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就道:“夫人,我們是下人,身子骨賤,您和爺可不成,都是嬌貴的人。”
孟夏想那賀中珏還真是嬌貴的人,自己在相府說不準還不如在王府花燈的待遇呢,忙說:“花燈,別說這樣見外的話,什麼賤與不賤。”
孟夏正說着,賀中珏掀簾走了進來,花燈忙福了一下,給賀中珏遞上一盅茶,賀中珏端着茶盅往火盆邊一坐道:“別說今冬可真見鬼了,長州也這麼冷。”
孟夏隔着紗帳看見賀中珏一頭黑髮披散在身後,應該也沐浴了,花燈聽了這話,忙把火盆裡的火撥大一些,給賀中珏把頭髮擦乾,賀中珏便道:“好了,你下去吧!”
花燈忙福了一下就退下了。
賀中珏放下茶杯,走到牀邊見孟夏抱着膝坐在被被窩裡,立刻一笑湊過臉問:“夏,等你男人呢?”
正想着事的孟夏聽了嚇了一跳,推開湊過來的賀中珏,賀中珏自從決定要了孟夏,在那柴房裡與孟夏燕好,因爲那惡劣的條件,實在沒能盡興;然後就是“四同客棧”,那是盡了興,偏那孟夏中他的意,讓他盡了興,又欠得慌,孟夏小,身子承歡的也有個限度,所以只能心欠着;而眼下這地兒,只有他和孟夏,剛沐浴過後的孟夏雖然穿着一件簡單的單衣,但在朦朧的燈光下,水嫩水嫩地迷人,於是賀中珏怎麼也按捺不住自己欠得慌的憋屈,一把捉住孟夏就拖到懷裡。
“四同客棧”的那一夜,對孟夏還是有些影響的,至少不認爲那是樁愉快的事,只是賀中珏看上去分明是特別喜歡這樁事,生過無數次扔掉賀中珏這個敗家子的念頭,但都因爲曾經與賀中珏拜過堂,而放棄了,眼下這房是用賀中珏的玉買的,有這樣一處房子,讓孟夏安心,僅管明白賀中珏這會子可能又想做“四同客棧”的事,心裡略怕,卻沒有反抗。
賀中珏伸手擡起孟夏的臉,用腮幫子輕輕蹭着道:“夏,以後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許怪怨。”
孟夏不明白賀中珏這句話,只覺得他帶着他特別有的氣息這麼蹭着她的臉,她的頸,她的脣,蹭得她癢癢的,卻一點也不反感,而且兩人都只着單薄的寢衣,她的身子被賀中珏緊緊地摟着,也就不時地被賀中珏蹭着,於是也大膽伸手摟了賀中珏的脖子道:“夏一定不會怪怨的!”
賀中珏就笑了,由蹭變成了用嘴脣親吻,口裡還喃喃道:“夏,真好,夏,真好,我要疼惜夏一生一世。”
賀中珏當然知道什麼狀況下講什麼樣的事,這話孟夏愛聽,不是一般的愛聽,是問這世上哪個女子不想自己的男人疼惜自己一輩子,本來一直就沒有討厭過賀中珏,到這會兒竟有些情不自禁了。
賀中珏沒想到和自己一直象小刺蝟的孟夏,在這會兒,如小鳥依人般,燈光一映,更是千嬌百媚,,聞着孟夏身上的香氣,孟夏不象別的女子喜歡用香,因爲條件使然,但卻有股香甜的體香,賀中珏喜歡這種味道,沒有絲毫的掩飾,本來就蠢蠢欲動,情不自禁,索歡數次,直到盡興,方纔摟着還不適的孟夏躺下。
孟夏在賀中珏懷裡翻過來覆過去,好一會纔開口道:“王玉,你得依我幾件事。”
賀中珏笑了一聲道:“夏,別說幾件,就是幾百件,我也依着你?”
“我是講正經的。”
“講吧,小姑奶奶,我知道你的幾件事肯定都是讓你男人勵志的。”賀中珏懶懶地用手捶着額頭。
“明日你一定要去看鋪子。”
“好,小姑奶奶,你不知道剛纔你男人折騰你多辛苦,在這個時候最想一覺到天明嗎?以後要激勵你男人,記得在之前,那最有威脅力。”賀中珏吊兒郎當說完,一看孟夏那張小臉繃得緊緊的,趕緊道,“小姑奶奶,你還有什麼勵志你男人的,趕緊吧。”
“然後價格合適,我們就定下來。”
“行,小姑奶奶。”
“還有你講的倒騰古幣的市場,在哪裡,你也要帶我去看看。”
“行,小姑奶奶,你真是個有福不會享的小姑奶奶,等我教會了你,你一天去守鋪子,我回家享福,每天睡大覺。”
“你敢!”
“那小姑奶奶,我能不能也求你依一件事?”
