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指名道姓,說來見爺你的!”
“見我的?”徐澤儀有些不太相信,自打他認識徐書同起,從來都是自己尋着各種藉口去招惹徐書同,雖然他在這之前一直鬧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不招惹一下徐書同就難受,一聽徐書同主動上門來找他,立刻有些受寵惹驚,不過很快因爲這個念頭而覺得丟人,又給了四兒一下道,“徐老三上個門,你情緒激動個屁!”
四兒捂着頭不停地眨着眼睛,實在不明白自己哪裡激動了。
卻聽徐澤儀哼了一聲道:“把爺打傷了,他良心發現了,哼,就算他良心發現了,爺也不能原諒他,走,回房間!”
四兒打小就跟着徐澤儀,長這麼大也沒揣摸清他這爺的各種想法,徐澤儀一聲令下,他就捂着頭跟在後面攆着回了徐澤儀的住處。
回到房間,徐澤儀尋張榻就往上一躺道:“還不趕緊給爺去抱兩牀被子!”
四兒望望外面明晃晃的日頭,實在不明白徐澤儀要兩牀被子幹什麼,不過還是趕緊吩咐兩個丫頭抱了兩牀被褥來。
徐書同跟着小廝走到徐澤儀住的地方,徐澤儀住的地方不正不中的,反正那位置有點奇怪,不過徐書同並沒來過義天侯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有些心境緊張的緣故,所以覺得徐澤儀這住處有些彆扭。
很快,小廝把徐書同帶到徐澤儀住房的影壁前,徐書同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陣的呻吟聲,憑他的耳目,他很輕易就判斷出那呻吟聲是徐澤儀發出來的,於是也不等人再通報,就直接走了進去。
徐澤儀是個個有名的花花公子,敗家子,不過他的住處倒不花哨,甚至還有點簡樸,這讓徐書同有些不太相信,然後拿眼往發出呻吟聲的地方看去,就看見徐澤儀裹着兩牀厚被子躺在一張竹榻上,就算隔得遠,他也能看見徐澤儀因爲裹着厚被子,那臉通紅,那額頭還有不少汗水。
徐書同走到榻邊,徐澤儀的呻吟聲就更大了,徐書同盯着徐澤儀看了好一會,終於看得徐澤儀不耐煩地把被子一下掀開道:“你幹什麼,來我家幹什麼,看我笑話的。”
“看你笑話,你有什麼笑話給我看!”
“我被你打成這樣子了,你當然是來看你勝利果實的!”徐澤儀指着臉上氣哼哼地道,徐書同掃了一眼道,“就這兩處,那真是打輕了!”
“徐老三,你!...”徐澤儀一下爬起來,忽又想到自己打不過徐書同,又還在裝受重傷中,趕緊又跌回去叫了幾聲道,“徐老三,你還沒講你來這兒是幹什麼?”
“我找個人!”徐書同搬張椅子在徐澤儀對面坐了下來,徐澤儀扶着腰帶着氣不解地問,“你找什麼人?”
“送兒!”
“送兒!”徐澤儀一下警醋過來,“你找送兒幹什麼,而且你找黎家的丫頭,上我家來幹什麼?”
“把人交出來吧!”
“徐老三!”徐澤儀指着徐書同氣哼哼地道,“你還真以爲你是誰,你想要怎樣就怎樣嗎?連我家祖傳之物你都敢砸!”
徐書同聽了臉色一黯,從懷裡掏出一塊腰牌道:“我沒空跟你扯閒事,這個腰牌你認識吧!”
徐澤儀還氣着,臉彆着,手伸過來把徐書同的腰牌接了過去,懶懶拿眼一看,那頭就擡起來了,十分不解地問:“這不是鄭大將軍家的腰牌嗎?你怎麼會有他家的腰牌?”
徐澤儀說完見徐書同盯着他,十分不解地問:"你盯着我幹什麼,你拿個鄭家的令牌是什麼意思!"
"知道這張令牌,我是在哪裡拿到的嗎?"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
"在黎雲孃家!"
"既然在你女人的孃家拿到的,你拿到我面前晃什麼!"徐澤儀眨着眼睛問完又十分好奇地問,"就黎雲那孃家與這鄭大將軍家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鄭大將軍的腰牌怎麼會出現在黎雲孃家?"
"你這腦子總算動了."說完徐書同打量起徐澤儀住的房間,徐澤儀不解地問,"你又在看什麼?"
徐書同收回目光道:"我怎麼覺得你的品味好象與這房間不太匹配."
走進來的四兒一聽立刻哭喪着臉道:"三爺,您可真是慧眼,這房間是小的四兒的,哪裡能配得上我家爺呀."
