,公子莫要得寸進尺,至於她,你是帶不走的。”
而站在他身後的那些人,頂多不過是幽怨的看了子俔一眼,他語氣裡毫不留情的厭惡,實在說兔族很髒,配不上他們,但是別人太過強大,他們也只好聽着。
而唸的臉色一陣鐵青,他忍,極力忍,要不是威懾於他方纔的那股強大的力量,此時此刻,他真想好好的“教育”一番這個少年。
“怎麼,族長還要留我們夫婦小憩?只是這兔族實在讓人片刻都待不了,何況是我夫人。”
“公子且……”而念話還沒說出口,想要阻攔的腳步還未接近他們,瞬間被一陣強大的氣流震退,在他身後的那些人這纔回神,當即上前虛扶一陣。
看着而唸的目光落在懷中人的身上,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鄙夷,不得不說,他又怒了,只覺得待在這裡,同這樣一羣骯髒無知的人說話,實在沒必要。
而唸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着實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傾心於她,一個氣質如蘭,一個卑微如塵埃,怎麼看着都不般配。
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個仙姿翩翩的公子,看着他們那曖昧的舉動,的卻讓人瞎想萬千,但是他冰潔的氣息,當即令人打消了這個想法,現在他自己親口說出來,如果不是四下安靜的要命,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認爲是聽錯了。
此話一處,四下一片譁然,就連綰梅也是一愣,看着這張面含薄怒的容顏,她——又自私的高興了。
“兔族?”順帶撇了一眼而念身後那些人,只見他們紛紛低頭不語,不敢直視,“如果我沒記錯,她早就被你逐出兔族了,更何況,她現在是我的人。”
“這位公子,我們在處理兔族的事,還請公子不要插手。”威懾他那得天獨厚的氣勢,而念不得不好聲開口。
穩住心緒再次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莫名其妙的是,那種高大上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反而越發強烈,轉念一想,他應該是認識綰梅的,這個少年的確是不同凡響,聖潔如玉,不過,既然是綰梅認識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在他冷冷的注視下,而念心中一緊,不自然的別開目光,他只是站在那裡,一個眼神,就感覺他是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神。
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而念,散發着毫不掩飾的怒火,就連懷中的綰梅也是一愣,記憶裡的他,還從未真正動過怒,在她面前,他從來都不曾有過半點脾氣,如今爲了自己勃然大怒,她是高興感動的,雖然這樣的想法比較自私。
子俔垂眸看着血跡斑斑的她淚眼朦朧,心中一陣刺痛,他想要把時間所有的美好給她,從不忍心去傷害她,可是他們,眼前這些人,卻如此傷害她。
艱難的擡頭去看看這個救她的人,目光觸及到他卻不禁愣了,看着那熟悉的刻入骨血的容顏,她再次哭了,就像居無定所的心找到了依靠的地方。
這個懷抱很溫暖,也很及時,甚至讓她感覺那是一種憐惜,生怕會觸及到她的傷勢一般小心翼翼,兔族上下,她想不到,還會有什麼人會救她。
突如其來的被人救下,師叔那一必定落在了古寂樹上,想想他此刻的神色就覺得好笑。
強盛的光亮瞬間向她襲來,足以吞噬她,她仍舊低着頭無可奈何的承受,突然一陣天翻地覆的旋轉,身上的疼痛細胞彷彿被千倍百倍放大,猶如身處荊棘叢中。
綰梅擡頭看着他,目光是怨恨的,她恨他殺了自己的徒兒,也恨他自私自利,更不願意從此被封印在古寂樹中,可是她沒有法子,沒有反抗的能力。
而念再次擡起手臂,強盛的光芒聚集在他掌心,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封印在古寂樹裡,只要最後一步,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兔族從此也將安寧。
樹下的血衣女子緊緊的抱着死去的男子,在風裡不停的顫抖。小精靈落在女子血肩上,似是通了人性在安慰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