“什麼事?”孟夏立刻警惕地看着賀中珏,賀中珏便道,“你是我女人,以後對我的稱呼能不能別那麼生疏?”
“我怎麼生疏了?”
“王玉,王玉,連名帶姓的叫,還不生疏。”
“那叫什麼?”
“叫珏!”
孟夏臉一紅,她還真叫不出口,立刻岔了話道:“花燈告訴我這被褥都是管隔壁鄰居借的,尋着機會,我們可得去謝謝人家。”
“這算哪門子事呀,說不準人家一看我們的氣勢,想來巴結討好呢。”
“我們的氣勢?”孟夏實在想不出兩人能有什麼氣勢,“討好我們什麼,就我們這穿着打扮,鄰居稍有眼力,也不會生巴結討好之心,只怕是真正的好心。”
“世上哪有那麼多好心人。”
“這鄰居分明就是。”
“好,好,你認爲是就是。”
“明日我們得給花燈、守歲他們置身衣服,還有他們的被褥也不夠厚實…”
“小姑奶奶,還有完沒完?你男人好睏。”賀中珏耍賴道,“就想摟着夏美美睡一覺。”
“王玉,你說那得花多少銀子呀?”孟夏也挺累的,象賀中珏這麼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真的挺累的,只是一想着這六張嘴,本來又累又困的她,那睡意又去了個七七八八,賀中珏忙道,“從明兒起,掙銀子是你男人的事,而折騰這家裡家外就是你的事了。”
孟夏覺得折騰這家裡家外的事,她一定不成問題,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賀中珏能不能掙到銀子的事了,還想說這屋子有大的,開年讓小全也住到這裡來,只是賀中珏講完這句,就心滿意足地睡了,她很不滿意地噘着嘴想着這一大家子讓人頭疼的事。
孟夏想事想得晚,大約各種勵志的法子想多了,睡時只覺得頭疼,貼在賀中珏身上也不覺得暖和,一晚上全是亂七八糟地夢,一會有被大茂攆出家門,一會是那個黃衣青年追殺,一會是那個鷹爺抓賀中珏…,似乎有人撫過她額頭,又餵過她味道難聞又苦的東西,然後出了一通汗,才醒過來。
醒過來的孟夏看到自己還是躺地新買的那間屋子裡,才鬆了口氣,這不是做夢,從今兒起,自己不在孤苦無依,在長州城有落腳處,還有個要依賴一輩子的賀中珏。
孟夏只覺得餓,一翻身,纔看到花燈爬在牀邊,不由得叫了一聲:“花燈。”
花燈忙爬起來看見孟夏坐着,好一會纔回過神道:“夫人可醒了,爺都急壞了。”
“我睡了很長時間嗎?”孟夏看着還黑黑的窗外,自己下半夜才睡着,這會天才剛亮,那沒有睡太久,花燈忙道,“夫人前兒下半夜發起熱來,滿嘴的胡話,爺急壞了一直侍候着,剛纔有事才命花燈守護,花燈趕緊告訴爺一聲。”花燈說完急急忙忙走了,孟夏才知道自己前夜病了,這麼一算竟昏睡了一天一夜,只覺得口渴得厲害,剛想伸手去取茶杯,賀中珏已經掀簾急急走了進來,一見立刻罵了花燈一句,“夫人熱了那麼久,肯定口渴,都不知道遞杯水。”
花燈趕緊上前,孟夏已經取着了杯道:“不礙事。”
“還不礙事,昨兒熱了一整天,下半夜才退了熱,這會可好些?”賀中珏關切地問,孟夏看着賀中珏這敗家子這麼緊張,心不由得一暖,搖搖頭道,“只是頭還有些疼。”
“熱了那麼久,頭肯定不舒服,花燈,給夫人端碗粥來。”賀中珏說着伸手給孟夏揉着額頭道,“一路折騰那麼久,柴房也住了十幾日,你都沒事,偏生舒暢些,你還病了,還說什麼自己身子骨好,好什麼好,以後可給我好好養着。”
聽了這話,孟夏愣愣地看着賀中珏,賀中珏往自己身上看了一通,然後才問:“怎麼這麼盯着我看?”
“你爲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賀中珏就笑了起來,用手指輕桃地擡起孟夏的臉道:“丫頭,我還會對你更好,喜歡嗎?”
孟夏還沒來得及回答,賀中珏的脣忽就落到她的脣上,孟夏嚇了一大跳,自己身虛體弱,壓根就無力承受賀中珏想做的事,正慌亂的時候,賀中珏卻啄了她一下脣道:“一股子藥味,好好養幾日吧!”
“那鋪子,你可有去看?”孟夏沒了威脅,立刻就問起心裡惦着的事,這幾日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賀中珏不由得拍拍額頭道,“丫頭,你病着的時候,我好希望你趕緊好起來,可你一好了,我希望你還是病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