徐書同聽了有些恍然大悟,怪說不得自己覺得徐澤儀這住的地方有那麼點不太對勁,原來他是雀佔鳩巢,霸佔了四兒的房間,只是十分納悶地問四兒:"你主子爲什麼要住你的房間?"
四兒繼續哭喪着臉道:"四兒哪裡知道,爺自打成了親後,就一直佔着四兒的房間,四兒整日都睡在柴房..."四兒話還未講完,徐澤儀立刻指着四兒道,"你個四兒王八糕子,爺佔着你的房間,那是看得起你,就你這房,成日都是一股子臭腳丫子味道."
"就是,就是,爺,四兒不也是覺得這樣屈着您了嗎?"四兒趕緊一邊給徐澤儀打扇一邊討好地道,徐澤儀一把推開打扇的四兒道,"扇什麼扇,你沒看見爺冷得慌嗎?"
徐書同不由得就笑了起來,伸手拍了徐澤儀的頭一下道:"怎麼,就算你不想住在新房裡,難道這麼大個侯爺府都騰不出個住處給你."
徐澤儀總算找到可以傾訴的人了,那臉一沉帶着哭聲道:"我娘講了,除了新房,別的房間一律不準人收拾給我住,哼,自打成親後,我娘就成了後孃,成了那劉沁兒的親孃了!"
徐書同更樂了:"真沒想到,知子莫若母也,你娘還真知道如何整治你."
"徐老三,你什麼意思."徐澤儀立刻收起哭腔道,"你還沒告訴爺,這鄭福諾和黎家有什麼關係!"
"鄭大將軍和黎家能有什麼關係,現在的關鍵是送兒在哪裡?"
四兒一聽徐書同提及送兒,難得警惕起來:"徐大將軍,送兒怎麼了,送兒跟我家爺有什麼關係?"
"送兒跟你家爺沒什麼關係,但你的爺必須把送兒交還給黎家!"
"憑什麼,送兒那麼可憐,你不知道黎家那老巫婆是怎麼對她的,拿針扎她,拿香燙她,你還想把送兒送回去受那老巫婆折磨,說什麼也不可以!"四兒立刻捍衛起送兒來,徐書同立刻就知道送兒的下落了,站起來對徐澤儀道,"我覺得這事有蹊蹺,你趕緊把人想法子交還回去,然後咱們再做打算."
徐澤儀左右思量一陣才道:"四兒,去,把人先送回去!"
"爺-"那四兒拖長聲音的腔調和他主子是一模一樣,徐澤儀立刻不悅道,"怎麼爺講話,你也不聽!"
"爺,你都知道您的話對於四兒來講就是聖旨,四兒哪句不聽,只是這個送兒實在可憐,黎家那老巫婆實不是人,比爺您對四兒狠得多!..."四兒話還未說得完,見徐澤儀的眼睛瞪過來,立即放低聲音道,"爺,四兒只是打個比方,打個比方."
徐書同伸手拎過四兒道:"你怎麼那麼多廢話,還不趕緊把人送回黎家."
四兒立刻耍賴地道:"三爺,能不能等兩日再送回去,好歹讓四兒給她備些好吃的,置兩身好點的衣裳."
"你羅索,立刻就送回去!"
四兒見那徐澤儀也不肯袒護他,只得應着去辦了.
徐書同見了纔對徐澤儀道:"好了,既然你受傷了,就好好養傷吧,我走了!"
"徐老三-"徐澤儀叫了一聲,徐書同立住腳問,"你還有什麼事?"
"我...我能有什麼事?"徐澤儀撇了一下嘴,徐書同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徐書同剛走出徐澤儀的房間,就有個丫頭迎上來道:"三爺,我家夫人想請您一敘!"
徐書同看了那丫頭一眼,丫頭稟完,轉過身就往正院走,徐書同猶豫一下,纔跟了上去.
拐了兩個彎,那院子裡就呈出不一樣的風景來,這主人家住的地方,自然與那下人住的地方不一樣,而孟雪又是個講究的人,那院裡的風景就更加獨到.
沒一會出現一個涼亭,徐書同看見孟雪坐在那涼亭裡,大熱的天,孟雪還披了件薄薄的坎肩,坐着的石凳上也鋪着錦褥.
徐書同走過去一拱手道:"夫人找在下."
孟雪見了,忙走過去,伸手拉起徐書同道:"同兒,不必如此多禮."
"夫人..."
"來坐下."
"書同不知道夫人找書同有何事?"
"怎麼找你聊聊,不行嗎?"
徐書同沒有回話,默默在孟雪對面坐了下來,孟雪親手給徐書同倒了杯茶道:"我身子一向不好,即便是大熱的天,也喝不得涼的,你不會覺得這茶太熱解不了渴吧!"
徐書同苦笑一下道:"夫人,書同家貧,平日能有茶沫水喝就不錯了,如何會挑這熱呀涼的."